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騎獸的屍骸和儲物袋中的東西,單是這隻儲物袋銳覺得收穫極豐了。

陸銳收了儲物袋,將那具四散的骨骸重新拾掇在一處,與騎獸屍骨一起深埋。一位元嬰期的高手就這樣人不知鬼不覺地喪命於茫茫沙漠之中,這或多或少讓陸銳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蒼涼之意,他們曾經以為元嬰期的實力在星宇間也算數得上號了,可是對照眼前的黃沙,才明白哪怕是一個陣法,都有可能讓元嬰期修為者殞命的殘酷事實。

宇宙之大,無奇不有,那些所謂的「大尊者」和「至尊者」,同樣也會面對無法抗衡的危險,就好比眼前這位。

回頭望一眼那略略凸起的沙丘,陸銳輕吁一口氣,他能為這位前輩做的,也就是一捧黃沙堆積而已了,扭過頭,他大步向前奔去,陷入此陣的,不止是他,還有他的妻子和弟子們,他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

汗珠滾滾地從額頭滴落,渾身的衣裳俱已濕透,陸銳抬頭望一眼天空,一臉駭然,他入沙漠陣已有十數個時辰,然而,這期間日頭的位置絲毫沒有改變,仍舊是那麼火辣辣的,像是一團燃燒著的大火球掛在天空的正中央,無情地將灼熱灑滿大地。

沒有白天和夜晚的區分,沙漠始終保持著熾熱無比溫度。

縱是陸銳的修為,亦是覺得口乾舌燥,燥熱難當。

比起沒有白天和黑夜,更加可怕的事情是,在沙漠中根本無法補充靈氣!按理來說,靈氣是天地間游移的能量,哪怕是在沙漠中,也會有著少量的靈氣存在,然而,這片沙漠不僅不提供靈氣,還在緩慢地吸收著靈氣!

在四個時辰之前,覺得真元和體力俱有消耗的陸銳布下防禦陣後盤膝打座,就已這發現了這個可怕的現象-------他無法從外界吸收一絲一厘的靈氣,而防禦陣本身的靈氣卻悄無聲息地潰散,好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吸收了一般!

若是沒有靈氣地補充,單單是困,就能將一位元嬰期高手生生地困死了!

不由自主地。陸銳想到那位元嬰脫離肉身地前輩。難道說那位前輩也是生生被困至死地?

原來。這沙漠之中。無需多麼強大地敵人。沙漠地本身。就已是最可怕地敵人了!

抿了抿泛白地嘴唇。陸銳閉上眼睛苦苦思索對策。與此同時。楊冰、易之軒、伍陽、白浪、尹成、劉清修、木北木、伍輕芙和姜晴亦是發現了他們所處地嚴峻環境。或是深思不已。或者是御風而行。在儘量減少真元損耗地情況下往更遠地地方探察。

諸人之中。有不少是對陣法潛心研究過地。像是楊冰、尹成、伍輕芙和白浪。他們幾人對陣法尤其感興趣。沙凌每次解析過地陣法。他們都是如獲至寶。雖然一時半會兒地。對陣法地理解程度還遠遠及不上沙凌。但是至少都先囫圇吞棗地強記下了大量陣法。特別是那些可以拆解組合地小陣法。他們每個人都可以順著地勢地隨手布出一兩個組合陣法來。以他們接觸陣法地年限和修為地程度。放到修真界去。他們都是可以被大宗派驚呼為千年一遇地「天才」般地人物。

從目前他們所困地陣法來看。無疑地。是個很典型地困陣。且不是簡單地迷惑人耳目地陣法。而是真正產生了扭曲地空間-------這是很難破解地一種陣法。

對這種陣法。除非本來就熟知此陣。或者強行破解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方法可想。

而哪怕是同一種的陣法布置,只要擺設的「陣眼」不同,或布置地地形區別,都會導致產生面目截然不同的空間來。就好比此刻,他們面對地是無垠的荒漠,換個水屬性的陣眼,就有可能是濁浪滔天了。

是困陣,但又不是簡單的困陣,這個陣法能限制人的神識,吸收靈氣-------限制人地神識,高級些的大陣往往會有這種能力,但是能吸收陣法中地靈氣,這就是匪夷所思了。

楊冰等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陣法。嘗試著用真元強行破解,唯一地結果是讓自己體內的真元流失得更快,陣法依舊巋然不動。

也許集眾人之力,一起釋放真元攻擊陣法,有破解地可能,可問題是,現在誰也找不到誰,就好像這沙漠真是大的無邊無際,而諸人是撒進去的小沙粒,渺小得可憐。

楊冰苦惱地抿著唇,眼鏡被隨手丟在一邊,他卻不知,就在離他五步之遙的地方,姜晴輕吁一口氣,用紗蒙著臉,從沙上輕盈地滑過,咫尺天涯,相錯而過的空間,宛若波浪般摺疊……

這個小小的困陣,它的名字就叫作「咫尺天涯」。然而,修真界沒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名字,因為它從來沒有被單獨使用過,而它從屬的大陣,卻是赫赫有名的-------「太清**天威陣」!

不知有多少修真者死於這個陣法,哪怕是度劫期的高手,也無法硬闖過去,有傳言此陣是太清門飛升的祖先偷偷從仙界傳授下來的仙陣,真正的威力,可以達到誅仙的境界!

這個傳言到底是真是假,無人能夠知道,但是太清門的守山大陣「太清**天威陣」,數千年來,再也沒有人去嘗試硬闖過,卻是不爭的事實。

以楊冰等人元嬰期的修為,失陷於「太清**天威陣」中,意味著一個「死」字。

幸好的,滅亡天的「太清**天威陣」是個被廢棄多年無人操控的陣法,其中大部分殺陣都因無人主持開啟以及陣眼缺失而失效了,否則沙凌等人絕不會深入到這個程度了,但也恰恰因為這點,使得沙凌等低估了月霧湖的危險。

……

眯著眼睛看著頭頂碩大的日頭,劉清修再次低下頭,身子略微晃了晃,整整十天十夜了,眼前的沙漠還是那般模樣,就好像他這十天,只是在原地走動似的,沒有同門的蹤影,走不到頭的沙丘,微微刺痛的乾涸的筋脈,這一次,只怕他們真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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