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好大的一張血盆大口,這怪物沒有腦袋,沒有身子,沒有眼睛,甚至沒有胳膊腿,就這麼一張大嘴,照准周領班的腦袋吭的一口啃下來。

這要是擱一般人嚇也嚇死了,怕是連躲都不知道躲,但周領班終究是有幾分膽色,眼見躲不開了,一招霸王托頂,雙手托舉,兩腿微弓發力,硬生生將這張啃下來的大嘴穩穩撐住。

他不怕麼?

當然怕,可恐懼到了極點,要麼是被活生生嚇死,要麼就是在恐懼中爆發,這位周領班顯然就屬於後者。

不過這東西只是一時之勇,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你在勇敢,面前的可是妖魔鬼怪,肉體凡胎又怎麼能比。

周領班雙手剛剛撐住,耳邊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哭聲迎面而來,循著聲音往那大嘴深處一瞧,周領班瞬間一哆嗦,嚇得那張臉都白了。

只見那張大嘴深處,竟然是有半個女人。

女人不見下半身,只有上面半個身子在,身體已然和這張血盆大嘴連成一片,那半張臉都已經腐爛了,瞪大的眼珠子盯著周領班道:「我孩子呢!」

說了聲我孩子呢,周領班還沒答應,肚子裡竟是傳來一聲喊聲:「在這呢。」

周領班當場腿都軟了。

各位您想,這三更半夜的,一張血盆大口,裡面一個女人,她喊一聲,自己肚子裡答應一句,多瘮得慌啊,這就是豹子膽也遭不住啊。

他這雙腿一軟,身子立即就撐不住了,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抓在他的領子上,用力往後一扯。

「咔嚓!」

周領班渾身一顫,勉力抬起頭往下一瞧,只見自己兩條大腿,已經是血肉模糊,就差那麼點點距離,第三條腿都怕是要保不住了。

徐童把他往後一丟,向大丫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大丫腦袋和撥浪鼓一樣,心想好嘛,你這問我,我去問誰。

這東西長得太奇怪了,乍一看就像是個血糊糊的貝殼,一張開就是血盆大嘴。

周領班的兩條大腿還掛她嘴裡呢,也不嫌周領班那雙酸爽的汗腳丫子,嘴裡嘎巴嘎巴地作響,吃得那個香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啃豬蹄呢。

徐童見狀,也顧不得再藏拙,將發財喚出來,變化做一把大刀,飛身箭步,像是雄鷹展翅般高高躍起,刀身戾光呼嘯,重重斬在那張大嘴上。

「噗!」

一道寬大的口子被切開,出乎徐童預料的輕鬆,然而等他落地轉身一瞧,兩眼瞳孔一緊,只見方才切開的口子,居然已經癒合了。

更詭異的是這張嘴不僅僅能夠向前開,也能向後開,大嘴張開,一束滿是血污的頭髮從嘴裡飛射出來纏繞在徐童腳腕上,用力一拉,想要將徐童拉入那張大嘴裡。

「快來,快來!」

這怪物兩張嘴,一前一後,前面嘴裡的是一個女人,後面卻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口中發出尖銳的叫聲,想要把徐童拉扯進來。

「找死!」徐童兩眼圓睜,激活魔之力,深藍色的火光沿著刀刃快速燃起,在黑夜下顯得格外妖邪霸道,抬手一刀劈過去。

「砰!」

火光在怪物口中爆開,魔焰瞬間將其點燃,令怪物口中那些人頭,發出痛苦的哀鳴聲不絕於耳。

徐童的魔焰如今今非昔比,不僅僅有【餘燼】的腐蝕之火加成,還有黑暗體質LV4級所附帶的強化效果。

然而怪物口中發出一陣慘叫後,徐童驚訝地發現,無物不焚,難以撲滅的魔焰居然在怪物口中逐漸一點點地消失。

「我的孩子!」

火焰雖然消失,但女人的哀號卻是愈發悽厲,忽然轉過身來,張開大嘴,朝著徐童撲上來。

徐童一皺眉頭,反而將發財收起,身體不斷向後退去,同時那把冷冰冰的手槍出現在他手上。

「砰!砰!」

火光接連噴射而出,子彈射在女人身上,迸濺起片片血花,但這似乎僅僅只是加深了女人的憤怒,並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時竟然加快速度地撲向他。

徐童餘光瞥了一眼,一旁揚恭靜的房間,隱隱約約像是聽到房間裡一陣咣當作響,也不知道這位揚大人此時此刻在幹什麼。

眼見這個怪物棘手,徐童一邊扣動扳機,一邊飛快後退,想要把這怪物引到宅子後面的馬棚里去。

不遠李喜眯著眼看著,見到這位馬公子果然非同一般,不僅實力不俗,似乎還精通異術,方才那一股邪火令他記憶猶新,腦海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位好兄弟,火無極。

