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

悶沉的驚雷聲,空氣里開始不時飄下點點的雨珠。

大風吹動著明堂前的彩旗,發出啪啪啪的拍打聲。

「終於好了!!」

明堂大殿的佛像前,袁守時將最後一筆,刻畫好,面前神情莊嚴的佛陀,已然呈現在眾人面前,佛陀神情莊嚴,目光慈憫,身後立有一百零八位神佛,表情生動如真,每一個人物的眼神都令人謹慎敬畏。

隨後從佛像上跳下來,雙手合攏,跪在佛前。

「你要走了。」

身後傳來的詢問聲,正是一身華裙的婉容。

「對!佛像已經修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宮裡自然是不能待下去了。」

袁守時緩緩抬起頭,只見婉容一併跪在佛前,雙手合十,閉目祈禱著。

不知道為何,看到這一幕,袁守時的臉上生出了一分懊惱,一把拉住婉容的手腕:「別拜了,一堆爛木石頭,又有什麼好拜的,跟我走,我們去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從此之後,誰也別想找到我們!」

袁守時目光熾熱,只是婉容的臉上卻看不出喜怒。

只見婉容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包裹遞給袁守時。

「這是我給你做的幾件衣服,盛夏將過,秋天快要來了。」

「你!!」

袁守時看著包裹,臉色一冷,猛地站起身,臉色一時忽明忽暗,回頭看向大殿外陰沉的天空。

「你知道麼,今天會有很多人死。」

婉容愣了一下,但旋即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到大殿門前,任由狂風吹亂了她的頭髮。

「每天都會有人死,功名利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縱使青史留名,也不過只有史書上一筆墨水,但強者渡己,聖者渡人,袁哥哥你懂我麼?」

婉容的話頓時讓袁守時一時語塞。

面前這個清甜可愛的姑娘,此刻突然變得陌生了起來。

只見婉容將包裹撿起來,放在袁守時的手上。

「我……」

袁守時退後兩步,看著手上的包裹,猛然抬起頭,注視在大殿的佛像上,眼神里刻滿了恨意。

一咬牙:「我在城東鼓樓下等你,我不信,你總有出宮的那一天,我每天都會等,直到你出宮!!」

說罷,便是抱著包裹,朝著宮門外走去。

看著遠去的背影,婉容的眼眶逐漸有些模糊了。

這時守在門外的一名太監,躬身走上前,見狀便是悄聲道:「上官姑娘又何必苦惱,咱家知道一處僻靜之地……」

婉容聞言眉頭微挑,斜眼看向太監:「你的意思是??」

「嘿嘿,當然是成全姑娘和袁先生的情意了。」

太監咧嘴偷笑著。

渾然沒有看到站在面前這位姑娘的眼神里,已然滿是殺氣,拍了拍太監的肩膀:「好啊,好啊,來人!」

「諾!!」

兩名手持刀斧的神武衛冷著臉走上前。

「插下去,斬了!」

「啊!!!」

太監一怔,當即神色大變,趕忙跪在地上拚命地磕頭:「上官姑娘,不不不,昭容,昭容饒命,我是好心啊,昭容饒命,饒命,饒……」

但領命的神武衛可不等他,一左一右插起來便是將其拖走。

不多時就聽一聲拔刀破空聲,大殿下的慘叫聲,瞬間安靜了下來,伴隨著腳步聲,方才離去的神武衛,托舉著太監的頭顱走上前。

「傳令下去,至此後,宮裡沒有袁守時這個人,關於他的記錄統統抹去,我不想再聽到有人提起這個名字。」

「諾!!」

婉容話音落下,伴隨著一道閃電劃破天空,豆大的雨滴開始撒落下來。

「轟隆隆!!!」

雨水嘩啦啦啦地撒下來。

一時街道上的行人紛紛拿袖子遮掩著額頭,快步往家跑,不多時,偌大的街道上已經是空無一人。

「嘀嗒嘀嗒嘀……」

水珠沿著牆瓦打在地面上,濕潮的冷風吹打在臉上,風聲瀟瀟,帶著一股冷冽的殺氣。

通往紫微宮的官道上,卻是響起一陣淒冷的琴聲。

徐童目光掃去,黑壓壓的影子正在迅速朝著徐童這邊匯聚。

很難想像,除了不良人,洛陽城內竟然還會有這樣多的異人。

「三名入道,七名大宗師,切,什麼時候大宗師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徐童一撇嘴,步伐突然頓足不前。

仰起頭,只見官道上,立著兩位女子,一名女子舉傘,一名女子撫琴。

雨水在女子的琴聲下,似乎也開始隨著她彈奏的節奏變得緩慢起來。

「此路不通,世子不妨換一條路吧。」

撫琴的女子抬起頭,一張天生嫵媚的臉龐,水靈靈的大眼睛上下掃視在徐童的身上。

「咦??我在探花樓這麼多天,怎麼沒見過你這般的絕色?」

徐童咧嘴朝著女子笑問道。

「不是天下女子都要投身進探花樓,賤妾可沒那個福分,能博天下才子為我詩詞作畫,不過是為了每日那幾兩銀子,過個安分守己罷了。」

女子聲音清脆如鈴,在這大雨中似是還有一種貼合音律的感覺。

以音入道,眼前女子雖是琴師,卻是身有道果,可見琴藝已然是登峰造極。

「那簡單,我給你五百兩,你把路讓開行不行!」

徐童笑盈盈地問道。

「呵呵,世子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只是世子怎知,您在探花樓一首詩詞,便是價值千金,五百兩怕是不夠。」

