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漠直視著神情受傷的雲子辰。
他嘴角微動過了一會才開口道：「吃點心。」
雲子辰神情一怔，他抬眼看向斐漠一字一句道：「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聽到。」斐漠輕啟薄唇聲音清冷低沉。
「她討厭我。」雲子辰眸中的滿是痛苦。
「然後？」斐漠反問雲子辰。
雲子辰：「……」
他苦苦一笑的看著斐漠，「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嗎？」
斐漠直視著雲子辰意有所指：「你不是依依。」
雲子辰：「……」
是的，他不是依依。
而斐漠除了依依絕對不會安慰以外的人。
「我的心情糟糕透了，你這話更讓我難過。」他輕聲說著。
「那你就努力不讓自己難受。」斐漠慵懶靠在沙發上望著雲子辰。
「她討厭我。」雲子辰再一次重複這四個字。
「吃點心。」斐漠說了句。
雲子辰：「……」
他苦澀的細長眸子盯著斐漠，「阿漠，你說我該怎麼辦？」
斐漠沉聲道：「這是高婉晶親手做給依依的點心。」
雲子辰：「……」
他當然知道這是高婉晶親手做給雲依依吃的點心。
可他問了這麼多句，斐漠卻一直讓他吃點心。
看來斐漠不止懶得安慰他，還想讓他吃點心閉嘴。
「阿漠……」他出聲。
「吃點心。」這是斐漠說了又說的三個字。
雲子辰：「……」
他定定地看著斐漠許久，胸腔中除了痛苦之外還是痛楚，只是此刻他視線落在面前點心盤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捏了一塊小熊餅乾。
輕啟薄唇，他將餅乾放在嘴邊輕咬了一口。
薄荷的清涼和奶油的香氣在口齒間瀰漫開來，一瞬間，他腦中映入了第一次吃高婉晶送給自己點心時的那一幕。
那時候他和她的關係很好，她就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然後看到他說出餅乾口味時滿臉不好意思的告訴他就做了一種餅乾。
然而，那是他第一次嘗到一位女人親手為自己做餅乾還是可愛的卡通小熊。
長這麼大，媽媽喬冰下廚房為他做過餅乾和蛋糕，但是每一樣點心都很精緻優美從沒有如此可愛的小熊。
至於雲露，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乖妹妹，他是不可能嘗到她親手為自己做餅乾吃。
而妹妹雲依依從小與他不長在一家，之後又嫁給寵妻狂魔，不，世界第一醋罈子斐漠更是不讓她做任何事情，所以高婉晶就是為他第一次做小熊餅乾的女人。
而他也清楚記得那次的所有情景。
第一眼看去她並不是很美，但她卻是那種越看越美，最後美到移不開眼的女人。
那次，她就睡在他的眼前，他為她蓋上薄毯然後靜靜的凝視著她。
他聞著她身上的桂花香，是那種特別甜美的氣息，讓他心中一動想吃了她，那是他第一次對女人心生這種感覺。
此刻，本傷心的他受傷的眼裡出現了暖意。
口中的薄荷味，讓他清晰記得她在安靜看著睡著的她時，他腦中所想的是他們從想遇到同乘飛機回紐約。
他的心情是好的，因為他每次心情糟糕的時候，只要她出現在他面前，他腦中就會想起與她間逗趣的情景，情緒就會逐漸平復下來。
她就是有讓他心情變好的魔力。
「看樣子心情好了。」斐漠忽然說了句。
雲子辰渾身一震，他看向斐漠問：「什麼意思？」
「高婉晶做的小熊餅乾你不是第一次吃，不過每次吃你的心情總會不錯。」斐漠望著雲子辰一臉的耐人尋味。
雲子辰一怔，一瞬間就明白了斐漠為什麼一直讓他吃餅乾。
此時的他緩過神才發現自己手裡拿著的小熊餅乾不知道何時已經吃完，他視線落在了點心盤內的餅乾再一次伸手。
的確。
吃了她做的小熊餅乾後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因為他想起了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她總是讓他很開心。
但是……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吃這小熊餅乾？」他看向斐漠問。
「我有眼睛。」斐漠直視著雲子辰，「從管家端來點心的那一瞬間你的眼睛就盯著這小熊餅乾。」
雲子辰：「……」
斐漠看著雲子辰意味深長說：「有些東西總是會讓你想起以前的一幕又一幕，你吃著高婉晶做的小熊餅乾腦中也會想起以前你們在一起的開心事情。」
「阿漠……」雲子辰眼中除了苦澀和溫和外還有複雜。
「你以前和她在一起開心嗎？」斐漠問雲子辰。
「……」雲子辰薄唇抿了一下，他回答斐漠：「當然。」
「開心代表你和她互相不排斥。」斐漠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你怎麼能說她討厭你？」
雲子辰聽斐漠說完言道：「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以前和現在沒有區別。」斐漠眼中帶著深沉，「你除了逼她承認喜歡你之外並沒有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她為什麼要討厭你？」
雲子辰：「……」
「就算你和貝妮娜結婚，高婉晶都不會討厭你。」斐漠眼中帶著認真看著雲子辰，「但她會很傷心絕望，因為你選擇了貝妮娜而不是她。」
雲子辰眼中都是複雜的看著斐漠。
「她討厭我！」他對斐漠重複著說了幾遍的一句話。
「理由？」斐漠問雲子辰。
「如果她不討厭我，她就不會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雲子辰眼中都是受傷，「更不會眼中都是害怕和無視我。」
「她對待感情很膽小。」斐漠對雲子辰說著，「從你走進前廳的那一刻我就觀察你和高婉晶，我根本就沒有發現她半點討厭你，但她想避開你這倒是真的。」
「避開就是討厭我。」雲子辰神情難過，「除了進門那一刻她看了我一眼，然後她就對我唯恐不及的避讓，既然你說你在觀察我和她就該看到她剛離開時的舉動！」
「我全身都在散發著病毒，才會讓她討厭到刻意的側著身子躲著離開我生怕感染。」說著他將手裡只吃了一口的小熊餅乾放在一旁桌上，他伸手扶著額頭說道：「阿漠，她真的是討厭我，而不是單單是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