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饒是宋老的好脾氣,差點嘴都給氣歪了。

好在徐童沒跑兩步,就被師爺喊住了。

「臭小子,來都來了,還跑得了麼,進來!」

聽到師爺的喊聲,徐童這才嬉皮笑臉的小步跑進來,湊到師爺身旁,看了一眼師爺面前水塘里那條大魚一眼,笑道:「您教訓我師父,我這個做小輩在這,影響多不好。」

「嗯!」

薛貴瞥了徐童一眼:「關上門就是一家人,家裡人關上門訓話,有什麼影響不好的。」

「是是是,咱們一家人關著門說話,師爺爺您是一家之主,怎麼說都沒錯,可……師父跪著,我這個當徒弟的,哪能站在這說話呢。」

徐童說完,瞄了一眼薛貴,扭扭捏捏的模樣,可沒半點想要跪下去的意思。

薛貴一瞧,就被徐童的無賴模樣給氣笑了。

瞪了他一眼,回頭沒好氣的朝著身後兩人道:「起來吧!」

聽到薛貴開口,師爺和師娘這才鬆了口氣,兩人小心站起來後,師爺眯著眼掃視在師娘的身上:

「人家說二十年兒媳熬成婆,你想當這個家,做這個主,你且想清楚,你有沒有那個分量。」

「媳婦不敢!」

師娘魃女低著頭,那張臉蒼白得嚇人。

徐童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位心高氣傲的師娘吃癟的,心裡一陣暗暗偷笑,早知道自己就晚幾天再來才好。

「只是她究竟做了什麼讓師爺這麼生氣??」

徐童心裡也是覺得古怪,這娘們手段狠辣得厲害,師爺又是怎麼把她訓得這樣老實的呢??

看來這裡面肯定有一些事情自己不清楚。

「下去吧!」

師爺擺了擺手,示意兩人滾下去,等兩人離開後,師爺才長吐口氣:「伱師父啊,還真是……」

聽得出師爺心裡有點責怪師父的意思。

徐童則是滿臉不以為然,故意做出聽不出來的模樣,點了點頭:「也是,我師父這樣,能娶個古神做老婆的,前後五百年也就他這一家了!」

師爺一怔,愣在了原地。

想了想也不禁被逗樂了,好像也是這個理!

不過片刻就發現自己被徐童給帶歪了,冷哼一聲:「你倒是會做好人,你這師娘可不是省油的燈。」

徐童心裡知道,師爺這番話,是在警告自己,但他反而真的看得開,一臉無所謂道:「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唄。」

換做以前,自己可能不會看得這麼開。

可經過了這次副本後,徐童反而看開了許多,比起許范來說,有個不省心的師娘算什麼。

你看看許范,那一家子過得,再看看耶律奇一家子過得,誰家沒點不順心的麻煩事。

就算是現實里,也總有幾個讓人不省心的壞親戚。

真要是把他們的全放在心上了,誰活得都夠嗆。

反過來說,師娘雖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只要師爺在,能壓著她,她就翻不起來什麼浪花來。

最重要的是,關鍵時刻,師娘還是很好使的,至少打架這方面師娘省不省油自己不知道,下手狠才是真的。

「你倒是能看得開!」

「看不開又怎樣,我出手滅了她?我師父也不樂意啊,就沖我這份孝心,您老是不是有啥好事情和我說說?」

蹬鼻子上臉,能到徐童這一步的人也是少。

薛貴朝著他張開手:「還有半顆上生真君的念頭在你那吧。」

「嗯!」

徐童手上確實還有半顆念頭,這是他原本就想要給師爺的,直接拿出來送到師爺面前。

師爺將這半顆念頭接過來,揣進袖子裡:「這次得罪了上生真君,杜子仁那邊總是要給你一個甜頭,等我回來之後,會給你個好消息。」

徐童倒是不著急,只是師爺提起這件事,徐童心裡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師爺,您看看這幅畫。」

他把傻子畫的畫拿出來遞給師爺,想要讓師爺給看看,這畫中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自己沒看出來。

薛貴接過來一瞧,便是又看了看徐童,狐疑的目光最終審視在這張畫上。

「不對!」

薛貴指著這幅畫:「奈何橋一天要有十萬八千陰魂,從沒有如此安靜過,孟婆不在,也會有陰差小鬼當班,而且這畫……」

薛貴欲言又止,把畫還給徐童,一時他也看不出其中有什麼門道。

不過師爺推測,或許是傻子想要傳遞什麼消息給自己,但不方便一次全部給他,且等等看,看看後續會不會還會收到傻子的來信。

和師爺這邊聊得差不多,徐童就起身去拜訪了一下梅老,梅老心情倒是不錯。

先是恭喜了一番徐童成仙的事情,隨後還示意他可以去試著繼續修煉自己的念頭,可以試著去把偃術和念頭結合起來,看看能不能搞出什麼新花樣來。

反正就是隨便試,當初梅花道人傳出的異術,多是如此試驗出來的。

隨後無意間又說起來了師娘的事情。

對此梅老只是笑了笑,把當天的事情經過和徐童說了一通。

當初師娘拿著上生真君的念頭回來,以此為要挾,想要讓師爺把巡察使的印信拿出來,借給她。

師娘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結果,師爺沒廢話,直接拿出了【天命詔書】和杜子仁的令符,當場就把這小娘們給治得服服帖帖。

