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流光划過,在黑暗無邊的宇宙中,足下的飛劍放出微弱的光芒,丁子魈、朱春雷、唐澤熙、王宇軒、雪幽五人跟在隊伍的末尾,一天飛下來,以他們的元嬰初期的修為,已是相當地吃力,各個的臉色皆是微微泛白。

望著前方,他們的宗主沙凌一手抱著冬天,一手牽著小角,始終是以一種漫步的姿態走著,腳步不疾不徐,然而,每一步邁出去,卻是比他們拚命地趕路的距離還要遙遠。

他們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崇敬羨慕之意。

沙凌低頭對小角笑道:「好像差不多了。」

小角回頭看了眾人一眼:「是啊,師傅,要不要我載他們?」

「不用。」沙凌招手,示意眾人聚了過來。

以沙凌的雙足為中心,蔓延出一層薄薄的光來,光層將眾人的雙足都載住,又往前後延,形成兩頭彎彎翹起的小船模樣,沙凌施施然地坐在船頭,笑道:「既然是通天河,那麼,我就來做一回渡者吧。」

小角跳到他旁邊坐下,就在小船形成的剎那,每個人眼前俱是一閃,隨即出現五顏六色豐富之極的色彩,曾經體驗過一次境的眾人,立時明白,這是宗主共享了慧眼的視覺,這一刻,他們看到的,不是平時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世界,而是去掉屏障之下真實的能量宇宙世界------絢麗、壯闊、超越想像的極限......

雲想衣、花想容兩人起身站在船舷處,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掬起一捧通天河水,然而,那明明就在眼前流淌著的、寬闊得望不到邊際的通天河水,伸出指尖觸到的,卻只是空空蕩蕩的空白。

雲想衣的衣袖長長地拖至通天河中,她伸出素手一邊划過看得見碰不到的通天河水。輕輕地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花想容跟著相和:「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雲想衣的聲音宛轉,而花想容的則是清亮,本就是非常動聽的嗓音,高唱低吟。彼此相和,雖只是簡簡單單的清唱,沒有任何的樂器伴奏。卻是比在場眾人聽到過的任何歌曲更加美妙。

不說眾人皆覺心曠神怡。便連沙凌亦是露出陶醉的笑容。

不知不覺,歌聲已散,小船也停泊在了通天河的中央,這一停頓,眾人才從如夢似幻的美妙境界中清醒過來。

小船從邊緣開始,光華往內收斂起來,不一會兒重新回到沙凌足下。旋即消失,而眾人眼中,瑰麗斑斕的宇宙奇景也全數消退,重新恢復成清冷漆黑的景象。

楊冰忍不住將眼鏡摘下來,使勁地揉揉眼,做這個動作的,可不止是他一個人。

白浪駭然地笑道:「我平日裡還覺得我的眼睛夠清明的了,現在才知道,它就和瞎的一樣啊!」

木北木亦嘆道:「可不是,宗主的慧眼著實厲害,我們的眼睛啊......唉,不能比啊。」

花想容轉過身,遙望一望無際的宇宙,微微笑道:「雖然我們沒法擁有慧眼,但是只要我們努力領悟,遲早有一天,也可以作為通天河的渡者。」花想容身著簡單之極的素袍,少年的身型初初地伸展開來,筆直的腰背,雖然還顯單薄纖弱,可是卻已是有了些許令少女心動的英姿。「傳言中冥河有渡者,唐僧西天取經路通天河時有千年烏龜駝它們過岸,也許有一天,我們也可以一一走過這些河。」

沙凌讚許地頷首,「走吧。」

不遠處,有一個荒涼的星球,離著恆星極遠,星球上冰天雪地,冰寒無比,沙凌率著眾人降落到星球之上。

尹成動手挖了一個很大的冰洞,楊冰設下基礎的防禦陣法和恆溫陣法等等,一會兒功夫,冰洞中就變得溫暖舒適起來,木北木、白浪和丁子魈、朱春雷等人皆是跌坐於地,趕緊取出靈石補充真元。

雲想衣和花想容、添香卻是拿出茶爐什麼的,準備熱茶和點心,冬天給小角使個眼色,冬天說道:「你們也累了,這些事交給我們吧。」三位小花妖不像冬天和小角、冰鴉,冬天等人這些年靠著吞食內丹實力暴漲,雲想衣他們卻是沒有植妖的內丹可吞食,晉階的速度,按照植妖正常略快的速度來,比冬天他們差了一籌,這一天路程飛下來,雲想衣他們也是很累了。

雲想衣笑語嫣然地將東西遞給冬天:「麻煩師兄了。」冬天頂著一張娃娃小臉,威嚴甚重的樣子,著實是非常可愛,雲想衣每每看到都會想要伸手捏捏,有這樣一個師兄,其實感覺很好。

「師妹請休息。」冬天伸手將爐子等接了過去。

花想容也笑眯眯地將東西交給小角:「辛苦小角師兄了。」

「不辛苦啦,想容好好休息。」小角沖他眨眨大眼睛。

花想容忍不住伸手摸亂他的頭髮,兩人嘻嘻一笑。

添香手中捧著點心盒子,眼神哀然地看向冬天,冬天頓覺頭痛,他只是看著年紀小,卻不代表真的不知事,添香對主人的情意,整個宗門上層都是知道的,然而,沙凌待她,卻是毫無特殊之處,冬天因此並不喜添香再這麼接近主人,然而,添香哀怨的表情實在讓他也有些心軟,冬天只好頭一低,當沒看見,任由添香跟在他們身後來到沙凌面前。

冬天和小角動作麻利地生起爐子,煮上茶水,添香將點心盤子取出,拭凈了,將點心每種選一樣,精心地擱在盤上,端至沙凌面前的案幾前。

沙凌眉頭一皺,責她:「添香,交給冬天和小角就行了,怎麼還不去打座?」

「......是。」添香垂下眼帘,低低柔柔地應了,雖然被責怪,但是她知道那是沙凌的關心,只是,若是他能夠看她一眼該有多好啊......她想要的,不僅僅是沙凌像待弟子門人一樣待她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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