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李唐世家的心法武功原是馬上殺伐之術,頗為霸 九重,練到第六重時,內氣凌厲,每每運轉,便覺經脈劇痛。需暫休三年,期間日日服用藥物調理,此後,方能再入第七重。到第九重時,內氣大成,耳聰目明,非常人所感,可也同時察覺體內經脈已損傷過甚,命不久矣,當時,三叔的傷勢比我還重,已經無法出門。我本來沒有抱什麼期望可以進入先天,只是不忍讓婉仃失望,一直強自支撐,沒想到那日得小沙一丸藥丹救助,先天之氣滋潤周身經脈,有若死而復生,枯木逢春,急忙將丹藥送至三叔這裡,總算及時,三叔也化險為夷,成功進入先天。而今,華藥集團的培元養生丹,讓第六重者服下,對身體大有好處,再也不用受那經脈受損之苦楚,小沙對我們李唐實有大恩。若不是三叔在奔雷那裡,不在府上,定會親來致謝。小沙,我代三叔和李唐世家眾位子弟多謝你了!」李守愚鄭重地躬身行禮。

沙凌的救命大恩,李守堂和那長老李績都已經聽說,但是再次聽當事人娓娓道來,兩人仍覺得心中激動,是沙凌救了家族中最重要的領袖人物,是沙凌讓家族長老成功進入先天,這份恩情,著實沉重。

而且他們二人皆是從第六重的痛苦熬過來的人,有了培元養生丹,下一輩的年輕人就無需受這份罪,雖是花了錢買的,可是定期定量的供應,亦是一份不小的人情,兩人如何不知。

沙凌這個家族,出現的時間非常短暫,卻璀燦奪目,令人側目,短短几年,單憑家族自身發展出的實力。已擠身國內集團勢力的前列,在國際上,也是聲名遠揚。

可以想見,他們將來還會有怎樣的長足發展。而李唐世家,將會和這個家族的利益糾結在一起,同進共退。

「不敢當。」看三位前輩同時對自己行了大禮,沙凌臉上動容,微側身讓過,同時伸手輕扶。用力道將三人托起。

看不見的力道溫和卻又強硬,李守愚既便運氣對抗,也無法彎下腰來。暗嘆口氣,他笑道:「小沙功力高深,非我能及,近日,我結合以前地心法。以及狂風之勢,悟出一招暴龍捲,小沙若有興趣,可切磋一二。」

「好。榮幸之至。」沙凌一笑,偏首問:「李叔,可否問一下你們第六重服用的調理藥物是何物啊?」

「那是我和三叔的運氣。數十年前,時逢亂世,我和三叔在蜀川里探察一小股日軍的情況,那時三叔內氣已練到第六重,體內時不時劇痛難忍,卒然發作,他不願驚動敵軍,竟咬牙忍痛。我真是快急瘋了。抱著三叔在黑夜中胡亂奔跑,不小心滑入山凹,跌進寒潭。意外的,嗆進寒潭水的三叔卻得以舒解疼痛。這寒潭,後來就成為我們李唐世家的寶貝,家族基地依此而建,小沙可想去看看?」李守愚毫不隱瞞沙凌。他和三叔在不久之前才知道寒潭的真正秘密,但想必沙凌一見到,就能明白。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沙凌猜想那寒潭裡必有天材地寶。或者寒潭本身的位置是天地靈氣之穴。這樣說來,李守愚和他三叔。確實運氣好極,若無寒潭水抑止經脈創傷,大概他們早就挺不過去了。

「嗯,小沙晚上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拿起電話吩咐,當是在自己家裡,不要客氣。」李守愚又殷殷叮囑兩句,遂告辭離去。沙凌性格不喜太鬧,亦不多言,李守愚這樣成精地人物,自然知道進退。

