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仔田正對著勝義坐館百里伯吼道:「勝義就算是和記總盟的話事人,也不夠資格插手和義福的家務事!」

「江湖規矩,清理門戶,外人不可插手。」

和義福坐館對上勝義坐館,半點都不弱下風。

「若是和記總盟的人能夠插手各個子頭家務事,和記總盟還是互保聯盟嗎?」波仔田喊道:「這是吞併啊!」

「撲街!」

合忠,和新,和旺,勝義一干坐館面色驟變,和義福的言論過於誅心,一旦開頭各個子頭龍頭都必須考慮字號被和記總盟逐步吞併的可能。

波仔田眼神一掃眾人,占據著道德制高點,毫無畏懼的說道:「若是和記總盟承認和義福字號,和義福字號才將承認總盟,否則和義福的兄弟們將退出總盟,百里伯,你做一個選擇吧!」

眾人的目光望向勝義坐館百里伯,百里伯臉色連連變換,最終吐出口氣:「呼……」

「好!」

「和記總盟絕不插手各個字號的家務事。」百里伯為了和記總盟的穩定性,不得不作出退讓:「和義福若是完全繼承和福的盟約,和記總盟願意承認和義福的字號。」

和記總盟叄千兵馬匯聚藍田,是為了共同討伐和義海,可不是為了內部血斗。

百里伯心中其實很想將和義福打垮,將和義海在和記總盟的釘子拔掉,但是跟和義海開打同和義福開打是兩件事,和記各字號願意同和義海放手一搏,打贏打輸說不定都有好處,但卻不想跟和義福開戰,那樣只會白白流血。

一些新界小子頭或許有瓜分和義福生意的衝動,然而,為了和記總盟的正義性,每個人都要忍受貪婪,否則,今天的和福就是他們的未來。

遠處。

「嘀嗚…」

「嘀嗚…」

四十幾輛的警車閃爍警燈,拉響警笛,排成一條長龍正飛速駛向車倉。

六輛新界軍裝的轎車在前方打頭,叄輛防暴部隊的巴士車跟著後方,中間帶著十輛O記警車,後方跟著十輛巴士,最後再帶著軍裝組警車與交通警的摩托……

「坐館!」

「差佬來了。」雙花紅棍姚啟文湊上前低頭說道。

百里伯揮揮手道:「閃人!」

「有什麼事開會再談!」

眾人趕到現場原以為會同義海發生血並,到時義海再增兵馬,和記再調人手,幾千人溷戰怕乜嘢差人?

防暴部隊都只敢在旁邊乖乖看著,等著和記打完一場再來收樂色,沒想到和義海的兄弟一個都無,和記總盟的人卻扎堆現場,人頭攢動,加上和福本身斬翻的屍體,血跡,靠,這裡就是一個大坑!

警方見一個逮一個,絕對不會錯!

「吱啦!」

「吱啦!」警車長龍在山道中間停穩,大批警車沿著山道兩邊泊好,警隊人馬並沒有急著進場捉賊,而是分工有序的先行落車,在各部長官吹笛,呼喝下分組集結,五百名身穿綠色軍裝,戴著頭盔,手持木棍與圓藤盾牌的防暴部隊排成方陣,面色肅穆的等待長官指令。

O記警員們則身穿便衣,腰佩手槍,聚集在車前確認目標,劃分任務。

防暴部隊是用來鎮壓爛仔們的,O記則是專門針對社團內知名大底,頭目,坐館進行執法,若能夠乘勢逮到一兩隻大魚,對於O記而言可是送上門的大功。

劉建文正穿著西裝,語氣嚴厲的布置作戰任務:「A組負責一號,二號目標,B組負責叄號,四號…..」

「據準確情報,現場是和義海與和記大小字號的火併,人數有好幾千人,和義海肯定會有十傑堂主帶隊。」

「我們優先逮捕義海十傑里的強人,把和義海排在第一序列,剩下在擇機逮捕一些鬧事份子,比如勝義,勝和,合忠的大底,頭目。」

O記根本未想過現場會有如此多社團坐館龍頭。

「yes,sir!」

O記警員齊聲應命。

交通警察則立即拉起封鎖線,立起警示牌,將警車橫停在道路中間,很快山道便被徹底截斷,只剩下大量的警燈與兵馬。

新界軍裝作為後備力量,維持現場,防暴部隊則在集結之後,長官立即吹響警笛,嘩啦,嘩啦!

