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雪比平常早了一個鐘頭起來，她沒有吵醒室，輕手輕腳地出了門，站在走廊前，看著蒙蒙亮的天空，想著心事。
昨天蔡娟帶來的消息，給了她很大的衝擊，讓她有些患得患失。她在網上查過，確實看到黃一森在昨天的大獎賽上，以九秒九八的成績奪冠的新聞。
她還搜到了黃一森的微/博，資料上寫有本學校的名字。他確實是本校的那個黃一森，而不是同名同姓。
可是，作為一名曾經的專業運動員，半年時間就從十一秒一五躍升到九秒九八的事情，實在是顛覆了她的認知。她無法相信。
可是，在內心深處，她卻希望這是真的，那樣的話，她重回游泳賽場就有希望了。
正是這種矛盾的心理，她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去一趟才知道。」
她搖搖頭，不想再胡思亂想，進屋換了衣服，下樓跑步去了。
九點，她打了一輛車，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來到了逸揚體育諮詢公司。
這附近她挺熟的，旁邊就是一家大型體育館，她以前來這裡參加過三次比賽。
「十二樓。」
她看了一眼地址，走到電梯前。跟她一起等電梯的，有七八個人。她眼角一瞥間，突然覺得有幾個人有些眼熟。
「黎老師，你也來了啊？」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其中一個女孩率先跟她打了聲招呼。
「啊？嗯。」她想了一會，才記起自己教過這個女生，卻想不起名字。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進了電梯後，大家都沒有開口，很快，十二樓到了。
電梯門一開，黎雪看到電梯門口站了不少人，跟著幾個人擠了出去，一看，被嚇了一跳，原來不單止電梯門口有人，整個過道都站滿了人，排成兩條長長的隊伍。
「這是怎麼回事？」
不光是她，跟她同乘一架電梯的幾個體校學生也嚇了一跳，「我去，好像都是咱們學校的人。」
黎雪一聽，仔細看了一下排隊的人，果然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身材就像是練體育的。其中好多人看起來都挺眼熟的，應該都是體校的學生。
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她很震驚，這麼長的隊伍，起碼有近百人。看來黃一森取得的成績，真的給體校的學生帶來了很大的刺激。
「那不是黎老師嗎？她怎麼也來了？」
「她怎麼不能來？」
「她是老師啊。」
「老師怎麼了，我聽說她之前是省游泳隊的，能來學校當助教，是靠關係。說不定年齡還沒有我們大呢。」
……
體校里認識她的人很多，看到她出現，都在那裡小聲議論。她只能裝作沒聽到。
「後面有找逸揚公司的，請到前面領號。」
這時，她聽到前面有人在大聲喊著。她一看，果然，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號碼。於是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
走到盡頭，是一個門口，上面有逸揚體育諮詢公司的銘牌。門前放著一張桌子，兩個前台模樣的工作人員坐在那裡派號碼。
跟她一起來的幾名學生很機靈，先一步搶到了號碼，她是最後一個。
「這麼多人，得等到什麼時候？」
她猶豫了一下，拿出了陳逸給的名片，遞了過去，「你好，我叫黎雪，我跟陳逸約好了今天見面。」
「您就是黎小姐啊。」一名前台站了起來，禮貌地說，「陳總一早就吩咐過我了，請跟我來吧。」
黎雪鬆了口氣，她還想著實在不行，給陳逸打個電話。沒想到他安排得這麼周到，跟著前台的後面，走了進去。
正在排隊的人看到她進去了，都紛紛議論了起來。「她怎麼不用排隊？」
「好像是認識公司里的人吧。」
「切，還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這個看臉的世界，長得漂亮，到哪都吃香啊。」
「唉，我一直以為黎老師跟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沒想到，她也是這樣的人。」
…………
辦公室里，陳逸正伏在桌子前寫東西，聽到報告說黎雪來了，就讓她進來。
「坐吧。」
辦公室有會客的沙發和茶几，等她進來後，陳逸就招呼她坐下，「看你的氣色，昨晚是不是沒休息好？」
「還好。」黎雪沒想到他一眼就看出來，有點不太好意思。
陳逸泡了茶，給她倒了一杯，「來，喝杯茶。」
「謝謝。」
黎雪端起小小的茶盞，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說，「昨天，謝謝你救了我。」
陳逸本想說一句，「還以為你忘了呢」。突然想到她的性格應該不是喜歡開玩笑的那種，就說，「沒什麼，正好碰上了。你以後可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訓練也要量力而行。」
「我以後會注意的。」
黎雪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後怕。要不是陳逸剛好出現在游泳館，她已經淹死了。可以說，是面前的男人救了她一命。
陳逸繼續說道，「等你簽了約，我會給你制定一個新的訓練計劃，到時候會請專門的教練幫你完成訓練。」
黎雪說，「我想問你件事。」
「什麼事？」
她問，「我們學校的黃一森，是在你這裡訓練的嗎？」
「沒錯。去年我找過你，被你拒絕了之後。我就把找了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到現在有半年了吧。他做的還不錯。」陳逸說道，「除了他，公司還簽了一個女的練短跑的，叫張婷婷。你是公司第三個客戶。」
黎雪看著他，說，「我知道了，我同意。」
陳逸雙手交叉，說，「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說一下。我們公司的訓練費用，很高。不過你放心，如果你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公司可以先行墊付，等以後你賺到錢了再付款。」
說著，他拿出一份合同，擺在她的面前，「你可以拿回去，找律師看一下，有什麼疑問，我會讓公司的律師跟你談。」
她拿起合起，粗略地看了一眼，上面的訓練費用確實是天文數字，第一次訓練的時間是半年，要七位數。到了第二期訓練，時間縮短為三個月，費用卻翻了一倍。
「好。」
她把合同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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