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都……都是子瑜的……(熱乎,可閱~)

李明義來到趙戎二人身前,只道是替皇嫂送二人出宮。

趙戎與顧抑武自然應允。

跟著李明義離開游廊前,走在最後方的趙戎悄然回頭,看了眼小皇帝被擁簇著離去的方向。

這一世,他的第一次牽手確實是青君,然而在前世,終究也是有遺憾留存心底。

這遺憾當初在來獨幽的路上,也曾與蘇小小吐訴過。

遺憾曾經沒有去牽起那個蹲下仰首看他的女孩的手……

或是因為自卑,或是因為當時給不了承諾,或是因為不能承受之重。

「你…比我厲害多了……」

年輕儒生轉回身,揉了下臉,離去。

不多時,三人在未央宮前殿門口遇見了等待已久的李白,後者正在向某個小宮女討酒和吹牛,背對著他們。

「小丫頭,看見這柄劍沒?」李白語氣認真。

「看見啦。」

他點頭,「老子一劍就能把望闕洲劈開。」

「望闕洲是誰?還是地名?」小宮女好奇。

「…………」李白。

他唏噓一嘆,抱著劍換了個姿勢,「唉你這小丫頭,頭髮長見識短。」

「你頭髮不也很長嗎?」

「…………這樣吧,換個說法。我一劍就能劈開你們大離。」

小宮女:「???」

大離:你禮貌嗎?

「…………」

趙戎等人剛剛靠近,就聽到了這番讓某人感到十分羞恥的對話。

察覺的顧抑武和李明義投來的古怪視線,趙戎老臉一紅,小白叔你這話從小就用來忽悠本公子買酒,還擱這使呢?一招鮮吃遍天是吧?

趙戎面色歉意的向身邊二人道了句稍等,走上前去。

李白抱劍彎腰,正一臉騙小蘿莉看金魚的誘惑表情:「厲害吧,唉算我吃虧,現在讓你有機會摸一下它,你只要再去給我弄壺酒出來,如何?」

趙戎無語,小聲打斷道:「叔,咱們丟人能回去丟嗎?」

李白斜眼,「喲,回來啦。」

他手朝趙戎一伸,「良心呢不對,酒呢?」

趙戎先沒有理,而是朝小宮女道了聲歉,後者點頭,然而瞧見了趙戎身後不遠的蟒袍男子,小宮女趕緊跑了。

趙戎這才道:「良心在…不對,酒在呢給你拿了,回去再給你,現在先走。」

李白欣慰點頭,「算你小子還有點『酒』」

趙戎:「………」

身後,李明義瞧了眼這個抱劍漢子。

隨後,趙戎帶著李白,和顧抑武一起跟著李明義離去。

四人一路無話,左轉右繞,半刻鐘後,終於出宮。

趙戎等人與李明義在高大的宮門外分道揚鑣。

在回府邸的路上。

趙戎將須彌物中的宮廷美酒取出來給李白,後者喜滋滋結果。

趙戎拍了拍手,忍不住轉頭道:「抑武兄,怎麼感覺咱們出個宮這麼慢?比進宮時慢多了。」

顧抑武:「你沒發現那個李明義走路一板一眼的嗎?」

趙戎回憶了下,點頭。

顧抑武小聲道:

「我找人打聽過這個李明義,傳聞他每次進宮不管是上朝還是幹什麼,都會走一條固定下來的路線,每回都循著相同路線走,甚至連他的步伐與頻率都是相同,十幾年如一日,好不逾越。

「聽說,宮裡有人曾經仔細觀察過李明義走路,不僅目不轉睛,而且他每一步的腳印都落在上一次走過的地方,只要鞋不換,便是分厘不差,乃至於每一日他上朝,在宮裡走路花費的時間都相同。」

趙戎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個蟒袍男子離去的方向。

片刻後,他展顏一笑,「有意思。」

顧抑武也贊同,搖搖頭,「我之前還以為是誇大了,沒想到還真是如此。此人的性格與意志,可見一斑。」

二人品味了一番,隨後便抵達了休息的府邸。

趙戎先回到了他白日選的居住的院子裡,小芊兒已經等待已久,趙戎不在,她坐在門口台階上打著瞌睡,閒的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

見戎兒哥與小白叔終於回來,小芊兒蹦躂起來,迎了過去。

趙戎瞧了眼打掃乾淨與收拾妥當的院屋。

院子裡有三間屋子,正房由趙戎和小芊兒同居,東廂住著小白叔,剩下的西廂被小芊兒分給了蘇青黛住。

此時,他沒瞧見某個黑裙女子的身影。

「對了,蘇仙子呢?」

小芊兒正背著小手,繞著趙戎轉圈圈,悄悄翹鼻子嗅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是沒發現某些胭脂味,她心裡滿意的點點頭。

