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玉芸熙已被逼到了角落。

後背上深壑的刀傷溢出鮮血,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了起來,後退時候身形搖晃,好像馬上就要暈過去了一般。

「咳……」

前日被追殺時好不容易才逃開,小腿受傷,身負一掌本就受了嚴重的內傷,如今動用內力更是傷上加傷。

「噗。」她捂著胸口只覺得喉間一甜,猛吐出一口血。

然而此刻眼前卻還有數十人圍著她。

早知道,就不出來了。

如今落到這般境地,怪也只能怪自己。

三柄長刀架在了玉芸熙的玉頸之上。

頭戴氈帽要跨大刀的人走上前來,說道:「如今你已是窮途末路,我們呢也只為求財,有人出兩千兩,那兄弟們自然也不會客氣,只能說是小姑娘你運氣不好,遇上了我們。」

玉芸熙用餘光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三柄長刀,諷言道:「這麼多人為難我這個小女子,呵呵……」

「不不不,你可不是小女子。」頭戴氈帽的人笑了笑,擺手道:「帶走!」

事到如今,玉芸熙也再無餘力反抗了。

只有等傷好之後再找機會,雖然玉芸熙還不知道要抓她的人是誰,但她相信自己的時運不會差,總會有出路的。

客棧的角落處,張銘與蘇檀對坐,桌上趴著只白貓,晃著尾巴。

「喵。」

一聲貓叫打破了這客棧里的平靜。

「嗯?「那些亡命之徒朝著那角落處的桌上望去。

頭戴氈帽的人側目望去,看向了那桌前的坐著的身影,虛起了眼來。

玉芸熙見到那個身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身後無數道目光看著他,張銘卻只是抬頭看向蘇檀。

見她沒再動筷子,張銘輕聲問道:「吃飽了?」

蘇檀放下碗筷,微微點頭,「嗯。」

「這位兄台。」

那頭戴氈帽的人上前一步,身後數人也警惕了起來。

張銘卻沒有理會他,接著對蘇檀說道:「既然到了徐州,那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蘇檀餘光看了一眼那身後走上前來的人,有些擔心,卻仍是鎮定著答道:「跟著掌柜便是了。」

「喂!」那頭戴氈帽的人眉頭一皺,上前去一掌拍在了張銘的肩膀上。

卻見張銘紋絲未動。

張銘站起身上,那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也被他給頂了起來。

頭戴氈帽的人愣了一下,微微有些驚訝。

張銘看著蘇檀,微笑道:「閉眼。」

蘇檀頓了一下,卻是按照張銘說的那樣,閉上了眼。

「低頭!」

這一聲『低頭』將玉芸熙喚回了神來,她猛然低下了頭。

「呼。」

剎那之間,這客棧里好像響起風聲。

那一雙雙眼睛中,只見一道銀光閃過。

微風盪起了蘇檀鬢角的髮絲,風很舒服,莫名讓她想起了當初在酒館喝酒的日子,很舒暢。

一切,都只在眨眼之間。

「睜眼。」張銘輕聲說道。

蘇檀睜開了眼。

客棧里站著的人全都怔在原地,睜著眼一動不動。

「走吧。」

劍歸鞘,張銘撇開了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

他抱起了桌上的小七,轉身朝客棧外走去。

蘇檀有些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剛才那一劍,似一陣風一般,沒人見到出劍,也沒人見到收劍。

蘇檀正要往後看,卻聽張銘說道:「別往後看。」

蘇檀聽到這話也不再往後轉頭了,跟上了張銘的步伐。

客棧里落針可聞。

「咕嚕。」玉芸熙咽了咽口水,汗水打濕了鬢角的髮絲,她將那三把架在脖子上的長刀一一抬開。

一不小心碰動了持刀的人,三個頭顱滾落而下。

「砰,叮鈴!」

長刀落在了地上震動了這個客棧。

「砰…砰……」

站著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血從那脖頸間溢出,這一個小小的客棧被煞紅的血所掩蓋,似人間煉獄一般。

「啪嗒。」

玉芸熙被嚇癱軟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滯。

只是一句『低頭』。

不見出劍,不見收劍。

只聞一陣微風,斬去三十餘頭顱。

玉芸熙望向門口,卻已不見張銘的身影,但不管怎麼說,張銘又救了她一次。

玉芸熙克制住心中的懼意,起身朝外面走。

然而當她走後,卻只見客棧內原本倒下的人中站起幾人來,喘著粗氣,一副大難不死的模樣,迅速逃離了這裡。

………

徐州城的街道上。

蘇檀身騎馬兒,懷中抱著白貓,張銘坐在毛驢上,與其並行。

「掌柜認得那個姑娘?」蘇檀問道。

「嗯。」張銘點了點頭,說道:「一個酒客的師妹。」

蘇檀答應了一聲,又問道:「不擔心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好歹也是玄境巔峰,總歸是有些底牌的,用不著擔心她。」張銘嘀咕道。

「好吧。」

再怎麼說,玉芸熙也算是玉玲瓏的師妹,不幫總歸是不好,所以最後張銘還是選擇救下了玉芸熙。

不過就是一些無名之輩,一劍斬之不難,只是拿捏的不准。

那三十多個人里必定是還有剩下的活著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又怎麼看不清楚形勢,該裝死的時候還是得裝死。

上次,大監李木子與他說起玉芸熙九陰體質的事時,張銘便萬分小心,不與這個女人有所牽連。

李木子此人看似溫和,但總歸是從那裡出來的人,不得不防。

有些話不能全信,但既然要告訴他,他便聽著,也只是聽著而已。

在這徐州街上漫步目的的走著。

蘇檀看著這街邊小販賣著各式各樣新奇的物件,滿眼都是好奇,胭脂水粉、玩物糖人,看的她眼花繚亂。

張銘見蘇檀看著的失神,問道:「你還對胭脂水粉感興趣?」

蘇檀回過神來,搖頭說道:「許久沒用了,嫌麻煩。」

往年唱戲時胭脂水粉自然少不了,也是因為胭脂水粉,從小到大她就沒少遭過罪,臉上抹了上千遍。

許久未曾唱戲,未有胭脂拂面,自然也有些想念,但也僅此而已。

張銘看向她倒:「不如買些?」

「不了。」蘇檀搖頭道。

「怎麼?」

「現在又不唱戲了。」

張銘笑了一下,說道:「誰說不唱戲就不能抹胭脂了。」

蘇檀遲疑了一下。

「那,就買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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