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竹林小院裡,熱騰騰的水蒸汽升騰。

只見不大的庭院,有兩個小型的湯泉,兩者中間只是隔著一扇屏風。

滾燙的溫泉浸泡在身上,徐童倒是不覺得熱,但渾身上下暖洋洋的感覺,倒是非常舒服。

看了一眼道具冊的提示,這溫泉居然增加2%的體質。

就沖這一點,倒是對得起這一池300劇本分的價格。

「小友,我康瞎子雖然兩隻眼睛不好使,但也是閱人無數,今兒在你身上看走了眼,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佩服,佩服!」

「客氣了,我沒那麼神奇,就是運氣好。」

「嘿嘿,咱們這一行,運氣就是實力……」康瞎子不以為然地說道,旋即又難免有些感嘆:「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可惜了,這一頁生死簿啊!」

「哦,這你也能看到啊?」

徐童沒想到對方竟然能看到自己運氣中所藏的那件鎮物,這不禁令他對康瞎子那雙重瞳的能力更為驚訝了。

康瞎子從溫泉里冒出頭,只見他已經摘下面具,拿手擦了把臉上的水珠,露出本來的模樣,一張消瘦的臉,七十出頭的年齡,留著山羊鬍,兩鬢斑白,頭髮已經是滿頭灰青。

兩雙渾白的眼珠子裡,藏著一對副瞳,隔著屏風看向徐童頭頂的運氣。

副瞳中隱隱閃爍著螢光,卻無法看清楚徐童運氣中藏著那件鎮物全貌。

「剛才偶然發現的,沒人動你,我也看不見,嘿,也合該那傢伙倒霉,遇到了你這位缺德的,居然把這麼邪門的東西當作鎮物,往後誰敢對你的運氣下手腳,就難逃一死,這手段,了不得!」

說完康瞎子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敢問小友,火燒山林縫大雨,江川數百問那支!」

此話一出,就見屏風被徐童拉開,露出徐童的真容。

雙手抱拳,拇指朝上。

「原來是金點總領的前輩呀。」

康瞎子見徐童的手勢,不禁挑起了眉頭,狐疑地看向徐童:「七門?你……」

「薛貴是我師爺!」

「嘩啦!!」

徐童話音一落,就見康瞎子人縱身一跳,光著屁股直接跳得遠遠的去,瞪大眼睛盯著徐童:「說歸說,你先把手給我放下來,我怕你拜我!」

徐童一怔,旋即明白康瞎子的意思,放下手道:「這是展會,你怕什麼啊?」

康瞎子聞言這才想起來這裡是展會,禁止一切動武的行為,頓時緊繃的臉皮一松,點著腳尖,雙手捂著,鑽回溫泉里泡起來。

「怎麼,你和我家有仇啊?」

徐童趴在湯池邊上,湊著臉問道。

康瞎子聞言翻了翻他的白眼珠子:「說得好像誰家和你家沒仇一樣。」

這話徐童卻是無力反駁。

九流奇門千百家,師爺薛貴殺一半。

但凡是建國之初往後的,大半都和他們家有仇。

「不過,我金門和你七門確實沒仇,當年你師爺把我爹給放了,順便提一句,我爹姓楚,叫楚曌。」

「嘿!這不巧了麼,你和你爹老熟了。」

徐童一聽名字,不禁咧嘴笑起來,當初楚曌爺帶著人圍殺自己,自己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殺出重圍,要不是最後關頭師爺趕過來,自己這條命就交代在那個貨運站了。

沒想到今天,居然碰見了楚曌爺的後人,徐童非但沒有什麼怨氣,反而大呼巧了。

「那要是這麼算,咱倆平輩啊,我以後就叫您一聲康老哥?」

康瞎子聞言頓時苦笑連連,不過他也想得開,畢竟認證玩家拳頭才是關鍵,輩分什麼的不重要。

你拳頭大,叫你爺爺也沒問題。

「那你為啥不姓楚啊?」

「這不是後來,我爹被批了麼,家裡為了讓我上學,給我改成了我娘的姓!」

康瞎子提起過往,康瞎子一陣唏噓。

虧是他爹最後還是把看家的本事傳給他了,不然點金這一門就算是絕了。

正是這門絕學,加上自己天生異瞳,這才莫名其妙地成為玩家後,沒有因為年老體衰而早早死在劇本世界裡,反而是憑藉著看家的絕學逢凶化吉,成為了認證玩家。

「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了,反正咱們哥倆能遇到,也算是緣分,待會上樓去喝點?」