此時聞言,小丫頭心情不錯的哼了聲,「嗯哼,誰知道呢,傍晚你出門不久,她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幹嘛。」

她黑珍珠似的靈動眸子左右轉了轉,嘻嘻一笑,「是不是逃跑了呀,戎兒哥別擔心,先別管她,咱們休息一晚,讓蘇大仙子多跑一會兒,一下子就抓到,太沒意思啦。」

她小手一揮。

看著小臉有些興奮的小芊兒,趙戎嘴角抽了抽,也沒在意。

隨後,小芊兒按耐不住少女的活潑性子,提議時候還早,一起去寒京鬧市繁街逛逛。

李白二話不說,就拍桌叫好同意。

趙戎無語,搖頭拒絕了,等會兒還要去和顧抑武他們議事。

小芊兒癟嘴,也不想去了,不過在小白叔哀怨的目光下,還是帶他一起去逛街買衣服了。

趙戎笑著搖頭,收拾一番,便出門找顧抑武和正義堂學子們去了。

約莫一個半時辰的時間。

在某間屋內,趙戎、顧抑武二人,與眾學子們咨仔細聊了下今晚和獨孤氏的見面,隨後眾人又各抒己見的討論了一番封禪大典的事情,再安排分配了下這幾日的各自分工任務,便散去了。

趙戎抄著袖子,輕鬆返回落腳的院子,老遠便看見院子裡黑燈瞎火的。

「這貪玩丫頭,還不回來。」

他笑著搖搖頭,隨手推開了院子門,悠哉步入正屋。

漆黑屋內,趙戎掏出一隻火摺子,吹了吹火星,點亮了八仙桌上的油燈,橘色火光瞬間閃亮,然而下一秒,啪的一聲,燭火陡然消失。

原來是年輕儒生大手猛抓燭火。

握拳抓滅了這屋內唯一光源。

因為剛剛燭光照亮屋子的那一剎那,趙戎看見了床榻上一條雪白耀目的『東西』。

「蘇……蘇仙子?你,你要幹嘛?」趙戎眼皮猛跳,剛剛那剎那間的一幕是要讓人長針眼的。

黑暗中,女子歪頭,「睡覺啊,還有……給你暖被窩。」

說到後面幾個字,她聲音細若蚊蠅。

「不是,蘇仙子,你不是有房嗎?」

女子聲音清脆冷清,然而此時卻帶著些只對真命天子心上人才露出了任性語氣。

「那間屋子冷,我回來後,看你不在,就來這裡找你了,想著你可能也冷,就……就給暖一暖。」

趙戎皺眉,語氣有點硬,「你都天志境修為了,還會冷?而且在下也有點微末修為,已經斷絕寒暑,無需蘇仙子來暖被窩。」

他知道這句話很直男,注孤生的那種,不過還是說了。

年輕儒生轉頭看了眼外面,有些擔心小芊兒現在回來,這真的是抓姦在床了。

他低頭瞧了瞧身上完好的衣物,點頭。

好吧,『在床』了,但沒完全『在床』。

床榻上,鼓起勇氣做了件大膽事的蘇青黛聞言一愣。

她用力咬著紅唇,盯著黑暗中,桌前的那個男子的身影。

「不是身子冷,是……是心裡冷,看著那間空蕩蕩的屋子,心裡也空蕩蕩的,而你……你在和趙姑娘住一起。」

蘇青黛語氣十分認真。

「…………」趙戎。

這麼直白嗎?讓本公子他娘的怎麼『直男回答』?

屋內安靜了下來。

見其不說話,床塌上暖被窩的女子坐在床上,捲縮起身子。

她探手腦後,解開發帶,黑長直的秀髮如瀑滑下,隨後兩隻藕臂抱膝。

趙戎默默看著,心裡突然有點猜測,是他在周獨夫手下救了她爹娘的事情嗎……

此時,『心有點冷』的女子垂首,眼睛盯著臂彎,小聲道:

