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的時候，張應龍一步三晃地回到家裡，打開門，見家裡的燈還亮著，老爸坐在沙發上，大著舌頭說，「爸，怎怎麼還沒睡？」
張啟達看著喝得醉醺醺的兒子，一臉板了起來，「你看看你，三更半夜的，喝成這個樣子，還像一個球員嗎？你看現在都幾點了？」
「這……這不是……不用比賽嗎？」張應龍一點也不怕他，「我，我先進去睡覺了。」
「你站住。」
張啟達見他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臉色有點難看，喝道，「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話，不能明天再說啊，這都幾點了。」這時，臥室的門開了，一個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張應龍說，「媽，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快，進去睡吧。」張母拉著兒子，就要送他回房間。
張啟達臉色更難看了，「明天？明天我能見到他的人嗎？天天都不著家，他回來這半個月，我總共才見他幾次？」
這時，張應龍酒醒了一些，拉住要說話的母親，說，「爸肯定有重要的事。」走到張啟達對面的沙發坐下。
張啟達臉色稍霽，說，「你現在在俱樂部那邊，也踢不上球，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人就廢了。還不如參加培訓，加強一下能力。你才二十三，還有潛力可挖。」
張應龍雖然心煩，還是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我去。」
張啟達見他應下來，總算是滿意了下來，拿出一張紙，說，「這是那家公司的地址，明天你跟我一起過去，簽一下合約。」
「公司？不是哪個培訓機構嗎？」張應龍奇道，接過那頁紙，一看上面的公司名稱，不由一個激零，酒全都醒了。
「逸揚體育諮詢公司？」
他拿著這張紙，激動地說道，「爸，你沒搞錯吧，這是一家騙子公司。」
「騙子公司？」張啟達皺起眉頭，「你聽誰說的，簡直是胡說八道。」
「怎麼是胡說八道了，我今天才去過那有公司，親眼見到的，還能有假？」張應龍激烈地反駁道。
一旁，張母聽到兒子的話，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兒子，你說的這家公司，就是你小姑介紹給你的那家？」
「就是啊。」
張母氣得一拍桌子，「好啊，你說她心眼怎麼這麼壞啊，處心積慮要害小龍。她自己女兒游不了泳了，就見不得我兒子好，非要讓小龍也毀掉是不是？」
「還有你，張啟達，你妹妹不安好心，你是不是要做她的幫凶，把自己兒子害死才甘心啊，你說。」
張啟達聽她在那裡撕潑咒罵自己的妹妹，怒道，「你發什麼瘋啊？」
張應龍稍微冷靜一點，趕緊拉住自己的老媽，說起前因後果，「爸，前兩天，小姑說介紹一家公司，可以給我培訓。今天我過去看了，那就是一家騙子公司，那個合同，真是黑心到家了，比賣身合同還誇張。」
張啟達聽到這裡，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瞪大眼睛看著他，「所以，你沒有簽那份合同？」
「我又不傻，當然不會簽了。」
「你是不傻，你是蠢。」
張啟達猛地一拍桌子，大罵道，「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一個蠢貨。」
他妻子不樂意了，怒道，「你是不是失心瘋啦，這樣罵自己的兒子？」
「還不是因為你個蠢女人，才生了這麼一個蠢兒子。」
張啟達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東西啊？那是他的親小姑，能害他嗎？這麼多年來，她怎麼對小龍的，你心裡沒數嗎？」
「逸揚體育，半年前跟我們部門有合作，我親眼看著它從一家小公司，成長到現在。它是不是一家騙子公司，我能不清楚？」
「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運動員，想要加入這家公司？多少人哭著喊著，想要簽那份合同。你倒好，合同都擺到你面前，你居然不簽，你說你是不是蠢？」
張啟達一連串的話，把張應龍給說傻了，他臉上陣青陣白，「可是，那份合同，真的太苛刻了。一簽就要簽十年，還要抽八成……」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挑三撿四的資格嗎？」
張啟達冷笑，「你知不知道，就在今天，在米國，即將加入NBA的那個王元山，剛簽了這樣的合同。逸揚的老總還拿合同的副本跟我們炫耀。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王元山還要牛逼？」
這一下，不但張應龍傻眼了，就連他妻子也傻眼了。
張應龍當然清楚，他比王元山差了十萬八千里，一時之間，心裡亂成一團，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張啟達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不理會兒子的前途，說，「明天你跟我去一趟逸揚公司，看看什麼情況再說吧。」
…………
第二天，張啟達就帶著兒子，去了逸揚體育公司，本來想直接找王揚傑，卻被告知，他昨天坐飛機去了米國。接待他們的，是一個部門的主管。
巧的是，那名主管，正是昨天拿合同給張應龍的那個工作人員。張應龍見到他，臉上有些尷尬。
「報歉，他恐怕不符合我們簽約的標準。」那名主管直接說道。
張啟達皺起眉頭，說，「怎麼會，我之前跟你們王總已經說好了。這是你們王總的意思嗎？」
那名主管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是昨天，您兒子得罪了我們公司另一個老總，那是我們公司的大老闆，他發話了，說不讓您兒子進公司。」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張啟達問道。
「大老闆在公司里說一不二，連王總都不敢違反他的命令。除非你們能搞定他，不然的話，誰也不敢亂來。」那名主管說完，就離開了。
張應龍是個有傲氣的年輕人，臉色有些難看，「爸，要不然，算了吧。」
「閉嘴。」張啟達瞪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說，「現在看來，只能去找小雪了解一下情況了。」
張應龍想到自己曾經對黎雪說的話，臉色更難看了。這不是送上門去找羞/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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