康瞎子提議道。

「喝酒就算了,我初來乍到,打算繼續逛逛,還有點瑣事沒完成。」

徐童擺了擺手拒絕了康瞎子。

康瞎子一想,知道徐童肯定還有不少事情做,也就不強求了。

「你應該是剛成為認證玩家不久吧,給你說個地方,出門往外走,左拐第一家店,有一家訓練場,一個白銀徽章一個小時,是個好地方,提升戰鬥力的最快,你可以去試試。」

隨後康瞎子又留下一個電話給徐童,表示有困難隨時來找他。

「多謝老哥!」

徐童瞄了一眼電話號碼,將電話號碼記在了心裡後,一抹手,就將名片給燒掉。

「泡舒服了,我上樓去了,你要是準備走,就不用等我了,我是這裡會員!」

康瞎子伸了個懶腰,從湯池裡站起來,披上了寬大的浴袍就往樓上走,其實是給徐童騰出空間,方便他開道具冊。

至於那些道具冊里能有什麼寶貝,康瞎子不想去看,也不想知道。

省的被徐童給刺激到。

康瞎子走了,徐童一個人坐在湯池邊上,把手邊的袋子打開,只見裡面全都是被他挑選出來的道具冊。

按照原本的打算,他是要將這十萬劇本分一口氣賭個精光來著。

結果中途出現了意外,耽擱了一下,導致最後就賭出去了五萬左右的劇本分。

對於這個結果,徐童也能接受。

正如自己之前占卜的卦象,澤風大過,凡事不可做絕,做絕必是有災。

眼下這十多本道具冊,也夠自己血賺一筆了。

接下來自然是喜聞樂見的開盲盒環節了。

只見徐童緩緩拿出一本道具冊放在手上緩緩打開,一張張道具卡浮現在徐童的眸光中。

而在此時此刻。

幽冥深處,羅浮山上。

只聽殺聲陣陣,不時有一隊陰兵縱馬飛馳。

地上穿戴著戰甲的陰兵,手中長矛整齊劃一的揮動著,恐怖的殺氣凝成一股狼煙,一聲奇喝,周圍山林無不顫裂。

此時山頂有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小地方,上面一處大溶洞。

只見溶洞口,鳥語花香,幾個特別大的溫泉池子,咕嚕咕嚕地冒著白霧。

羅浮山上的幾位鬼將,持劍站在兩側,目不轉睛地看著後面正在下象棋的兩個人。

「車二進六,殺馬!」

看著棋子落下,薛貴一時皺起眉頭。

在他面前,端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披龍袍,頭戴珠冠,兩眼冷峻地盯著棋盤上的棋子。

薛貴盯著棋盤一陣犯愁,這時候要麼下相,要麼移將,可下了相,自己的馬就保不住了,移了將,對方跳馬將軍。

「羅酆六天派使給你傳信,讓你們幫忙,這件事你看著辦,能幫最好,不能幫也沒什麼關係,只要別耽擱了正事就行。」

杜子仁在這時忽然開口說道。

薛貴聞言,兩眼並未移出棋盤,把自己的卒子向前一拱才說道:「這事也不是我們想幫就幫的,有些時間節點,他進不去,我也沒辦法嘛。」

「哼,想出頭,就要拼,敢拼才會贏!」

杜子仁冷笑一聲,抬手用士兵頂了卒子,緊接著薛貴當頭炮砸下來,兩人你來我往殺得激烈。

棋盤一旁,放著一枚手令,是杜子仁的令牌,也是這次的賭注。

但若是輸了,那麼薛貴接下來的俸祿可就要打水漂了。

正當兩人殺得你來我往之際。

「報!!」

一位鬼將走上來,將一份令書送到杜子仁面前,杜子仁殺得激烈無暇分心,只道:「念!」

「奉北陰酆都大帝敕令,域外西土使者上表,上巳將至,派遣使節上幽山供禮,敕令

五方鬼帝前往陰祈殿商議接待事宜,欽此!」

「嗯!!」

杜子仁一聽是酆都大帝的敕令,還是放下了手上的棋子,轉身把這份令書接下來。

就在這杜子仁一轉身的工夫,師爺薛貴眼睛溜溜一轉,隨手把自己的車輕輕往左邊移動了一格。

杜子仁看完了令書,就把令書收袖裡,嘴裡還嘀咕著,西方那些渣渣又在搞什麼鬼名堂。

「管他呢,一群跳樑小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將軍!」

薛貴笑著把自己的車往前一推,吃掉了對方的士,直接將這盤棋給將死。

「???」

杜子仁一怔,看了一眼棋盤:「你這個車是怎麼過來的??」

「就這麼過來的啊?大帝,您還有公務,我就不多呆了,東西我就帶走了,下次咱們繼續下!」

薛貴不等杜子仁再說什麼,站起身就往外跑。

「哼!這老賊!」

杜子仁見狀一撇嘴,一旁傳令的鬼將低聲道:「大帝,我剛才看到他作弊!」

「我知道啊,這傢伙不守規矩啊。」

杜子仁把手上的棋子一丟,面對下屬的疑惑,那張刀削般堅韌的臉龐上,濃眉上揚,眼神逐漸銳利起來:「可有些事,守了規矩就沒法做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名侍從低著頭一路小跑地奔過來:「大帝,方才薛督查拿了您的手令,把後山您圈養的羊給牽走了……」

杜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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