「子瑜,你之前答應過我,不再喊我蘇仙子的。」

趙戎無語。

他注視著黑暗中低頭看不清表情的女子,安靜了會兒。

「行,在下忘了,是在下的錯。以後不喊了,蘇……蘇姑娘。」

語氣還是忍不住軟了一些。

「好的,子瑜!」蘇青黛語氣添上了些說不清的小歡喜。

就像小時候被大人獎勵了一顆糖果的小女孩,糖果含進嘴裡,發現是最喜歡的那個水果味,甜蜜的嘬嘴眯眼。

趙戎這是才想起自己抓燭的拳頭,鬆開拳頭,抖了抖手上的燈芯灰。

蘇青黛關心的語氣傳來,「是不是燙著了。其實……不用熄燈的。」

趙戎也不知她說最後幾個字時有沒有紅臉,但是下一秒,床榻上的女子動了,窸窸窣窣的下床聲響傳來。

他連忙偏頭,抬手,自欺欺人的隔空一擋,「等等,別過來。」

床前,對自己的傲人身材十分自信的女子乖巧的停住,不過卻也站立起身,直面著桌前的年輕儒生。

她笑著歪頭,「那夜,子瑜你不是都看過了嗎?還……還盯著某處看個沒完,別以為我沒發現,男子都很壞,你……你最特殊,但也有點壞,只是我卻怎麼也討厭不起來,還有些說不出的喜歡,子瑜,我……我是不是也變壞了,以前不是這樣的……」

說著說著,蘇青黛聲音越來越小,腦袋也埋胸了,只能瞧見她紅透了的耳根。

趙戎:「…………」

腦袋埋胸的女子似乎飛速的抬首,偷瞧了他一眼,臉更紅了,隨後繼續埋首細語道:

「能與子瑜一起壞,似乎……也並不是那麼讓人討厭的事情。只不過那一夜,有趙姑娘在場,你愛偷瞄,但有些事我不方便做,現在她不在了,就我與你二人,而且這……這些早晚都是子瑜你的,我…我也不藏著,給你早些看又何妨……只……只……只」

趙戎垂目,忍不住道:「只什麼?」

蘇青黛突然雙手抱著身子,緩緩捲縮頓下,但是螓首卻抬了起來。

她仰首,看著不遠處動作似乎隨時準備『逃躥』出門的趙戎表情,聲音顫顫道:「只要你不嫌棄黛兒這保守了二十年的清清白白的身子,不是黛兒相錯了良人,那便如何也無憾無懼了……都……都是子瑜的……」

女子尾音帶著些哭腔。

語落。

趙戎愣神。

蘇青黛吸了吸鼻子,似是低頭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隨後飛快起身,像那人小跑著撲去,嘴裡求道:「你……你別走了,回來。」

趙戎見狀頓時怕了,後退幾步。

他害怕被她痴纏上,下一秒便要奪門而出,躲一躲再說。

然而,電光火石間,蘇青黛動作停住了,低頭站在原地。

她天然帶著冷調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子瑜,謝謝你。」

趙戎開門的動作也停住,半警惕半疑惑,回頭道:「謝什麼?」

蘇青黛破涕而笑,眉歡眼笑:「我爹娘都回來了,還有族人們,他們都無事!西邊那個武夫聽了你的話,放爹娘他們回了南星郡!」

趙戎恍然,原來這事,差點忘了,不過其實對他而言,辦這事也挺簡單了。

然而,趙戎也知道,這對對他而言是小事的事,很可能是眼前這女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了。

年輕儒生忍不住看了眼,不遠那個在他面前似乎眼淚與歡笑都能放鬆揮灑的絕色女子。

蘇青黛眼睛一眨不眨的端詳著趙戎,酥胸起伏,激動的有些接不上氣,「我……我傍晚去趟紫薇閣在寒京的副府,用水月鏡花之術聯繫到了南星郡那邊,爹娘他們都是好好的,我和他們聊了很久……」

她開心的向趙戎吐露心事,原本白日裡人前性子冷清的她,此刻與在他面前袒白的嬌軀一樣,對他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

趙戎盯著蘇青黛的眼睛,發現她提到』爹爹『』娘親『時,眼裡的光彩不像是假的。

他安靜傾聽了會兒後,不多時,肩膀鬆了松。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雖然趙戎對她還是有些警惕懷疑,但是一個對養父母能如此純孝的女子,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吧?

漆黑的屋內,年輕儒生突然一動,主動上前,來到了絕色女子的身前,捲起袖子,給她擦了擦眼淚。

正在淚眼婆娑中笑語的絕色女子一愣。

年輕儒生把她鼻子捏住,盯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快穿衣服,否則家法處置。」

家…家法,那不就是打那個羞人地方嗎。

秀髮黑長直的絕色女子眸光一顫。

「哦哦……」

雖然點頭應聲了,但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

年輕儒生不滿的眯眼,巴掌一揚。

「啪——!」

「唔唔嗚……」

「鬆手,不准捂著。還聽話嗎?」

「聽……聽話。」她兩隻玉手可憐兮兮的抓握住他的大手。

趙戎滿意點頭。

隨後……他瞥了眼旁邊的床榻。

不久前還是大離山上高不可攀的冰山仙子蘇青黛,低垂螓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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