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封看著一臉堅決的師父福三收。

此刻,他微微靠近,伸手扯了扯福三收衣擺,輕咳一聲道:「師父,萬事好商量。」

福三收轉頭白了一眼顏封。

他可沒有忘記剛徒弟果斷賣了自己。

斐漠周身散發著襲人的寒氣,一雙狹長眸子凝著冰棱看著福三收……

一瞬間,病房內的溫度冷如寒冬。

站在一旁的易水看了一眼福三收,他薄唇輕抿了一下言道:「斐少,大少奶奶現在住在雲橋家並無外人去打擾她,而她和雲橋除了每天下地去摘菜之外,就在家裡休息,平日裡鄰居也一直送補品補湯給她,又有林強保護,不會有危險!」

福三收抬眼看向易水。

顏封一聽易水這話,他也看向斐漠小心言道:「易水既是說了大少奶奶沒事,那斐少就不用擔心她,只需要在這裡安心養好自己身體,等傷痊癒再彌補大少奶奶也不遲。」

福三收看向斐漠意有所指道:「易水所言極是,何況,當初治療你時,我們兩人也都是商量過的,你自己也說了保密。」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斐少,言而無信可要不得。」

斐漠一聽福三收這話他眉頭一皺。

下一刻,他轉頭看向易水。

易水恭敬道:「大少奶奶那邊沒事,雲少也知道她住在那裡,也會照顧她。」

斐漠的眸中帶著複雜和深沉。

片刻,他一字未說,鳳眸帶著複雜慢慢合上了眼眸。

當福三收看到斐漠閉上雙眼時,他很明顯鬆了口氣。

而後,他看向易水眼中帶著謝意。

只因,要不是易水開口勸說斐漠,怕是這會斐漠直接下了床要離開。

一旦離開,那他的手術就白做了,而斐漠身體緊急情況下得不到治療病情加劇,他也治不了。

站在福三收身邊的顏封伸手抹了一把額頭冷汗,剛剛斐漠的眼神嚇得他後背發寒。

「這幾天你一直都不眠不休,現在斐少醒過來,自有我照顧,你去休息吧。」福三收嗓音溫和對易水言道。

易水搖頭道:「不了。」

福三收沉聲道:「你身體會撐不住的。」

易水說的簡練,「撐得住。」

福三收眉頭一擰,他看向斐漠言道:「斐少,你開口說說易水吧,自從他送你來到現在,連眼都合一下,這樣下去他會受不了的。」

易水一看福三收要打擾斐漠,他忙道:「我都說了我撐得住。」

「易水去休息吧。」斐漠雙眸並未睜開,聲音很輕卻足夠讓在場所有人聽清楚。

福三收看向易水道:「這不是我說的,斐少親自下的命令。」

易水看著福三收眼裡帶著不悅,卻恭敬道:「是,斐少。」

話罷,他拿著手中電腦準備離開。

但是,他走了兩步之後停下,他垂眸看了一眼手裡的電腦,而後又看向了斐漠,眸中依舊帶著掙扎,卻最後終究是一字不說的離開。

顏封自是將易水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他更加好奇易水電腦裡面是什麼東西了。

不過……

下刻,他靠近師父福三收低聲嘟囔道:「只有斐少能讓他聽話。」

福三收抬腳就踢了一腳顏封,「你少囉嗦,既是斐少醒了,準備一下,把治療儀烤燈拿來。」

顏封立刻轉身就走道:「馬上拿來。」

病房內只剩下福三收和斐漠。

稍許,他出聲道:「謝謝斐少配合。」

此刻,纖長睫毛微動,斐漠一雙眸子隨即睜開,他看向面前的福三收,目光冷冽深沉。

福三收被斐漠如此陰冷的眼神一看,他臉色一瞬間顯得蒼白。

他故作輕咳一聲打破他們之間的冷僵氣氛。

「俗話說的好: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已經將斐少如此嚴重的病情縮短到只有兩個月,已是很不容易,何況,兩個月而已,時間眨眼就是一天,很快的。」

斐漠定定地凝視著福三收,過了一會,他輕啟薄唇道:「我擔心她……」

福三收一怔,下刻,他言道:「有林強,還有易水呢,不用擔心她有危險。」

斐漠望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並不在回應福三收。

顏封拿來烤燈,福三收準備了一下給斐漠做針灸。

治療並不止痛,每一次的治療都猶如千刀萬剮,疼痛難忍,可斐漠硬是一句痛苦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痛。

痛讓他全身都幾乎要痙攣。

痛。

讓他雙眸渙散,整個人都渾渾噩噩。

顏封看著斐漠於心不忍,他看向福三收道:「師父……」

福三收看了一眼顏封,眸底帶著不忍看著斐漠,接著他就拿了針筒直接一針劑注射進斐漠的手臂血管內。

「……」顏封驚愕看著福三收,「不是不止痛嗎?」

「自古情關難過。」福三收說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而後又無奈道:「這般疼痛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昏死過去,而斐少卻如此能忍劇痛,說明他心裡有比傷口更痛苦的事。」

「大少奶奶。」顏封脫口而出。

福三收嘆氣,「情傷難愈,比起身上的痛苦更讓他難過,雖說不能止痛,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顏封驚訝,「師父,你真乃性情中人。」

福三收瞪了一眼顏封,「你去休息吧,事情都忙完了,我只要收針就結束。」

顏封點頭道:「好的。」

話罷,他便轉身離開。

福三收坐在病床前看著斐漠,他嘆了聲氣。

而顏封離開清洗一番後,他脫下身上白大褂,而是身穿白色短袖走向了易水的房間。

房門並沒有鎖,他很輕易就走進去。

地毯上,他毫無一聲腳步聲,他悄悄走進內臥,一眼就看到睡著在床上的易水。

他探著腦袋,一雙眼睛賊亮的在內臥內觀察,最後視線落在了易水床頭柜上的電腦上。

幾天不眠不休,是個人只要躺在舒服的床上,絕對會睡的極死。

他清秀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給我看,哼,這次看你還怎麼守得住,這次我終於可以看到裡面內容了,想想都興奮。」

他小聲嘟囔,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向床頭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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