「那我也給你做一首詩行麼??」

聽到這,女子的眼神中終於露出異彩:「是專門寫給我的麼??」

「對,如姑娘這般天資絕色,若是能有一首詩詞相配,最好不過。」

徐童說著再往前走上兩步,似乎是想要透過雨水,看得更真切一些。

顯然女子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那雙柳葉眉微微地挑動:「世子可是要七步成詩!」

「那是對庸俗之人,對姑娘,貧僧何需七步,三步就夠了!」

徐童說罷,再往前走一步,目光凝視在這位姑娘的臉龐上,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雨中一枝花,近看一蛤蟆。人丑嘴不甜,嚇人不給錢。大圓頭蝦米眼,人雖丑玩的花,乍一看挺丑,仔細一看,嘿嘿,更丑!」

聽到徐童的打油詩,就連躲在暗處的殺手都差點沒忍住要笑場。

女子更是杏眼如鈴,氣得手指撥弄的琴聲一時也混亂了起來。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李正這個情僧,被他這般形容,傳出去,自己不醜也是丑。

「找死!!」

氣急敗壞的女子,指尖在琴弦上一勾,只見琴弦被女子如弓弦一般拉至半月,手指一松,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周圍空間隨之一凝,隨後漫天大雨竟然猶如密密麻麻的子彈,朝著四周激射而去。

徐童瞳孔一緊,借著天眼的凝視下,看到無數無形無影的音線密密麻麻地朝著自己轟殺而至。

「玄元盾!」

眼見躲無可躲,徐童一揮手,面前青光浮現,在音線觸碰剎那,爆發恐怖的寒霜,無數尖銳冰凌朝著女子射殺而去。

面對眼前刺來寒霜,女子只管撫琴,手指在琴弦上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只聽琴聲如潮,攪動著周圍虛空都為之震顫,這一道月光讓人迷醉,所過之處,整個虛空都盪起了漣漪。一切都那般的美,那般的讓人迷醉。

只是這份美的背後卻是潛藏著可怕的殺機。

肉眼可見的波紋在虛空中顫動,猶如驚濤駭浪,一波一波砸向玄元盾,饒是徐童的玄元盾有偃術加持,竟然不消片刻竟然生出蛛網般的裂痕來。

很顯然,這位女子的琴聲,陰柔似水,卻是無形無影,綿里藏針,專門克制天下橫煉之術,怕是經過上次六藝館一役後,都知曉自己擅長防守,肉身堪比金鐵,這才會請這位女子來做殺手。

察覺到玄元盾撐不了多久,徐童索性也不再被動防守,喚出純陽劍,劍鋒揮動猶如長龍,一道難以匹敵的劍氣純陽劍氣斬下,似是要將面前空間撕裂。

但恰恰就在徐童出劍的剎那,黑暗中兩道殘影襲來,一左一右,雙手出手,面前整個虛空扭曲層疊就仿佛衝擊波般。正是潛藏在暗中另外兩位入道境殺手,

這兩人徐童認得,正是跟隨在阿史那身旁的兩位隊友。

一時三人形成夾角,對徐童發動致命一擊。

生死之際,卻不知徐童身上突然大放光明,青色龍鱗覆蓋在全身,同時太極劍法在手中峰迴路轉,劍鋒似快似慢之下,一記烈焰八方,將劍身斬在地面。

「烈火斬!!」

消耗30點劇本分,以自身為中心,直徑二十米範圍造成爆裂火焰。

四周目標有60%機率被震退。

伴隨著一聲轟隆炸響,熾熱鮮紅的火光,以徐童為中心轟然爆開,可怕的高溫與衝擊波混合在一起向著四面八方捲去。

這一劍似是讓三人措手不及,女子臉色大變,抱起手上的古琴飛身後退,但為她撐傘的女子就沒那麼好運了,在火焰中連掙扎都來不及瞬間化作灰燼。

另外兩名影子團的玩家一個被觸發了震退效果,身體倒飛出去,另一個身上同時生出金色的光罩,竟然取得了短暫的一秒無敵時間,手中匕首迸發可怕的烏光直刺徐童心口。

「噗!!!」滾燙的血液濺射在地面上。

只見匕首無視徐童手掌上得到金剛印加持的鱗甲,徑直地洞穿了徐童手掌,僅僅只差一寸便是要刺入徐童心口上。

這把匕首顯然也不是普通貨色,能夠無視自己的鱗甲和金剛印,至少是一件高級道具卡。

對方眼見一擊不中,臉上浮出狠色,竟然放棄匕首,雙拳如錘重擊在徐童胸口,巨疼襲來,徐童手上的純陽劍猶如閃電,一劍劈下,對方來不及躲閃,只能用手臂格擋,身上再次閃爍起金色的光芒。

「嘿嘿!時間剛好!」

然而預料中的斬擊並未落下,令對方一怔,急忙放下手臂才看到,徐童已經將手中純陽劍收起,雙手抱拳,朝著他重重一拜。

「他要求饒??」

看著這樣奇怪的姿勢,任誰都會這樣想,可拜山扣卑鄙之處恰恰就在此處。

對方心神分心的一瞬間,腦海轟然一陣巨疼,像是莫名的被一把大錘砸到一樣,腦瓜子都快裂開了,身上金光也在瞬間消失。

「啊!!」

就在這一剎那,徐童手上多出一物,一面銅鏡,鏡子對準他一照,只見鏡面上浮現出對方倒影,以及定身成功的提示聲……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