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白河谷和南百河郡,那的確是我的意思,在沒搞清您的身份前我和蘭斯都不希望您的旅途出現變故。」
秦崚終於嗅到了重點隨即問道,「為什麼？」
「那這就需要您來回答我的一個問題了。」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表面上是真誠的溝通,那秦崚沒有隻聽不答的理由.
「您儘管問。」他笑著對大主教說著,表現出一種頗為大度的樣子.
雖然他從珍妮那已經得知眼前這位打算要問他關於元素學院的事,但誰又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呢,會不會是珍妮故意說漏的呢,他還是有點擔心對方會詢問一些薄霧森林的事,把髓液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泄露出去,所以裝作豁達其實內心忐忑.
梅斯則踱步至陽台前扶著欄杆望向了遠方的天際線,頗為感慨的說道,「我們人類之所以能立足於此地,全仰賴光明神的庇護,她委派神使指引眾人,讓我們不被陷於黑暗之中。」
「那神使就是她在人間的化身,便是我等信徒所尊崇的典範,是照亮這泛世界的一盞明燈...」梅斯咬重著最後一句話,「是毋庸質疑的,也唯一的光明的領袖！」
他神情激動,雙手緊握著陽台的石頭護欄,在一口氣說完後還久久的不能平復氣息.
這沉默持續了大概有一分鐘,秦崚小心翼翼的問道,「所以這和您要問我的事有關係？」
梅斯耳朵微動立刻換回了和藹的表情,「抱歉,請原諒我的激動,我作為現任大主教居然還如此失態,我只是太氣憤了。」
「到底是什麼事讓您如此激憤？」秦崚情不自禁的為這個老者的情緒所感染,也憤憤不平起來.
「有人妄圖顛覆神使的崇高地位！」
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但秦崚對這個世界的神使並不怎麼了解,也對光明神教本身並不熱心,所以他說道,「我還是沒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但這時候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注意力也不太集中,腦子裡只有一種有什麼就說什麼的衝動,他還遏制不下去.
而梅斯眉頭微皺對秦崚的回答並不怎麼滿意的樣子,不過他還是繼續解釋道,「有某些人試圖召喚出某種可以和神使相抗衡的存在,這是對光明神的侮辱和挑釁！」
「他們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他們忘了偉大的光明神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她降啟示於我,讓我找出這膽敢冒犯神威之人！」
「而你,秦先生,你出現在布列塔尼的那天也正是我獲得光明神啟示的那天,那麼你也是為了打探這件事才來到加洛林的吧？」
梅斯和蘭斯一樣,對秦崚的出現抱有懷疑態度,他們都覺著他可能是個來刺探情報的探子,因為這事太過巧合.
而且既然光明神有辦法透露給信徒一些信息,那黑暗神那邊也不會差多少就是了,派遣一個受控制的人類入境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他們放任秦崚在加洛林境內走動,就是為了等待著他露出破綻,或者看看他能否尋獲出什麼意想不到的線索.
畢竟神給予的啟示是隱晦的,梅斯也不能真的做到全知全能.
他有心用教會的力量去調查,光明神教的眼線遍布加洛林王國,但同樣的加洛林王國的眼線也混在光明神教之中,護教軍的調遣反而更容易走露風聲.
而這時候秦崚的出現就恰到好處了,他和光明神教毫無瓜葛,還急需探尋虛空的奧秘,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作掩護了.
只要讓他去探路然後緊盯著就好,甚至有必要的話還要給予一些幫助,讓他走得更遠.
現在秦崚去過了王都的元素學院,還從薄霧森林中走了一遭,這兩個梅斯高度懷疑的勢力都和他有了接觸,他覺得是時候把秦崚抓回來審問一番了.
但他沒想到這個植族人居然和精靈女王攀上了關係,這才讓」審問」過程變得複雜了一些,至少在表面上這應該是一次友好的會晤.
實際上梅斯已經在與秦崚談話的過程中動用了一個神跡真言術,這個能讓人口吐真言的神跡也只有大主教本人在存放著真言聖杯的黎明之塔內才施展的出來.
而且整個聖城,乃至光輝教堂內光明氣息的充裕足以隔斷任何惡物對這個人類的潛在控制,
他滿懷期待的想從秦崚嘴中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但現實註定他不能如願.
「您說的都是什麼東西啊？」秦崚目光呆滯的說著,「什麼召喚神使之類的啊,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啊！」
「什麼?那怎麼可能!?你不是在探尋虛空的事麼?難道不是為了調查神使的事？」
「是啊!我是想了解虛空啊,不過我是為了想辦法回原來的世界啊,什麼神使啊不關我事啊。」
「回到原來的世界？」梅斯的眉頭越皺越緊,真言術已經施展了出去,那就代表秦崚說的話都是真的,但怎麼聽他都覺著這是秦崚在胡言亂語.
但真的存在另一個世界麼?光明神教的教義讓他篤信泛世界是唯一的世界,是唯一受到光明神眷顧的世界,而除此之外的地方全部是一片虛空,這一觀念根深蒂固.
所以是這個植族人瘋了?真言術對真的瘋掉的人是無可奈何的,又或者這個植族人是被惡物洗過腦的,曾經的記憶都混亂了?
梅斯的推斷和他的老友蘭斯別無二致,做為最虔誠的教職人員他們很難相信存在另一個世界這種說法,所以他們更情願相信秦崚和惡物有關.
梅斯便繼續問著,「那麼你到底為誰效力？」他已經做好了隨時施展凈化術的打算.
「我只為我自己效力。」秦崚默默的說著,聽起來很自私但卻是事實.
而這事實讓梅斯的所有準備都落空了,他因此嘆了口氣喃喃道,「真是個可憐的傢伙,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願光明神憐憫你的靈魂...」
秦崚的表現讓梅斯斷定他是個被惡物控制又拋棄的失憶者,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這對於不相信另一個世界存在的教職人員來說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至於秦崚那匪夷所思的能力,梅斯也只能認為那是一種獨特的虛空魔法,有些厲害之處但還不足以成為嚴重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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