「終究是她太心急了,這丫頭也不想想,她現在的肉殼,還是紙糊的,碰到你師爺手上哪裡能討得了好!」

梅老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

除了【天命詔書】和杜子仁的令符,師娘的肉殼在師爺這位玩紙大師的面前,只有被鎮壓的份,不等動手身體都不聽使喚了。

若不是念及宋老,以師爺那殺伐果斷的性子……

「他想要借師爺的印信做什麼?莫不是也想要下幽冥??」

相比這件事,徐童心裡其實挺想知道師娘這樣做的動機。

「應該沒錯,她的部分身體在十八地獄裡鎮壓著,拿不回來,她就只能寄生在肉殼裡。」

梅老的這番話,不禁令徐童想起在幽山上,自己遇到了那顆頭顱,可見這冥土之中鎮壓了多少見不得光的東西在下面。

兩人說話間,走到了後山的酒窖。

徐童一瞧,剛好可以給自己的酒葫蘆【沉沙】中灌裝一些酒水,便是告別了梅老,走進酒窖。

找到最裡面那罈子酒,打開後,就覺得裡面酒香四溢。

清澈透亮酒罈子裡,裡面的酒水猶如山泉一般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底,仔細看,還能看到淡淡的金光流動在酒水上。

在酒缸下面,有一顆金燦燦的松果,已經在酒缸里泡了有一段時間了。

這顆果實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用,徐童把酒水抽走,全部灌入【沉沙】之中,隨後把果實拿出來,這玩意泡在裡面這麼長時間,可依舊硬得令人髮指,自己用上全力捏上去,也是紋絲不動。

索性一起丟進【沉沙】裡面泡著得了。

裝好了酒,徐童才回到前院,一瞧,就看到師娘正捂著臉,躲在師父懷裡哭呢,徐童見狀咧著嘴,走上前:「給師父、師娘請安。」

見到徐童來了,師娘才趕忙從宋老懷裡掙脫出來,紅著眼看了一眼徐童:「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來來來坐下聊!」

宋老拉著徐童坐下來。

「別生氣,你師娘也不是那種小人,這次的事,她早晚會給你一個說法。」

宋老笑盈盈地向著徐童說道。

「哪跟哪這一出的,我生什麼氣啊,倒是你這次讓師爺爺真生氣了。」

徐童是真沒往心裡去,反而是聽到了梅老說了經過,心裡直呼師娘是自己撞槍口了,她不知道師爺一直提防著她呢。

這下好了,師爺沒出手,她自己就跳出來,這次是給了個教訓,下次誰求情都不好使。

反倒是師父,有點沒懂師爺的意思,傻乎乎地一起跟著求情,才是真正惹得師爺不痛快。

若是換做自己……呃,自己也找不到這麼愣的媳婦。

宋老何嘗不知道這些,嘆了口氣,神色略微黯然了片刻,才低聲道:「當年那會,三教明確傳訊天下,不許人動我,可真聽話的又有幾個,明的不來,暗地裡沒少使壞,要不是你師娘護著我,我早就死了。」

說起當年,宋老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個年代裡,他可是受盡了欺負,無依無靠,想給人扎紙餬口飯都難。

別人若是知道是他做的紙人,哪怕是丟在地上也不肯要。

他只能東躲西藏,給別人家當小工混點飯前。

最後家破人亡,他抱著點最後的念想,利用禁術招魂,結果沒成功,反而是把師娘招了出來,拋開她的身份,至少後來的幾十年時間裡,若不是她護著自己,自己早就被人給整死了。

徐童也知道,這都是自己師爺留下的後遺症,七門的福報全讓自己吃了,七門的苦頭全讓師父受了,就沖這一點,自己就不會去和師娘計較。

安撫好了師父宋老,徐童正要走的時候,師娘端著一碗面走出來,放在桌上,徐童也沒拒絕,直接抱著面就吃起來,看徐童吃得這麼利索,師娘便是知道徐童的心思,看了一眼一旁的師父宋老,咬了咬牙關,壓低聲音道:「我不愛欠別人的,這次你幫了我,我給你提個醒,我覺得最近的冥府,不安全,可能會出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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