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之上,陳長銘獨自佇立,望著眼前的場景獨自嘆息。

無限空間之中,在此前的機甲世界裡,他曾經對元素進行過研究,最後獲得了一些成果。

通過聚靈法陣,以生命的生物能為核心,將無法直接利用的元素靈力凝聚而出,最後直接變成可以使用的元素結晶。

這是對惰性靈氣的一種利用,而放到這裡自然同樣可以。

在這個時代,此刻暴露在外的天地靈氣漸漸變得稀薄,四周一切看上去都越來越糟糕了。

但這並非是天地之間的靈氣減少,而是天地之間的靈氣沒有釋放而出,或是性質變化了,變得無法再輕易被人接觸,利用。

對於神魔層次的存在而言還好,不存在多少區別,但對於那些剛剛邁入修行之路的修士而言,卻有著莫大的影響,甚至讓他們至此斷絕了修行之路,從此修行變得無比艱難。

而沒有了新生代的補充,修士這個群體也註定會變得越發困難,越來越難以補充自己的力量。

伴隨著這種情況不斷進行,環境變得越發惡劣,修士恐怕會最終絕跡,徹底消失。

而到了那時候,想必也便是這個紀元徹底落幕的時候了。

陳長銘此前研究出來的成果,在此刻也派上用場了。

他以自身的力量為基本,以皇城大陣為核心,硬生生支撐起了一片微型的天地,在這片地域中撐開了一片天,短暫復甦了這一片區域的環境,讓其中的靈氣再次活躍起來。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便是他以自身力量支撐,硬生生撐起了一片天地。

身處於這片天地之中,修士的修行儘管仍然還會受到影響,但與外界相比,卻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

這也算是陳長銘自我修行的一個過程。

撐開一片天地,這在本質上來說,便是與這外在的天地做著對抗。

在這種對抗中,壓力無處不在,他的修行也會受到磨礪,讓自我的道則變得強大。

時間繼續向前,慢慢的過去了。

在撐開這一片天地後,陳長銘並沒有其他動作,顯得格外沉默。

不過,有了他所撐開的這一片天地後,魏國之中的修士想要修行,無疑會變得輕易許多,不論是修行秘法,還是做些其他的都會更加容易。

有了這種便利,相對於其他地方而言,無疑便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往後的歲月里,魏國不斷發展。

而天地之間的變化也不斷開始,到了如今已經有一種愈演愈烈的趨勢。

不知不覺間,又是數百年時間過去了。

在魏帝登基一千五百年的時候,外界的變化很大很大。

到了這時候,劉柔終究還是隕落了。

她的隕落不是因為外力,而是因為自身。

長達一千五百年的時間中,她的壽元已經到達了極致,已經無法繼續存活了。

在事實上,按照化靈層次應有的壽命來說,早在數百年前,她便應該要隕落的才對。

化靈存在,理論上的壽命僅僅只有一千年出頭,而劉柔算上此前的歲數,所存活下來的壽命已經大大超過了這個數字。

之所以會有這個結果,完全是因為陳長銘。

在這近千年來,陳長銘以神魔之力出手,為劉柔淬鍊身軀,洗禮其本源,讓其本源逐漸沾染上一絲神魔的氣息。

儘管只是一絲,但這也意味著一場蛻變,足以讓人產生許多變化,也因此讓劉柔的壽命得到改善,進一步增長。

再加上,在這段漫長的時光中,陳長銘還不斷出手,煉製出百壽丹等獨特丹藥,來為其延壽。

有著這種種條件,其才能打破界限,存活到眼前的這個歲數。

但不論如何,這終歸是有著極限的。

魏王登基一千五百年,皇城之中,劉柔髮絲皆白,身上披著一身白衣,默默閉著的自己的眼。

千百年來,她掌握魏國的權柄,在魏國上下堪稱女皇一般。

但到了此刻,縱使是如此人物,終究也要死了。

或許是因為人之將死,在此刻,劉柔忍不住開始回憶曾經,回憶起曾經的過往時光。

她回憶起自己的這些年,回憶起過去,回憶起過往的種種歲月。

最後,她想起了幼年,想起了當年幼時的快樂時光。

在那時,她的許多兄弟們都還在,前一代魏帝也仍然還在。

皇城中充滿了爾虞我詐,一派詭異。

父皇總是威嚴的冷著一張臉,而那些兄弟們總是風度翩翩,臉上似帶著微笑,但實則轉身便陰冷冷的,想要給你來上一刀。

除了這些之外,在那時還有什麼呢?

