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伙食不錯,理論上除了大蒜之類的的食物,血裔其實都可以吃,只是無法汲取到能量而已。而且許多人因為常年不吃了,胃不行,會嘔吐。所以大家都是極其拒絕的。

不過因為那個人親手寫下的條例的關係,她們在逼迫之下不得不從,所以也就漸漸習慣了起來,不再嘔吐了。

現在不光是習慣,也開主動去吃。因為海瑟薇嬤嬤說了:「精靈不挑食。」

更何況,特麗莎有時候也羞恥的承認,自己很饞

作為平民出身的自己,以前可從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其實,在最開始,那些食物她們是品嘗不到味道的,入口如同嚼蠟。

而那個人也很壞,發現此事之後,乾脆就拿那些居民的剩飯剩菜,甚至泔水來強迫她們吃!

這簡直就是虐待!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嚼蠟不代表可以嚼屎!

萬幸,這些噁心的東西,終於引起了居民們的眾怒。因為他們發現,自己丟掉的那些東西竟然喂給了這些可憐的奴隸,不由讓他們想起了自己曾經身為奴隸之時的記憶來。

在那投票之中,幾乎是以一種全部贊成的結果通過的。但那個可惡的大壞蛋卻是一票否決,並表示除非庇護所不再有剩飯剩菜,居民們不再浪費糧食。他才會改變自己奴隸的伙食。

在那段時間,丹曾經對自己這樣說過:「以前修士們在剩點飯菜的時候,可能會感覺有點羞恥。但現在卻是感覺在作孽」

而自那以後,僅僅是用了一天時間,庇護所便不再有剩飯剩菜了其實現在又開始慢慢有了,不過居民們從谷西購買了一些豬。所以那些東西,都被修士們偷偷拎出去喂豬了。

特麗莎不知道為什麼居民們會對她們這麼好在最開始,居民們對她們是有些冷漠的。只有以海瑟薇為首的少量的修士願意給予她們關懷。

但現在,對她們好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起來。

對於這件事,她曾問過丹。丹那是這樣說的:「我們曾經許多人也都是奴隸。甚至是罪人、土匪、強盜、通緝犯。庇護所能接納我們,改變我們。我們相信,它也能改變你們。」

還有人說,這裡是庇護所。只要能夠走進這裡的人,都是被黎明之光所認可之人。黎明之光代表著領民們的意志,它所認可之人,就是領民們認可之人,就應該得到庇護。

他們似乎喜歡將七神稱作黎明之光

並堅信的認為,黎明之光是由人類的意志所凝聚誕生

特麗莎一直不理解這其中的區別。

在思慮之中,特麗莎盤子上的東西,已經不知不覺的夾滿了。她驚醒過來,趕緊偷偷的放回去了一些。要知道,被夾進盤子裡的食物,是必須要吃光的,不然可就違反了條例。

她找了個空位,用那盛滿葡萄酒的木杯占了另外一個位置,然後眼睛在那些修士的身上搜索了起來,心跳加快,充滿了期待。

沒過多久,同組的那個討厭鬼先來了。

「安吉爾,你可不可以對蘿拉好一點。你應該知道,我們在這裡,身份其實並沒有區別。」特麗莎一邊用勺子攪動著燕麥粥,一邊說了起來。

「閉嘴,特麗莎!那個賤民渾身一股惡臭,比你還令我討厭。還有,你別在這裡假惺惺的了,你如果喜歡她,為什麼不睡在她的上鋪?」說到這裡,安吉爾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回過頭看了看四周,隨後鬆了一口氣,狠狠的瞪了特麗莎一眼:「我警告你一會別亂說話!」

兩個人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安吉爾小聲的抱怨了一句:「用紅酒配稀粥和土豆泥,恐怕也只有那個粗俗的奴隸主才能想得出來。」

「不然配什麼呢?」一個高高瘦瘦,穿著洗的有些發白的灰色亞麻服,看起來十分乾淨的男修士坐在了這裡。他用他那陽光般的眼睛看向了兩個女孩,嘴角帶著的笑意好像春天一樣溫暖。讓特麗莎總是忍不住去偷偷幻想那春天的滋味

唯一有點討厭的是,他總喜歡用自己那長長的頭髮,遮住一邊的臉,這樣看起來會很怪異

但還是無法掩蓋住他的魅力

她羞紅了臉,接過了丹遞給她的一個雞蛋。

安吉爾接過了雞蛋之後,也是一臉羞紅。不過她的膽子向來最大,不想自己那樣見到某些特殊的人就不會說話,只是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而已