五百名防暴警員沿路排開,踏著整齊的步伐,呼喊著口號,一寸寸向倉庫推進。

各個社團都是驅車趕到現場。

聽聞有警隊兵馬抵達,立即匆忙回車,準備逃離現場,沒有人想跟警隊開曬,曬到最後曬出英軍,曬進赤柱…不妙,不妙……

但是當一群爛仔們看見全副武裝,軍容整齊,正在推進的防暴部隊時,和記叄千爛仔卻徹底慌了手腳:「大佬!」

「好多差佬!」

「媽的!」

「防暴部隊!」

爛仔們手中砍刀,棍棒,到場時來勢洶洶,離開時卻手忙腳亂,似一群烏蠅。

百里伯亦是面容驚駭:「這可不是來掃垃圾的!」

「這可是要趕絕我們的手筆啊!」

警務處長助理處長下定決心,發起狠來,調動的兵馬可遠不止O記,重桉組,商業罪桉等調查部門。

他為了表明姿態,

證明立場,

打痛和義海!

下達的命令足夠堅決!

「點辦啊?」

「坐館!」

兵荒馬亂當中,有人爛仔喊道。

天堂仔一身白色長袍,立於眾人之中揮揮長袖,語氣輕飄飄道:「我們就叄十幾個人怕乜嘢?」

「等會順著人群閃邊。」

「不怕閃不出去!」

人少就是底氣足。

立即有人贊道。

「天堂哥英明!」

「坐館巴閉!」

和義福的頭目公仔翔喊道:「大佬!」

「我們滿身鮮血。」

「點辦?」

其它社團的爛仔若是束手就擒,挨一頓警棍,逮進荔枝角或許還能保釋,但和義福兄弟們滿身鮮血,一看就同地上的屍體脫不開干係,真被逮捕恐怕就要進赤柱蹲下半生。

波仔田卻笑道:「哼哼。」

「張先生早有準備。」

「和義福的兄弟同我走!」

波仔田大喝一聲,率領兄弟們開熘,找到十艘備好的偷渡船,乘船離開現場,期間有不少爛仔前去爭渡,卻又被和義福的紛紛斬倒,最終,有的爛仔們選擇四散逃跑,有的爛仔選擇跟警方開打,有的爛仔被趕落海里……

叄千爛仔對上五百軍警有敗無勝,軍警先打出瓦斯彈驅散人群,然後整體壓上擊潰組織,最後分組對爛仔進行懲戒緝捕,O記則尋機入場抓捕大底……

爛仔們就算再勇也不敢開車撞向防暴部隊。

海面。

遊艇。

張國賓坐在甲板的長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端著酒杯,嗤笑道:「蔡sir!」

「你真是好威風!」

他豎起大拇指:「一個電話就調上千軍警到場!」

「這群古惑仔在皇家警察面前真的連個屁都不算!」

蔡錦平靜靜站在圍杆前,吹著海風,面向前方,輕聲道:「你的兄弟正在岸上生死不知,死傷慘重,受防暴部隊鎮壓……」

岸邊。

警燈如火,照的夜如白晝。

越來越多的爛仔被趕入海里。

一夥偷渡船悄然駛離。

水警船還未趕到。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蔡錦平轉過頭,凝視他道:「張先生,做生意,不是這樣做,這樣做,做不久的。」

「你是一個聰明人,好好搵水,將來你我還有朋友做,否則,你鬧一次,警隊打你一次,打久了。」

「兄弟們邊個還服你?」

「哼!」張國賓鼻孔出聲,冷笑一下,伸手把酒杯放低,一拍沙發扶手站起身道:「唔好意思啊,蔡sir。」

「岸上的都並非我兄弟,有多少打多少,打的越多越好。」

「至於做生意的事……」張國賓面帶微笑:「蔡sir一個公職人員就不用來教我啦。」

「我做生意就是這樣的!」

和記總盟要鬧事。

一定要打回去!

蔡錦平雙眼一眯,目光冷漠:「你在利用香江警察?」

張國賓搖搖頭:「蔡sir。」

「我這算利用你嗎?」

「我只是請你來看戲,沒想到,你自己要加戲,你知道的,我是拍戲出身…..」

蔡錦平呼吸變得沉重,一字一句講道:「張先生,你可真是寫的一手好劇本。」

「蔡sir,不用這樣講。」張國賓站起身走近前,拍拍蔡錦平的肩膀,寬慰道:「我們都是朋友,幫你立功升職是應該的,不用謝謝我,警務處長若是表彰了你,你有心送我一個好市民獎就得。」

「至於和記總盟,你說的對,靠打,是打不久的,我就替香江警察做點事情,往後好好勸勸他們。」

蔡錦平咬著牙關,齒縫中迸出句話:「你還是要一統和記?」

「蔡sir。」

「你誤會了。」

「我是在替香江社會維持穩定。」張國賓聳聳肩膀,很認真的道:「你知道的,香江爛仔們最愛鬧事!」

「和義海乖乖仔來的。」

張國賓抬手指向海面:「你看,義海的兄弟們從不跳海!」

「你打算怎麼做?」蔡錦平長長吐出口氣,終於鬆口。

張國賓搖搖頭:「一個沒有話事人的組織太容易亂了。」

------題外話------

來晚一丟丟。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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