時間還在緩緩過去,就這麼平靜的逝去著。

九峰城周圍的變化很大很大。

僅僅只是數個月時間,便幾乎換了一個模樣。

只是對於而僅的陳長銘而言,這些已經不再重要了。

因為在此刻,他已經不在九峰城中,而行走在前往遠方的路上。

荒蕪的道路上,長長的車隊在其上行進著。

與尋常的商隊相比,這條車隊中的人員顯得很龐大,其中的人不是簡簡單單的數十人,而是數百人。

當然,為了保證隊伍行進的速度與效率,這數百人基本上以壯年男子為主。

至於婦孺雖然也有,但數量並不算太多。

而車隊的中央,一行人在其中端坐著。

「大概只有這些人了。」

端坐在馬車中,望著眼前的陳長銘,陳一鳴輕輕開口,如此說道:「雖說這次我們開出了優厚的條件,但是願意跟隨的人還是很少,其中屬於陳家的嫡系子弟就更少了。」

「人之常情」

坐在陳一鳴對面,陳長銘輕輕開口,如此開口說道:「故土難離,不論再怎麼說,九峰城都是我們的故鄉。」

「不到萬不得已,誰會跟隨我們離開?」

「哪怕距離不遠也是如此。」

這個時代不是陳長銘前世。

在前世的時候,有發達的交通渠道可以選擇,縱使相隔千里,也不過數個時辰的事情罷了。

但在這個世界,對於普通人而言,離開自己的故鄉,幾乎意味著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有時候,短短的距離足以將人重重分割,使其無法回歸自己曾經的地方。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個世界的人才有如此濃重的鄉土情懷。

端坐在馬車之上,不知道為何,陳長銘突然想起了陳輕依。

那時候也是如此。

陳輕依跟隨著金極離開,而今也不知道到了何方。

「不必過於憂心。」

在身前,陳一鳴輕輕開口:「我們這一次前往的地方,距離九峰城不算太遠。」

「晉國同樣位於荒域,不過卻要更加繁華,而且距離荒林附近也不算太遠。」

「我們過去之後,如果願意的話還是可以回來的。」

「我知道。」

望著陳一鳴,陳長銘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晉國,便是他們這一次所選擇的地方。

儘管是遷移,將陳家的部分族人遷移走,但是因為交通的限制,他們也不可能離開太遠。

太遠的話,少數幾人還好,但像是那些普通族人,卻多半吃不消,沒法跟上腳步。

所以為了照顧那些普通族人,他們遷移的地方不能太遠。

晉國便剛好合適。

這是九峰城附近的幾國之一,算是周圍還算太平的繁華地方。

往年的時候,九峰城中便有許多晉國前來的商隊,過來進行種種採購。

而陳家在過往的時候,也曾經派過不少族人前往晉國,在其中做些小生意。

陳長銘一行前往晉國之中,倒也算是方便。

「子德那小子如今已經到了晉國,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安排好了,只等著我們過去就行。」

望著陳長銘,陳一鳴輕輕開口說道:「到時候,就要靠長銘你了。」

「我明白。」

陳長銘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這一次的出行,陳長銘的存在無疑是重中之重。

他不僅是丹師,更是整個陳家中實力最強的一人。

這一次陳家向著晉國擴展,能否在晉國之中站穩跟腳,很大程度便要看陳長銘了。

端坐在那裡,陳一鳴沉思了片刻,隨後又說了不少事,與陳長銘一道將接下來要做的事商量了一遍。

時間就這麼緩緩過去。

很快便過去了大半個月時間。

大半個月時間,這一路上並無多少波折。

所謂的強盜之類自然有,但是對於陳長銘一行而言都構不成什麼威脅。

不說陳長銘,就是陳一鳴自己,便足以將那些沿路上的小麻煩解決。

那些路上碰上的意外,根本只是個小小的插曲罷了,算不上什麼麻煩。

就這樣,時間緩緩過去。

很快,陳長銘一行到了一處城池之外。

「到了麼?」

從馬車上走向,陳長銘轉過身,望了望眼前的城市。

與九峰城相比,眼前的城市顯得十分古舊,不過其中的城牆卻要更加高大,顯得更加雄偉了許多。

不過與之相對的,是周圍的兵士,顯得有些虛弱,一派懶散的模樣。

當然,說是虛弱,其實是與九峰城周圍的兵士比起來的。

九峰城一帶因為歷經紛爭,周圍時不時便要發生點事,所以其中的守備還算森嚴,儘管城牆之類的並不如眼前的城市完善,但其中的兵士普遍都練過一些武。

而眼前的城市中,那些駐守的兵士看上去懶懶散散,完全便是些普通人的樣子。

「果然是和平之地」

默默觀察著四周,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觀察了一會之後,對於眼前的城市,他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印象了,於是便轉過身,隨著陳一鳴一起進了城。

