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宗這些年一直在持續招收弟子,山門已經一再擴建,如今已有千餘人的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數萬除了早期收下的弟子,之後的弟子們只有達到結丹期才能夠進入內門,擁有正式的師承,元嬰以上可以參與管理門中事務,虛空期及以上一律稱為長老。

不過,應驗了當年陸銳的判斷,被基因改造劑一代代改造的國人,經脈發生改變,已經不適合走修真這條路了。只有極少數的人,像是小胖子方浩松之類的,完全不適應基因改造劑的「廢人」,大概有三四成的比例適合修真。

這些年雖則外門弟子基數不斷增大,能夠進入結丹的,仍舊屈指可數。對於判定不適合修真的弟子,就改修煉改編自大炎帝國的修行法門,大炎帝國的修行法門有體術和精神力雙重的鍛鍊方法,很適合華族的體質,配上自然宗獨特的吸納吞吐天地靈氣之法,修行起來既穩且快,目前已有四多百人達到體術大尊者的實力,這部分弟子也被收入內門,為此,內門單獨開了體術修行一支,以陸銳等人的預計,這一支的人數將不斷擴大,當這一支的基數擴大到一定的程度,將以他們為導師,對全民開放體術大師修行法門。

沙凌此次回歸山門,沒有驚動大部分弟子,逕自回到山峰上的居所,斜陽西照,晚霞滿天,孤峰山頂,有人騎鶴飛行,半山腰的練武場中,叱喝之聲不絕於耳,偶有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琴聲琤琤,沙凌在熟悉的古樹下巨石上盤坐,看冰潭水波微盪。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只覺渾身都湧起一陣輕鬆的愜意感。他再一次確認,他的骨子裡,就是一個戀家戀舊的人,不過,對他而言。滅亡天只能算是第二個家,真正的家仍舊是在地球上,那個承載了太多記憶的紅塵幽居,那裡是他的根。

沙凌忽的心血來潮,他褪掉衣物,走入石潭之中,潭水冰涼,帶著冰屬性的氣息,以沙凌如今的身體。終年身體都是無塵無垢,但是現在,他想要沐浴一番,就好像久歸的遊子,要洗去一身塵土。

放開身體本能的防禦層,享受水波沖刷身體的感覺,半仰躺在水面上,看夜幕低垂。滿天星辰一一點亮,放空思緒。任由山風拂過髮絲,拂過肌膚,一縷神魂不知不覺隨風飄蕩。這陣風,帶著某種氣息,卷向高空,穿過山澗。飛過山谷,越過湖泊……

在這一刻,自然宗一些弟子忽然發現,所有的植物都朝著某個方向伏倒,所有的動物都屈膝跪拜。就連空中的風似乎都停了下來,更有甚者,自然宗包括附近的山頭,所有的花朵不分季節地開始綻放!

山道上,李杜停下腳步,忍不住輕輕吹了聲口哨,白浪挑挑眉,用口型問道:「師叔,什麼情況?」

李杜愉悅地道:「我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肯定是為了山頂的某人。你能感覺得到嗎,似乎這天這地,在這一刻變得非常的和諧,這是領悟了自然之道的具現,是自然在回應他的存在。」

身後,他的兩名弟子丁子魈和朱春雷顧目四盼,目露崇敬嚮往之色:「宗主一身本事,簡直是到了讓我們無法想像的地步。」

「是道啊,道,領悟道,才是我們進步的根本。」李杜微微感嘆,帶著三人向峰頂走去,不多時,已是聞到熟悉的烤魚的香氣。

李杜、白浪兩人哈哈一笑,加快了腳步。

巨石旁的古樹,開滿了淡紫色的碩大花朵,有十數片花瓣隨風飄落,落到沙凌的肩上,香氣淡淡,沙凌睜開眼,目如星子。

潭畔,小角和冰鴉輕手輕腳地準備好了烤架,正在為魚片刷上特製的調料,冬天在烹煮茶水,佘雪痕在石灶上烹煮米飯。

沙凌再次閉上眼睛,他能感覺得到,這一次的沐浴,成就了一次對神魂的洗禮,與滅亡天的自然氣息交流融會,讓他的自然道果更加圓滿。

站起身,從肩部開始,法袍自動顯現,變成衣物罩在他的身上,踏上岸邊之時,足上已是有了雙靴,一身穿著齊齊整整。

手指在法袍上一點,一個熾熱的光球出現,那光球無比的熾熱,出現的剎那,立時就令周圍的空氣灼熱扭曲。他伸手進去,從光球中取出一物。

「冰鴉,來瞧瞧,我為你的師傅再收了一名弟子,也就是說,你多了一位師弟。」

呃?什麼情況?冰鴉怔然地走過來,目光落在那物上,那是被陣法罩住的黑色蛋狀物。

「唔,你們現在還看不出來裡面是什麼,這是一個蛋,三足金烏的蛋。」

「是三足金烏?」冰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足金烏,鳥類中最高貴的血統之一,竟然被宗主找到了,還將成為自己的師弟?!

沙凌笑眯眯的:「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多謝宗主!」冰鴉激動得行了個大禮,有了三足金烏這樣的弟子,師傅這一支一定會名震天下。

眾人一一傳看了三足金烏的蛋後,沙凌將其收回法袍。

李杜毫無形象地湊到沙凌身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沙凌的衣袍,他臉上神色變化莫測,半晌,方喃喃地問道:「是道果結成的法袍嗎?」

「是的,這件法袍由兩顆道果組成,一顆自然,一顆生死。」沙凌一擺手,剎時之間,斗轉星移,眾人仿若來到沙凌結成道果的那一刻,他們與沙凌一起,體悟了那無法用言語表述的大道,眼見著道果凝成,法袍成形。

對李杜等人來說,有許多的道理和景像,他們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但是他們看了,記下了,在以後的時光里,這段記憶將指導他們前進的路,直到他們找到自己的道。

暫且將一切放下,眾人嘻嘻哈哈、熱熱鬧鬧地吃完了一頓飯,臨散之時,沙凌伸指一彈,彈了一物飛向佘雪痕:「這是我向龍君要來的一滴真龍精血。你即刻服下它吧。」

「是,多謝沙凌閣下!」佘雪痕伸手一握,低眉襝衽行禮,有了這滴真龍精血,將大大改變她的資質,比吃掉多少只荒獸都更有助益。

小角輕聲笑道:「恭喜啊,雪姨。」

佘雪痕柔柔一笑,透過小角純凈的笑容,她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孩兒,她一定可以的,穿過界門,找到孩兒。(未完待續……)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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