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芙瑞拉拉幾近昏迷的情況下,沙凌施展起術來,才能將對她的神魂傷害降低到最低。伍巴特和內華德看到芙瑞拉拉搖搖欲墜的身影,都忍不住懇求地望向沙凌,然而,視線觸到沙凌眼神的剎那,他們竟覺頭腦一片空白,心神俱顫,直到耳畔聽到沙凌輕輕的聲音:「看著她。」仿若提線的木偶,他們當即又將視線轉回芙瑞拉拉的身上,格里斯塔也勉強將頭扭過來看向女兒,眼神中滿是焦慮擔憂,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沙凌沒有道理傷害他們,但是他還是無法遏制一陣陣的恐慌-----在這樣的強者眼中,他們就好似螻蟻,即使被不經意地殺死,也不值得多看一眼。沙凌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遙遙向芙瑞拉拉一指:「溯-----」一字吐出,空中似是泛起奇怪的波動,肉眼可見,一波一波向四周漾去。轉眼之間,伍巴特、內華德、格里斯塔似乎正在穿梭時空,看無數斗轉星移,似是極快又似極短,他們的身影接近一個偏遠的星球,星球南部大片的草甸上,有許多漂亮的粉紅屋頂、天藍屋頂的二層小屋,每間小屋的窗台上都種著細細密密的小花,伍巴特心內一驚----好熟悉的地方!他們的身影繼續降落,很快就落到一座二層小屋內,幾人的身影半浮在空中,好似幽靈一般存在,三人能看到彼此,甚至說話的聲音也聽得見,「這是哪裡?」格里斯塔倒吸一口冷氣,沙凌閣下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測啊。伍巴特滿眼都是懷念。他伸手撫過熟悉的布藝沙發,手指卻穿過沙發,並未觸到任何的實體,輕輕一嘆,他幽幽地道:「這是那年,我和芙瑞居住的地方。內華德。你就在這裡誕生。」「......啊,是嗎?」內華德四處張望,這裡曾經是父親和母親居住的地方,陳設並不新,但是布置得很溫馨,小餐桌上還放著奶酪和麵包,花瓶里插著花,廖廖幾枝小花,紅的黃的。搭在一起,卻是異常的協調,讓人看了,似乎在欣賞一幅世界名畫。格里斯塔的眼神漸漸露出疑惑,這瓶花,是女兒的手藝,他看得出來。他們三人都在這裡,卻看不到芙瑞拉拉的身影。那麼說來,這裡。是芙瑞拉拉的記憶?不約而同的,三人的心中都跳出這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伍巴特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時鐘,說道:「走吧,這個時候,我應該......我應該在陪芙瑞散步......」他率先飄出門去,這種移動方式讓他很不適應。好在只要意識一動,身形就會跟著移動。天空蔚藍如洗,草甸碧綠,一望無際,風吹過。至小腿長度的草地如波浪般起伏,遠處,有牧人在放牧白色的獸群。沿著一條小路,伍巴特慢慢地向前飄去,他的胸中被記憶塞滿,在這個沒有什麼資源、畜牧業很發達的偏僻星球,他度過了最寧靜幸福的一段時光。「嗚嗚~~~~~」一首悠揚古撲的樂曲從不遠處傳來。伍巴特低低地說道:「這是牧笛,當地很流行的一種樂器。」不用他說,內華德和格里斯塔也已經看見了,在一個小山丘的頂部,有一對年輕的男女靠在一起,男子的手中拿著一個宛若貝殼般的樂器,輕輕地吹著。那男子五官俊朗,看模樣,正是年輕的伍巴特,而那靠在他肩頭的女子,容色秀美,半閉著眼,陽光在長長的睫毛上閃爍,一雙手習慣性地撫摸著自己鼓起的腹部,神態寧靜溫柔,「芙瑞----」伍巴特不知覺間輕喚著,這樣的芙瑞,這樣溫柔的芙瑞,是他的芙瑞啊,一串串晶瑩的淚珠,不知覺間順著臉頰滾落。畫面中的芙瑞拉拉似有所覺,猛然回頭望向伍巴特等人所在的地方。年輕的伍巴特停下吹奏,問道:「怎麼了,芙瑞?」芙瑞拉拉偏首一笑道:「沒什麼,剛剛居然聽到你在喊我,可你明明在吹笛,是我聽錯了呢。」「也許是我們的孩子在喊你呢-----」伍巴特小心地伸出手撫摸著芙瑞拉拉的肚子。此時此刻,他們兩人的神情,就像是一對期待寶寶出生的恩愛夫婦。芙瑞拉拉嗔他:「還說呢,讓你想好寶寶的名字,你到現在都沒有想好。」「要不......就叫作內華德吧,你看,這片內華德草甸如此美麗,我們就把它作為寶寶的名字吧?」「不行、不行!太隨便了!」芙瑞拉拉嬌嗔地狠狠掐他,伍巴特哈哈大笑地躲閃著......一天、兩天、三天......格里斯塔看向伍巴特的目光明顯柔和了許多,從這三四個月的時光看來,伍巴特對自己的女兒是真心實意,芙瑞拉拉對他,也是情意綿綿。又過了半個月,芙瑞拉拉順利地生下一個男嬰。伍巴特忙前忙後,嘴角一天到晚掛著幸福的笑容,明顯是個樂暈了頭的新爸爸。三個星期後的某一天,伍巴特出去辦事,芙瑞拉拉獨自在家中照顧寶寶,便在此時,屋外傳來飛行器轟鳴的聲音,芙瑞拉拉替小寶貝掖好被角,推開窗往外看。