在城市中,他們不缺住處。

早在他們離開之前,陳子德便已經前行一步,來到晉國之內了。

此刻在其中,他已經準備好了住處,陳長銘等人只需要直接住進去即可。

當夜,三人坐在房間中,在其中商議。

「華晉城中物價真高,光是買下這座宅子的錢,就夠在九峰城中買下三座同樣的了。」

端坐在房間中,望著眼前的陳長銘兩人,陳子德吐槽道。

「畢竟是晉國繁華之地,物價貴點也很正常。」

陳一鳴點了點頭,對這個問題倒是沒什麼疑問,只是繼續開口道:「其他方面的,有什麼消息麼?」

「暫時沒什麼頭緒。」

陳子德搖了搖頭,開口道:「不過,這華晉城中的權貴很多,我們初來乍到,還是先置辦些產業,站穩跟腳吧。」

「不過,我最近倒是聽見一個消息。」

他想了想,又開口道:「太院似乎要招收弟子,只要年不滿三十者皆可前往報名。」

「哦?」

聽著這話,陳一鳴頓時眼前一亮:「是什麼情況?」

「還能是什麼情況?」

陳子德笑了笑:「多半只是為了多收一筆學費罷了。」

「多半沒那麼簡單。」

陳一鳴搖了搖頭,隨後開口:「不過,這倒是個機會。」

「長銘,你覺得如何?」

他望著一旁的陳長銘,開口問道。

「可以看看。」

對於陳一鳴的意思,陳長銘自然清楚,略微沉思片刻後,便開口道:「除了我之外,子德應該也可以試試。」

「還有一些陳家的優異子弟,也都可以去試試。」

「若是能進去,倒是個好機會。」

所謂的太院,是晉國官方的一處機構,其內匯聚了大量的王公子弟。

許多世家子弟,乃至於王族之中的優秀子弟,都在太院之中就學,在其中習文學武。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其實就是個鍍金的地方。

其內的武藝傳授還在其次,重要的是其內有大量世家子弟,乃至於王族。

常人若在其中求學,所結識的人自然也都是些達官貴人,能夠給未來帶來很大的好處。

這便是進入太院的好處了。

陳家如今初來乍到,在各個方面都是一片空白,若是族內能夠有人進入其中,無疑對此後有很大的好處。

這也是陳一鳴兩人如此上心的原因之一。

「打探好清楚進去的條件了麼?」

望著陳子德,陳一鳴繼續開口問道:「若只是要花錢的話倒還好說,不論再高,總歸還是拿得出來的。」

在這方面,他有著強烈的自信。

陳家的勢力原本便不弱,縱使放到晉國之中也算得上一方豪強,絕對屬於世家之列。

更何況在如今,陳家一統了整個九峰城一帶,將其餘幾族的勢力全部納入自己麾下,實力便越發強大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其餘幾族多年以來的積累自然也歸了陳家。

所以在此刻,陳一鳴才有底氣說出這句話。

「倒不是錢的問題。」

望著陳一鳴,陳子德卻是搖了搖頭,這時候皺起了眉頭:「我此前倒也試著去打探過,只是卻也沒問出什麼來。」

「只是聽說,是要進行什麼考試?」

「考試?」

聽著這個,陳一鳴也不由皺起了眉頭:「是考武藝,還是考別的?」

若是考武藝,那倒是不怕什麼。

陳家以武傳家,其族人自小習武,在這方面不會怕了任何人。

尤其是陳長銘,更是如此。

對於陳長銘,陳一鳴有著強烈的信心。

縱使在這華晉城中,強者的數量遠比九峰城附近要多,但是在他看來,陳長銘的實力也必屬於頂尖,不會遜色於他人。

但若是考的不是武藝方面,而是其他的,那就很尷尬了。

對於陳長銘的武藝與丹術,陳一鳴倒是有信心,但其他方面卻未必如此了。

「還不清楚,只能之後多打探打探了。」

對著陳一鳴,陳子德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在房間中,他們一字一句的聊著,又聊了許久。

過了片刻之後,陳長銘才從房間中走出,獨自向外走去。

除此來到華晉城,對於華晉城中的一切,他感到十分陌生。

不過這倒也沒什麼。

在出來之前,陳一鳴便考慮到這種情況了,因此特意給陳長銘配了幾個嚮導。

這幾個嚮導都是陳家的族人,過去經常來這一帶經商,對這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

「公子,你想去哪?」

望著陳長銘,一個穿著灰色長袍,面容看上去有些福相的中年男子連忙開口,臉上滿是笑容:「小人對這一帶最是熟悉,公子若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儘管與我說。」

在其身旁,還有一人站著,此刻見中年男子搶先,顯示瞪了對方一眼,隨後也滿臉堆笑,走到了陳長銘身前。

「古樂坊」

陳長銘望了他們一眼,隨後說出了一個地名:「知道在哪麼?」

「古樂坊?」

中年男子有些詫異的望了陳長銘一眼,隨後卻點了點頭:「知道是知道,是個找樂子的好地方。」

「找樂子?」

陳長銘皺了皺眉,不過倒也沒說什麼,直接讓他們帶路了。

很快,他離開了眼前的府邸,慢慢向外而去。

沒過多久,他來到了一片繁鬧的街道之上。

在街道兩旁,到處各種小攤,不過卻不是普通小攤,而是一個個賭攤。

四周,一個個人在其上喊著,用各種陳長銘看得懂看不懂的方式在其中叫喊,一邊放著自己的籌碼。

看他們這熱鬧的樣,倒像是十分高興。

陳長銘的臉色漸漸古怪,這時候有些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這條街坊,都是這些玩意?」