目送三人坐上車離去,沙凌轉身走到湖畔,沒有人在旁,冬天立刻興奮起來,仰頭和沙凌嘀咕著:「師傅,這些人是什麼人啊?」

幾年靈藥灌下去,冬天的靈智又有長進,與沙凌神念通話,與乖巧的孩童無異。

「師傅,小角想吃蘋果……」小角把大大地腦袋浮出來,趴在岸 上,撒嬌道。

「呃,等一下。」不用沙凌說出來,小角就突地潛回湖中。小角天生靈物,神念之強,是沙凌門下第一人,已然察覺有人在往這裡靠近。

「……長老,請問沙長老在嗎?」

……

李績身子一僵,

向黑暗之中,他似乎看到一抹黑影從角落竄過。

李守愚呵呵一笑:「是靜芷那丫頭,年輕人的事啊,我們不要 管。」

「嗯。」李績一愣,隨即露出瞭然的笑意。而身為父親的李守堂對於女兒乘著夜色前去探望沙凌的舉動只是淡淡一笑。

「是靜芷嗎?」

月光溫柔如水,李靜芷穿著件淡紫地薄毛衣,烏髮披肩,身材窈窕動人。

「靜芷見過長老。」李靜芷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沙凌,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抱拳道。

「嗯,小陸他們結束了?」沙凌奇道,按陸(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文學網)銳好動拳腳的脾性,哪能那麼快結束?

「不是,我是偷偷溜過來的。」李靜芷站在那裡,仰著頭看著沙 凌,這時的他,才是真正地他,那容貌那面目,不知多久才能再見到一次,不知怎的,她的心頭滑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哦,有事?」

李靜芷輕輕一笑:「我知道長老定是想去看看二哥的,我是來帶路的。」

沙凌眉一挑,他確有此想法,不禁笑道:「確實如此,那就麻煩你了。」

「二哥他在苦修堂,離這裡也不算遠。聽說二哥已經過了第六重 了。很厲害,可是他還是不滿意。」兩人沿著湖邊慢慢地走。

李靜芷的聲音輕輕的,夜風輕拂,只有自己地腳步聲,細細碎碎,可是身旁卻有他的身影。

空氣中滿是讓人安心和放鬆的氣氛。

雙手握緊又放鬆,如是幾次,她終於抬頭定定地望著沙凌。

沐著月色,沙凌有若披著輕紗,朦朦朧朧的,怎麼都看不清楚。她知道,她的一生,大概都無法接近他。可是,又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只是遠遠地看著,只是遠遠地聽著,胸腔里的那顆心就會甜蜜又慌亂地跳動?

勇敢地盯著沙凌明亮又柔和的目光,李靜芷聽到自己的聲音鎮定異常:「沙大哥,我喜歡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想要告訴你,這是我的心愿,沙大哥,你一定會過得很好的,是不是?」

沙凌默默地凝視著李靜芷,她潔白如雪地面龐染上兩團嬌羞的暈 紅,一雙大大地眼睛清冽冽地寫著她乾淨純粹的感情,嘴唇不自覺地緊緊咬著。

羞澀,緊張,卻又大膽的表白……讓人心動。

李靜芷,在他看來,只是萍水之交,是李子的妹妹,可是……

那種強烈而真摯的感情,那些沒有說出來的話語,沙凌都感受到 了,李靜芷要做的只是表白而已,把自己純潔的感情托到他的面前,卻不是讓他選擇,因為她懂,沙凌對她並沒有愛意。這樣乾淨透明的感 情,這樣體貼的心思,讓沙凌的胸口湧出一抹憐惜。

他該如何是好?

不待他做出反應,李靜芷低下頭,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前走了兩步,回首嫣然一笑:「沙長老,二哥一定很高興能見到你。」

沙凌慢慢笑了:「真是許久沒見到他了。」

似乎剛才那一幕沒有發生,兩個人心照不宣地避開尷尬的話題,只有李靜芷才能感覺得到自己依舊燥紅滾燙的面頰,華靜姐,我和你不一樣,我說出來了……我選擇了一個人的愛戀,也許痴傻,也許辛苦……既甜蜜又痛苦,這便是愛嗎?

「長老,那裡就是苦修堂。」李靜芷在月牙門前站定。臉上漾起淡淡的笑,「長老,我走了。」

「嗯,謝謝。」沙凌點點頭,還以一個親切的笑容。溫暖,但是不屬於她。

離別的身影依舊輕盈如蝶,唇角微揚著,可是兩行滾燙的淚水卻不聽話地滴落。

許久,再也看不到那個嬌小的身影,沙凌輕輕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些沉重。要是他們相遇,是在他修行之前,那麼他略一猶豫,便會欣然接受她的情意……如今的他,卻是清心淡欲,極難動心。對於感情,抱著可有可無、等待緣份的心態。

可是,她羞怯又勇敢的神色,又是那樣的美麗,美麗得讓他為之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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