一個弱小單薄的身影浮現而出,就這麼浮現在劉柔的心中。

那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總是沉默寡言的樣子,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袍,喜歡獨自跟隨在當時的宋妃之前。

她至今還記得當年初見時的場景。

宋妃一身紅衣,容貌精緻而美麗,一眼望去令人感到聖潔,但同時也讓人覺得親切。

她臉上帶著溫柔,將當時年紀尚小的七殿下牽到她的身上,細聲細語的開口:「我不在的時候,麻煩柔兒幫我照顧一下這孩子了。」

話語十分輕微,也十分柔和,卻不知為何,一直被她牢牢的記著,至今也沒有忘記。

金色陽光下,當年的稚子羞澀,低頭不敢看她,卻被她一把抱在懷裡。

姐弟兩人之間的關係,便至此而始了。

而在那之後,時間不斷向前,她也如一個真正的姐姐一般,時刻照顧著他。

只是隨後的發展令她有些難以預料。

一直被她照顧的弟弟,實際上並不需要她的照顧。

一夜輾轉,魏帝被其所殺,新一代魏天子登臨廟堂,至此而起。

她也因此而成為一人之下者,執掌魏國權柄。

恍如做夢一般。

花漸漸落下,半空中,似乎有陣陣靈氣凝聚,化成一朵朵金色的靈花,慢慢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軀動了動,若有所覺,抬頭望向外界。

門外,角落處,白衣少年翩翩,獨自佇立於此,容貌俊美無雙,臉上的模樣與過去一般無二,沒有絲毫兩樣。

他在那裡站著,臉色很平靜,只是眼眸中似乎也帶著些複雜,就這麼望著她。

「你來送我了麼」

劉柔的眼角漸漸模糊,往事不斷消逝,一滴淚水不由流淌,就此而現。

當月夜漸漸落下,一個生命就此而逝,消逝於無形之間。

獨自站在外界,望著劉柔漸漸閉上眼,感受著她身上的生命氣息逐漸沉寂,陳長銘默默轉身,嘆息了一聲。

儘管早已經知道這一幕必然到來,但真的等到了這一天,心情還是不由會有些變化。

生離死別,這是人難以躲過的事。

隨著時間過去,現在的人終究會死去,沒有人能一直不死。

縱使陳長銘也不敢如此保證。

這天地無窮廣闊,縱使強如神魔,其壽數也終有極限,終究會有隕落的那一天。

就如此前那九天玄女一般,縱使實力絲毫不遜色於陳長銘,但終究也要將自身鎮封在玄冰之下,就此苟延殘喘。

縱使神魔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說是凡人了。

陳長銘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從理智的角度,他本不應該如此難過。

這個世界,不過是真實世界的一覺投影罷了,其中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並不真實。

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那些人,都是早已逝去的過往,是過往時代的一粒塵埃,是早該隕落的人。

他們的隕落與死去,本就是既定軌跡的一部分,又為何要難過呢?

但事實儘管如此,感情卻仍然有些難過。

就如人知道許多道理,但真到自己去面對的時候,仍然沒法自如一樣。

眼前也是如此。

這一夜,時間過的很慢很慢。

大殿中,風僅僅吹著,吹起他的衣袖。

他就在這裡默默站著,站了許久許久,一直沒有離開。

次日,他以自身神魔之力,將劉柔的屍體鎮封,讓其保持生前的模樣,隨後來到了外界,來到了另一處熟悉的地方。

極北之地,一處萬年不化的寒冰之處。

這裡到處都是冰山,四周的大地之上籠罩著一股深沉的寒氣,將此地徹底籠罩進去。

一切在此地顯得如此平靜,沒有絲毫生靈的痕跡與氣息殘留著。

來到這裡,一陣熟悉的喊聲再次傳出,隨後一道道符文閃爍。

一個個穿著白衣的聖女道弟子從四面八方走出,臉色凝重的望著陳長銘。

「來者何人?」

為首的弟子臉色凝重的望著陳長銘,對於他的到來感到極其震驚。

在四周,守護大陣已經開啟了,陣陣符文在飛舞,但卻絲毫無法給他們帶來安全感。

眼前這人身上傳出的氣息實在太過強大了,僅僅只是一點氣息溢散,便給他們帶來一種恍如古老凶獸,兇猛而恐怖的感覺。

毫無疑問,眼前這人的力量很強很強,絕非不是什麼凡俗人物。

「已經換了一批麼?」

佇立原地,望著四周,陳長銘沒有回話,只是望了望四周,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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