望著身前的兩個嚮導,他臉色古怪,如此說道。

「對。」

兩個嚮導臉上堆滿了笑:「這是個找樂子的好地方。」

「公子如果想玩兩把,小人可以帶公子去幾家比較好的地。」

「不用了。」

陳長銘擺了擺手:「陪我隨便走走吧。」

話音落下,兩名嚮導有些奇怪,但也沒有說什麼。

他們繼續向前,緩緩向前走著。

在行走時,陳長銘也在觀察著四周。

如兩名嚮導所說的一般,四周各處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叫喊聲,看這樣子,基本都是用來進行某些娛樂的地方。

偶爾的時候,通過自身敏銳的感應力,陳長銘甚至還能聽見些許輕吟聲,像是女子發出急促的叫喊。

看這樣子,這地方不僅能賭,還能黃。

「我是不是來錯地了?」

感受著四周的一切,陳長銘暗自搖頭,這時候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地圖的指引。

在當初,金極離開之前,曾經將自己所掌握的一切情報告知了陳長銘。

金極一聲求仙,雖然自身並無近仙者的資質,但其一生追尋,到底還是有些收穫的。

這些在其離開之前,都被其交給了陳長銘。

而在此前,從齊靜身上,陳長銘也獲取了一些情報,其中有一些關於近仙者線索的地方。

這其中,便包括眼前的地方。

按照齊靜所說,這華晉城的古樂坊中,應該有某個修行者門派的下屬分支,名為七絕門。

從七絕門中,可以獲取一些情報。

正是因為如此,陳長銘才會特意找到這裡來。

不過現在看來,陳長銘很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找錯地方。

行走在路上,陳長銘勉強按捺下自己的心思,繼續向前走著。

走過片刻之後,他才頓了頓,望向了一邊。

在一旁,一扇鐵門在其中就擺著,而在門上,一個莫名印記在其上浮現。

那是一朵如同黑蓮一般的印記,其中還摻雜著一些其他的細微紋理,一眼看上去像是一朵複雜的黑色蓮花,十分精緻與獨特。

望著這枚黑蓮印記,陳長銘的腳步頓了頓,隨後才輕輕開口。

「這扇門後面是什麼?」

望著一旁的兩個嚮導,他輕輕開口說道。

「不知道。」

站在陳長銘身旁,中年嚮導搖了搖頭,隨後繼續開口:「不過,想必也是一些賭坊吧,至多隱秘安靜了些」

望著眼前的鐵門,他不以為意的開口說道。

賭坊也是有檔次的。

像是之前那些大搖大擺,直接擺在那裡的,檔次無疑比較低。

而一些檔次高的賭坊,往往也更加隱秘安靜,而且安全。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無非也是這種。

「這樣麼?」

聽著中年嚮導的話,陳長銘點了點頭,隨後慢慢走向前,隨後推了推。

讓陳長銘有些意外的是,在眼前,那扇鐵門直接被他推開了,完全沒有一點想像中的堅固密合。

看起來,本來就像是開著的。

將鐵門推開,其中是一條過道,還有一排排房間。

站在原地,陳長銘能夠感覺到其內有人的氣息傳來。

只是,卻並沒有周圍那一陣陣的聲音。

感受著這些,陳長銘心中一定,隨後繼續向前。

順著眼前的走道,他一路向前走去,慢慢走道盡頭。

沒過多久,他來到了一間店鋪之外。

在店鋪之上,一塊大大的牌匾在那裡擺著。

「七絕」

望著那塊門匾之上的字跡,陳長銘臉色平靜,輕輕開口。

「竟然這麼光明正大麼?」

到了這時候,他也算明白過來,自己這次多半找到正主了。

於是,他讓兩名嚮導在外等候,自己直接走了進去。

伴隨著他走入其中,一種獨特的陰涼感從四周傳來,讓人感覺一陣陰森。

四周看上去沒有什麼人氣,周圍有種莫名的潮氣上涌,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陳長銘沒有在意這些,只是直接轉身,望向一旁的一個角落。

在那裡,他看見一個人。

那是個穿著黑袍的老人,身材枯瘦,就這麼坐在那裡,手上拿著一支筆,在那裡不斷書寫著什麼。

看這樣子,倒是十分忙碌。

他待的地方十分陰暗,若是一般人,恐怕一時半會便要將他忽略過去,甚至被他嚇一跳。

不過對陳長銘而言,這自然不算什麼。

「又有客人來了?」

端坐在那個角落,似乎感覺到陳長銘的到來,那個老人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有些詫異的望向了外面,視線注視在陳長銘的身上

PS:鹹魚太久了,碼字都顯得好難啊。

明天不能再咸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