一個熟悉的女人的影像出現在她面前,女人的一雙眼睛充滿憐憫,手放在胸口的項鍊上。「怎麼會是她?」伍巴特緊皺眉頭,就是這一天,芙瑞拉拉轉變了態度,但是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曾經出現過,她是有名的交際花,浪蕩女,雖也掛著名媛的名頭,但誰知道,她乾女兒的身份是怎麼得來的,就是這個女人。玫瑰?羅蘭,伍巴特強迫芙瑞拉拉的時候,在場的另一個女人,宣稱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女人!忽的,芙瑞拉拉睜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趕緊抱過去抱起嬰兒------可事實上,嬰兒還在床上,她抱起的只是空氣!怪異無比的事情發生了,芙瑞拉拉大喊著伍巴特的名字,像是被人按住一般拚命掙扎,又怒斥著玫瑰?羅蘭,說她胡說八道,但是緊接著,她像是看到了什麼證據。一雙眼睛慢慢地越睜越大,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一點一點的,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死灰的絕望,驀的,她再次掙紮起來,搖著頭大喊她不相信,似是又有人在說什麼。芙瑞拉拉終於無力地低下了頭,她的眼淚滾滾而下。然後她撕碎自己的衣服,在牆上桌上用勁地碰撞,撞得渾身傷口。半個小時,站在窗外一直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玫瑰?羅蘭轉過身,就欲離去。畫面就此定格。伍巴特的聲音低沉壓抑:「我只是離開了兩個小時,回來就看見芙瑞正想掐死我們的孩子。就是兩個小時。她......被人催眠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三個人都猜到了答案!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費弗斯切特聯邦有人擁有催眠這種能力,但是眼前的一切推翻了他們的認識。「不、這不可能!!」忽的,一個女人的尖叫響起,芙瑞拉拉的身影從虛空中浮現。她的臉上滿是淚水,「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難道我經歷的屈辱苦難都是幻覺嗎?!」「我不相信,催眠是精神系大師的領域,我們聯邦沒有一個精神系大師啊??」芙瑞拉拉不敢置信地嘶喊道。如果說一切都是誤會,那麼,這些年的恨,又算什麼呢?沙凌的身影浮現在空間中,他淡淡道:「這是你的記憶追溯,這些信息都儲存在你腦海深處,信不信由你。至於精神系大師,她不是,她只是利用了這塊寶石的力量。」沙凌伸出手,他的手似乎穿越重重時空,直接伸到了玫瑰?羅蘭的胸前,輕輕一拽,將寶石項鍊中央那塊眼睛形狀的黑色寶石摘下。「啪」似乎隱隱聽到一聲響,眾人抖覺眼前一亮,已是從夢幻般的體驗中回到了現實!芙瑞拉拉癱坐於地,面上滿是悽然的淚痕,口中喃喃著:「不可能,這不可能......」沙凌拋了拋手中的寶石,眼神中光彩閃爍,喟嘆道:「真沒有想到,這裡,會有一塊夢魘石!」「夢魘石?」內華德脫口問道。伍巴特、格里斯塔都豎起了耳朵。「唔,簡單地說,它有兩個功用,一是精神力增輻,二,是營造幻境。不過,強行使用它的力量,會讓詛咒者付出生命的代價。我看那個玫瑰?羅蘭至少使用了兩次,可能會減壽二十至三十年。」伍巴特、格里斯塔、甚至芙瑞拉拉都怔住了,半晌,芙瑞拉拉才緩緩地說道:「是了,玫瑰?羅蘭十三年前去逝,死之前,她的容貌老得如同老嫗......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伍巴特看著內華德:「有生之年,我要滅絕羅蘭一族!如果我做不到,就交給你。」內華德用力一點頭,羅蘭家族害得他們幾乎家破人亡,這個仇一定要報!「也加上老夫一份!」格里斯塔安慰地拍拍女兒的肩頭,恨聲道。羅蘭家族,是實力不輸於李斯特家族的老牌家族。要想將它連根挖起,傭兵工會和李斯特家族必然要聯手才能成功。不知何時,沙凌已從屋內消失,看著手中沉甸甸的夢魘石,沙凌頗為感嘆,這種份量的夢魘石,也許是吸收了幾千萬甚至上億的生命和靈魂!幸好落到他的手中,否則還不知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風。(未完待續。。)〖書網∷更新快∷無彈窗∷純文字∷ww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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