果然。

「今天的可是鬱金香莊園的紅酒,至少得配個『普利斯旺炭烤牛排』又或者『香草汁蝸牛』之類的吧?」

丹攤了攤手,說道:「哦,你說得我都饞了,我也想吃這樣的晚餐。」

兩個女孩知道,丹說的是假話看看他每天吃的東西就明白了,從來都是清水與黑麵包。而且他的生活也極為規律,這種自律一度讓嬌生慣養的安吉爾小姐一度懷疑人生。

「好東西其實多著呢,牛排與蝸牛對於咱們這窮鄉僻壤可能有點太奢侈,但『黑湖甜蝦』『漫雪奶油蘑菇濃湯』『黑珍珠煨銀鱈魚』其實是完全可以有的。這些東西在谷地其實很好弄,也沒幾個錢。當然,作為一名鞋匠的兒子,你可能不明白這些是什麼東西,會認為這些東西很奢侈。」安吉爾一邊誇誇而談一邊擺起了手來,那副傲慢無知的模樣,讓特麗莎狠狠的撇了撇嘴。

(特麗莎:「安吉爾,你真該去城堡當廚子。」。安吉爾給予了回擊:「謝謝你,特麗莎,那我一定是主廚。而我一定會帶上你的你可以幫我清掃廚房的壁爐。」清掃壁爐一般都是城堡中最為低賤辛苦的事)

「是鞋匠,不是鞋匠的兒子,安吉爾。」丹點著頭,將黑麵包撕開放進了清水碗里,糾正著說道。

「鞋匠?那你父親一定也是一個鞋匠。所以我說你是鞋匠的兒子准沒錯。」安吉爾做出了一幅自己很聰明的樣子。讓特麗莎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她覺得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姐,渾身的臭毛病到現在還沒改過來,而有時候更是信口開河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說出不知死活的話

可是丹卻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也從來不會因為別人口中的話感到冒犯的樣子。他搖了搖自己的食指,說道:「不不不,安吉爾。我的父親並不是鞋匠,按照領主的話說,我這叫第一代創業者。創業者,你聽過嗎?是一個十分光榮的稱謂。」

「哦~拜託了,丹。」安吉爾捂起了腦袋,又胡說八道了起來:「你跟你的領主可真是沒有一點出息。一個身為主教,一個身為庇護所最早那批的修士(「是第三批。」)。竟然還以這樣的工作為光榮哪有修士干這樣低賤的活計的?」

特麗莎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安吉爾一腳,示意她別再胡言亂語。然而那傢伙竟然一腳踩了回來,而且還踩了兩腳!

丹似乎對這些話不以為意,反而在聽完這話搖頭晃腦了起來,做出了一幅又要對兩個女孩進行教育的樣子。

「這可不是低賤的活計,如果沒有鞋匠,那大家豈不是都要光腳走路了?我覺得我選擇的這份工作非常好,可以讓大家都有鞋穿。而每個人也都應該有自己的事情做才對。即使十分富有,也應該如此。因為這樣才能體現自我價值。即使是一名牧師,也不應該成天只混在教堂裡衣來張口,飯來伸手。除了義務勞作之外,也應該找些別的事做安吉爾,黎明之光的信仰,在告訴著我們應該勤奮不惜。你所見過的那些修士哦~恐怕早就忘了七神的信仰嘍~不是正經的修士。」

特麗莎也忍不住了,她說道:「安吉爾,昨天看你在翻弄稻草的時候,乾得那麼開心。也沒看你說什麼低賤活計。」

安吉爾聽完這話後紅了臉,一邊用勺子在自己的空木杯裡面亂敲,一邊說道:「我父親給我送到這裡,是來體驗平民生活的。你們應該感到榮幸!」

說完她咬牙切齒的瞪了特麗莎一眼。

特麗莎捂起了頭來,她突然發現,安吉爾這傢伙到現在還幻想著,自己父親能接她回去。

「我感到很榮幸,安吉爾。」丹點起了頭,很認真的說道:「包括特麗莎,能與你勞作,我也同樣榮幸。庇護所每多一位勞動者,我都感到十分榮幸,因為我們都在為未來勞作咳咳,不過,安吉爾小姐,你今天應該換身衣服」

說到這裡,丹欲言又止。

安吉爾看著自己身上的這件嶄新的蕾絲宮廷女裝,眼中流露出了嘲弄的說道:「也許我應該把我的帽子也取來,聽說為了那些黑天鵝羽毛,我父親花了好長時間,不能讓它放在哪落灰,不是我們今天幹什麼活?」

丹吃掉了最後一塊黑麵包渣,喝乾凈了碗裡面的水,擦了擦嘴:「挑糞。」

看著丹從懷中掏出的那幾團用來塞鼻子的亞麻絮,安吉爾從椅子上面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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