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斐漠嘗到了心驚膽戰的滋味。

一種從未有過的害怕心緒蔓延在他的胸腔中,如同毒藤扼住他的脖頸,生疼的感到窒息。。

他跟在雲依依的身後走進地鐵站,看著她腳步凌亂的走進洗手間。

很久,如下午一坐一下午在車內一樣,他站在拐角的偏角處安靜望著洗手間的門口。

只為等雲依依的出現。

許久之後,他終看到了雲依依從洗手間走出來,這時候他才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臉上的傷痕。

心,砰的一聲,似千斤重擊他的心臟,一瞬間窒息感。

憤怒。

心疼。

更多的是無奈。

不近不遠的距離他望著她坐在地鐵站口的椅子上,白凈臉上兩道紅紅的傷痕格外明顯,她神情恍惚而帶著倦意,如一尊雕像安靜坐在人潮雜亂的地鐵站內,將她自己隔絕在了世界之外。

他見過雲依依很多的一面。

強勢。

溫柔。

可愛。

頑皮。

唯獨沒有見過孤單寂寥顯得狼狽不堪的她。

她坐在那裡呆滯憔悴的樣子就像被大人遺棄的孩子,無助,孤單,落寞。

他的心似被千刀萬剮,前所未有的痛席捲全身,而他卻毫無還擊之力。

他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她。

忘記了身處何地。

忘記了周遭一切。

這雙狹長漆黑的鳳眸之中僅有雲依依的身影。

直到,他看著她回過神匆忙去買車票,之後又自嘲的笑容時,終究是無法再繼續忍耐下去。

這一刻,墨色鳳眸看著將額頭抵在自己胸前的雲依依,斐漠那垂在旁側緊握成拳骨節發白的雙手鬆開又握緊,握緊又鬆開了好幾次,最後他才伸手將她擁在懷中。

手臂因為他對她的擔憂而收緊,恨不能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細碎的吻落在她散發馨香的墨發上,他聲音低沉而帶著隱忍說道:「我們回家吧。」

雲依依感受著斐漠用力的手臂將她身體勒的生疼,但是這疼意更讓自己明白他緊張自己。

「嗯。」

原來,今夜她並不是無處可歸。

她有斐漠,還有屬於他們兩人的家。

此刻,那緊擁雲依依的斐漠一個攔腰公主抱將她抱在懷裡,鳳眸在看到她臉頰的傷痕時,他唇緊抿成線,眸底凝滿隱忍,手不自主的收緊。

雲依依將頭靠在斐漠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之前所有的無可奈何和痛苦全部被他所治癒。

有他在,她才有安全感。

走出地鐵站,街頭清冷偶有人路過。

夜風吹來,格外的冰冷,斐漠強忍的眼中划過一道擔心,修長的大長腿加快速度走向停靠在不遠處的勞斯萊斯幻影。

風涼,他怕凍著她。

阿青老遠就看到斐少抱著大少奶奶朝著這邊走來,他匆匆忙忙下車打開了車門,然後眼中滿是震驚。

大少奶奶的臉上竟然有傷,這到底是發生了何種事情?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斐漠,頓時後背發寒。

他很清楚,斐少越是生氣的時候越顯得平靜,周身凌厲的寒氣足夠冰封整個世界,只是這一次或許是礙於大少奶奶在,斐少眉目間帶著壓抑的隱忍,卻收斂著寒意的氣勢。

一路上阿青噤若寒蟬,連口大氣都不敢喘,心驚膽戰的專心開車。

后座上斐漠擁著雲依依,從上車就沒有分開彼此分毫。

他緊抿著薄唇,漆黑鳳眸似溶洞深處的溶泉,深邃不見底的泛不起絲毫漣漪。

雲依依安靜的靠在斐漠的懷裡,雙眼過了好一會才顯得有焦距,她望著車窗外的高樓大廈,閃爍的霓虹燈咬了咬唇。

「冰塊……」她聲音很輕,輕的似夢囈。

對於雲依依,斐漠總是全心全意的在乎,對於她,任何舉動都不會錯過,所以他聽到了她如蚊低喃。

「我在。」語氣堅定不移。

雲依依的心頭一顫,一聲「我在」她心中滿是暖意。

是的,他在。

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如天神般降臨在她身邊,護她周全。

「你不問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過隧道時,她聲音很輕的問斐漠,而車窗上將他有稜有角的俊美側臉映入她眼中。

她沒有錯過,他精雕玉琢的完美面龐上因為自己這句話而帶著複雜與無奈。

他是在無奈自己對他的隱瞞嗎?

斐漠鳳眸帶著深沉,他嘴角微動了一下卻是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他想問,可開不了口。

他的沉默只為等待她親自主動告訴他。

如此,她才算是全心全意對他敞開心扉,完全屬於他。

對他再無任何隱瞞。

斐漠的沉默讓本暖心的雲依依心裡有些失落。

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下一刻,她出聲說道:「我今天和人打架了。」

他不說話,那她就主動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說他根本不在乎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人很敏感,她能夠感覺到來自斐漠對自己的寵溺。

何況,他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清冷男人,否則她當初怎麼會給取個外號叫冰塊呢。

「宋妝,我哥哥雲橋的女朋友,我和她發生了一點不愉快動了手,不小心被她給抓傷了臉。」

斐漠凝視著垂著眼眸的雲依依,她的臉上帶著平靜,連語氣都說的事不關己,好似再說別人的事情。

他都為她感到憤怒,她被抓傷了臉,怎能如此淡然?

雲依依:「冰塊,實話說,我下午是回家了。」

斐漠沉默。

此時雲依依若無的笑了笑,聲音淡淡言道:「有些事情,我認為不該隱瞞你,是關於我和顧景言結婚的事情。」

斐漠在聽到顧景言這三個字的時候,狹長眼眸瞬間閃過一道陰冷。

雲依依不用看斐漠的表情,她也知道他不喜歡聽到顧景言這三個字。

可是,有些事情終歸是要他知道的。

那是關於她和顧景言之間的矛盾,還有來自家庭對她的出賣。

雲依依:「我的家庭是單親家庭……」

車內氣氛帶著壓抑,只能聽到雲依依輕飄飄的語氣,似在說著別人家的家事。

當斐漠聽到雲依依說起最初主動找到他,領取結婚證只是和顧景言打賭的時候,他整個人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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