此刻眼見徐童被怪物逼得步步後退,李喜正打算出手幫忙,好在這位馬公子心裡留下一份人情時。

忽然一旁傳來一聲慘叫聲,嚇了李喜一大跳。

回頭望去,發現慘叫聲竟然是周領班,按說他是應該慘叫的,畢竟兩條大腿都沒了,就算是活著回去,也是個廢人。

按照規矩,最多就是給他一筆銀子,後半生想要活下去,要麼沿街乞討,要麼就去找個陰行活計,例如縫屍鋪的二皮匠就是個不錯的工作。

李喜本來不以為意,這個世界可憐人多了去了,自己何嘗不也是一個可憐人。

可等他回頭一瞧,瞬間人都傻了,縱然是茅山出身的他,也被眼前詭異的畫面給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啊呀!啊呀!」

周領班躺在地上,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方才死裡逃生本來已經很幸福的暈過去了,不必在感受這份突如其來的痛苦。

可他還沒能來得及進入夢鄉,就被腹部一陣劇烈的絞疼感給驚醒了,瞪眼一瞧,發現自己的肚皮竟然已經被撐得圓圓滾滾。

被撐薄的肚皮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張人的臉龐。

一向只懂得耕田種地的周領班,瞬間體會到了土地豐收時的驚喜。

只是這個肚子裡的孩子卻沒給他帶來絲毫甜蜜,反而是讓周領隊從未有過地驚恐。

李喜見狀,拔出一把匕首,衝上去對著周領班的肚皮就是一刀紮下去,結果刀刃刺破肚皮,卻是怎麼也扎不下去了。

只見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掌從肚皮上撕開,露出一顆滿是鮮血的腦袋,五官和人無恙,甚至還長著鬍子,朝著李喜齜牙咧嘴,把另一隻手舉起來,李喜才發現,自己的匕首竟然被這小玩意給牢牢攥在手上。

「這是什麼東西??」

驚駭之中,李喜果斷一腳踹上去,拔出匕首飛快倒退,身體正撞在周領班他們一行人休息的房間大門上。

這一撞,房門頓時搖搖晃晃發出刺耳的聲響。

按理說,外面這麼大的動靜,屋裡的那些禁軍們再不堪大用也該被驚醒了。

然而李喜豎著耳朵一聽,屋裡的禁軍們非但沒有動靜,反而不時傳來一陣鬼祟的笑聲。

李喜後背貼著房門,斜眼順著門縫往裡面一瞧,橫七豎八的屍體躺在床上,鮮血沿著牆角滴答滴答地往下滴。

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屍體上,幾個黑乎乎的影子,正在拉扯噘嚼著什麼。

「嘶!!」

李喜眼皮跳得厲害,心裡不禁暗暗後悔,早知道今天,當初說什麼也要等著把符籙之術學到手再走。

茅山的符籙之術,可是天下絕學,哪怕只要學會丁點皮毛,也足夠自己應對眼前的情況,可現在李喜後悔已經晚了。

就這心神一愣神的工夫,一股腥風撲面而來,李喜心神一緊,抬起手來,只見手掌竟然化作黑色,一股肉眼看不見的陰煞,從掌心拍出去。

茅山絕學,催魂手。

掌若游龍,正拍在撲在半空的那個血娃娃上,頓時娃娃身體在半空一僵,身上竟然爆開一片血霧。

李喜這時手指隔空一抓,方才打出去的陰煞竟然重新收攏,將娃娃定在半空,隨著他一掌甩出,狠狠砸在一旁牆壁上。

頓時間鮮血飛濺,一攤爛肉從牆上一片片地滴下來。

解決了這個玩意,李喜還未等竊喜,腰間猛地一陣巨疼襲來,只見一隻枯瘦的血手,不知道何時從門縫裡探出來,一把抓在他的後腰上。

沿著手臂往後看,能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珠子,正隔著門縫凝視著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狼一樣。

李喜心神一寒,一腳踹在門板上,連帶著門板和後面的小鬼一併踹飛出去,再一瞧自己後腰,已然是鮮血淋漓,疼得他的臉皮都在顫抖。

一抬頭,屋子裡一雙雙猩紅的眸光在黑暗的房間裡像是一盞盞索命的紅燈一樣盯在他的身上。

見狀李喜心頭一寒:「該死,難不成自己就要死在這裡麼??」

就在李喜捂著傷口,步步往後退去時,突然就聽身後嗡的一聲房門開啟聲,只聽道:「用這個打他們!」

走出房門的,正是揚恭靜,只見他把門打開了一道縫,半個身子探出來,看到李喜後,隨手就將一根沾滿金粉的長棍丟給李喜,還不等李喜說什麼,揚恭靜餘光正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娃娃,老臉上的贅肉一哆嗦,「咣」的一聲就又把門給關上了。

仔細聽還能聽到後面一陣細瑣的門銷的聲。

李喜一呆,看了看手上的金棍,又看了看緊鎖大門的揚恭靜,嘴角一抽,心裡忍不住大罵道:「媽的,這老東西……真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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