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凌離圓圈密林,已是三千多公里外,超出他平常保持的神念範圍―――一千平方米左右,這是他結丹後在大自然間保持的神念距離。

但是陣法被觸動的波動,卻讓身為陣法設置者的沙凌若有所覺,那飛撞出去的巨蛇和金雕的影像隱約浮現在沙凌眼前。

沙凌摸摸下巴,琢磨著這兩隻顯然不同尋常的傢伙莫不是傳說中的妖物?

沙凌對於馴妖沒什麼興趣,但是若有機會,觀察一下他們如何修煉也可作個參考,家裡不是有隻小冬天嗎?

唔,妖物的話,如果是花妖……傳說中最傾國傾城的一種,狐妖也以美貌著稱,但是是非太多,不似花妖天性單純,惹人憐愛。

要是家裡有幾隻解語花,不說美化家裡的環境,滿足凡是男人就想收集美女的慾望,至少她們溫言軟語,俏語佳音,常伴父母膝下,也是件挺愉快的事吧?

沙凌沒想到要來段人妖戀之類的,只是單純地對傳說的絕色有些嚮往和好奇。

當然,要是趙望想要段人妖戀,他是不反對的,但是陸銳嗎?他可是有目標的啊……咳,沙凌意識到自己越想越遠,差點連弟子們的終身大事都考慮好了,不由失笑。

……日光灼灼,荒涼的戈壁,一望無垠,寂靜,悄無聲息,人類站在廣袤的戈壁里,就像一隻螞蟻般不引人注意。空氣的溫度滾燙,曬的人的皮膚滋滋作痛,腳踏在遍地石爍上,就像炙烤一般。

沙凌眯著眼望了望顯得特別大又圓的酷日,額頭卻是滴汗皆無。

戈壁沒有山清水秀的秀麗景致,但自有一番厚重寬廣,荒蕪中透著古拙,微微扭曲的空氣里,似乎依稀能聞到來自遠古的氣息。

站在戈壁中,自然而然的,就讓你的心沉澱了下來,就讓你血脈中來自古老的記憶恍惚浮現。

在這個宛若死地的靜默的土地上,沙凌聽到的卻是生命之歌。

他聽見一隻旱地沙晰飛快地從一叢駱駝刺跑到梭梭草的陰影下,企圖多借著點草蔭,減少太陽對皮膚的直射,沙凌尋聲而望,見到那隻謹慎的沙晰,灰白且帶黑色條紋的體色使它與環境結合得天衣無縫。

頭頂不遠處,一隻燕隼在空中翱遊,等待著冒失的獵物上門。

沙凌突的加快了腳步,有若流雲飄過,在一具野驢的屍骨前稍停,又繼續往前滑行。轉過一個石山,沙凌看到了他找尋的目標――――一隻落單的鵝喉羚,這是一隻成年的雄性長尾黃羊,有著一對30多厘米長的黑褐色角。

這隻鵝喉羚前腿有處傷痕,無法直立,大概正因為此,它不得不靜臥於背陰處靜靜地等待死亡降臨。也不知它在這裡躺了多久,顯得毛髮乾澀,有氣無力。見到有人接近,它掙扎想要站起逃跑,掙了幾次,卻無力地跌落回去,不由發出微弱可憐的哀鳴。

看得沙凌大是不忍,他有當初救治冬天的經驗,救這隻鵝喉羚不過舉手之勞。彎腰倒了些水喂給乾渴的黃羊喝,剔掉傷口的爛肉,運真元為它調理體內,有了真元的幫助,它的傷口飛快地癒合,不到一個小時,居然可以勉強站了起來,步履尚有些蹣跚,它卻聰明地向沙凌靠過來,伸舌舔沙凌的手,表示親昵。

動物不似人類,它們的喜惡都是這麼直接,沙凌哈哈一樂,看這隻長尾黃羊體型頗大,類似野驢,做做坐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道:「小東西,怎麼樣,我每天喂點你真元,你就做我一段時間的座騎吧?」

鵝喉羚當然聽不懂,依舊搖頭晃腦地和沙凌親熱。

……

七天後,「嘿嘿,停車停車!」三輛越野車呼嘯著從公路上駛來,被風沙吹刮到公路上的石爍,濺在車身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每輛車上都窩著四個年輕人,還有大堆的行李,時值下午三點鐘左右,車窗關得嚴嚴的,開著空調,頗為涼快,將戈壁的高溫隔絕於外,除了開車的人外,其餘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唯有一個年紀二十六七的年輕人一直興致盎然地舉著望遠鏡,對著窗外看了又看。

這聲大喊就是他發出來的。

旁邊的年輕人不悅地撞了下他的腰:「我說周清你小子又叫什麼,是看到野驢了?還是……還讓不讓人休息了?過會兒要換我開車了。」

「哎呀,什麼啊,我看到一個人,一個人!」周清急了,幾乎跳起腳來,連聲喊道:「快停車快停車,不停車你們會後悔的!」

「當真?」司機是個大概二十七八的年輕人,聞言疑惑地問道。

「當然,快停快停!」

他們這輛車是頭車,踩剎打車靠邊停後,後面兩輛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周清跳下車,繼續舉著望遠鏡,手舞足蹈地嚷著:「你們看你們看,我看到一個男人騎著鵝喉羚在戈壁上散步!」

一打開車門,那股撲面而來的熱浪,幾乎讓眾人立刻退回車上。

但是周清的話,又實在讓眾人將信將疑之餘頗感興趣,如果那是真的,哦,他們難道遇到了野人?

還是德魯伊?這麼想的肯定是個玩遊戲的。

望遠鏡不止周清手上的一具,其他人紛紛也拿出望遠鏡往那個方向看去,很快,他們一個二個都不敢相信地發出驚呼:「天哪,居然是真的!」

他們的鏡頭裡,成片單調灰褐色的戈壁上,一個年紀與他們相仿的年輕人跨騎在一頭高大健壯的鵝喉羚身上,鵝喉羚的長角上圈圈的環棱紋清晰可見,溫順烏黑的大眼睛,短尾翹起,雪白的臀部在太陽照射下閃著光亮,像是掛著一面鏡子,細長的四條腿邁著輕盈而歡快的步伐,宛若林間獨舞,雖然背景是戈壁,卻給人以一種一人一羊在密林間幽湖畔徜徉的奇妙感覺。

那年輕人像是感覺到了他們的注視,轉過頭來沖他們微微一笑,他的面目普通,但是笑起來,卻特別的親切,令人不自禁地心生好感。

他們看到那隻長尾黃羊載著年輕人往這裡飛奔。不多久,甚至不用望遠鏡,他們就能看到那人的身影了。

附:鵝喉羚,又名羚羊,黃羊,或長尾黃羊,是一種典型的荒漠、半荒漠動物。當地牧民又叫它「鏡面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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