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把曉月給扔在紐約?」

飛機上,王揚傑小聲地說道。

「總要給她一些鍛練的機會。」陳逸一邊翻看著手機,一邊瞥了他一眼,說,「你不是說若娟一直催你回去嗎?怎麼也跟來了。」

王揚傑嘿嘿笑道,「我就是想看一看,能讓你吃癟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看你就是閒的。」陳逸繼續看著手機。

王揚傑四處打量了一會,說,「沒想到啊,這家航空公司的空姐,素質都挺高的啊,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看,金髮那個,我打八十八分。」

陳逸抬起頭看了一眼,看起來還行,就是妝太濃了,很快收回了目光,說,「是嗎,我覺得一般。」

「你是不懂欣賞啊。」王揚傑嘖嘖了兩聲。

陳逸說,「那你怎麼會選中若娟?」

張若娟長得只能算是清秀,身材也不突出,也就占了一個苗條。跟那個金髮碧眼的空姐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王揚傑說,「若娟是居家過日子的類型,適合娶回家當老婆。出來玩,打打野食,就得找這種……她過來了。」

陳逸就聞到一股香水味,一個人走到他旁邊,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她說飛機馬上要起飛了,讓你關了手機。」旁邊的王揚傑幫他翻譯。

「OK。」陳逸回頭禮貌地一笑,把手機關掉,放回口袋裡。

金髮的空姐又說了一句什麼,手指了指他的小腹。

「她說,你安全帶沒綁好。」一旁的王揚傑適時翻譯。

「是嗎,哪裡?」他正想自己調整,旁邊的空姐突然蹲下來,幫他把完全帶解開,放短了一些,再重新扣上。

「謝謝。」陳逸等她弄完後,道了聲謝。

空姐露出溫柔的笑容,又說了一句話,離開了。

「她說,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叫她。」王揚傑翻譯的時候,刻意在「需要」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這時,過道另一邊的座位上,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同胞開口道,「哥們,行啊,居然有白人空姐主動搭訕,也算是給我們男同胞漲臉了。」

「留學生?」陳逸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他說道。

那年輕人笑道,「嗨,就是瞎混。」

「G省的?」陳逸問。

「這你都能聽得出來?」那年輕人有些驚訝,「我一直以為我普通話說得挺標準的。」

陳逸笑道,「剛才我聽見你們聊天了,咱們還算是老鄉。」

「我說呢,原來是老鄉啊,你哪個市的?」那年輕人一拍手,恍然道。

陳逸說了市名和縣名。

「真是老鄉啊,我老家在XX鎮。」那年輕人一聽,更高興了,自我介紹說,「我叫陳威,這是我妹妹,陳珺。」

他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長得挺漂亮的,戴著耳機,沒有看這邊。

「陳逸,王揚傑。」

「你們看起來不像是留學生啊,來米國做什麼?」

到賭城要飛三四個小時,有點無聊,找個人聊天總好過一個人發獃。

「談生意啊,談完後,還有點時間,正好去賭城見識一下。」陳逸說道,「你們呢?去旅遊?」

「算是吧。」陳威看了一眼身邊的妹妹,無奈地說,「她剛參加完高考,放假了,就飛了過來。她有一個偶像,說是參加賭城那邊一個音樂節,非要纏著我帶她過來。說是要近距離見一見她的偶像。」

「你跟你妹妹感情真好。」陳逸是家裡的獨生子,對這種兄妹之情,多少有些羨慕。

…………

三個多小時後,賭城終於到了。

下飛機的時候,空姐在機艙門口送乘客出門,陳逸出去的時候,突然感到手裡多一個紙團,一回頭,見到那個金髮的空姐眼神中帶著些許***。

下到地面後,跟到他身後的陳威突然上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地說道,「剛才那個金髮的空姐,是不是給你塞東西了?」

「什麼?」不等陳逸開口,一旁的王揚傑叫了起來,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你在國內那麼吃香,我還能理解。怎麼出了國外,變得更吃香了?這不科學。」

陳威笑道,「可能那個空姐就喜歡他這一款呢。這種艷遇,羨慕不來的。」

王揚傑一臉鬱悶地說,「我不信,說不定那個空姐不是那個意思呢,把紙條拿出來看一下。」

陳逸隨手把紙條展開來,只見上面寫著一長串的字母,後面是數字1705。

「我去。」

王揚傑一看,傻眼了,「這……這就直接讓你去她房間了?」

陳威眼神有些訝異,直接把酒店和房間號碼給他了,這代表什麼意思,是個男人都懂。

他在這個國家待了幾年了,很清楚一般白種女人,一般不會找亞裔的男朋友。

在這個號稱自由的國度,實際上歧/視是無處不在的。國人性格普遍內斂,加上很多從小形成的價值觀和習慣上的差異,在白種女人的婚戀市場裡,確實不占優勢。

他有點不明白,這個剛認識的老鄉,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一個漂亮的金髮空姐,主動勾/搭。

落在最後的陳珺把耳機掛在脖子上,聽著他們三個男人在討論剛才那個金髮空姐,忍不住撇了一下嘴,把耳機重新戴到耳朵上。

陳逸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里,轉過了話題,問「陳威,你們住哪個酒店?」

「凱撒宮,你們呢?」

「我們是臨時決定過來,還沒訂好酒店。」

陳威一聽,邀請道,「要不然,跟我們住一起吧,我訂的是總統套房,有空的房間。」

「不用,這不方便。」

陳逸看了他妹妹一眼,拒絕了他的好意,「我們自己訂一間就行了。」

「那行,下午正好一起去賭場見識一下,怎麼樣?」

「好啊。」

…………

陳威和妹妹帶了一些行李,兩人去取行李的時候,陳珺摘下耳機,不高興地說,「哥,你沒事兒吧。這種來歷不明的人,你還請他跟我們一起住?」

「什麼叫來歷不明的人,陳逸是咱們老鄉。家鄉話做不了假吧。」

陳珺白了他一眼,「那又怎麼樣,老鄉就不會是壞人嗎?虧老爸還整天誇你變成熟了,還不如我呢。」

陳威說,「就你心眼多,行了吧。」

很快,兩人取了行李。他叮囑妹妹,「一會在他們兩個面前,別亂說話啊。」

「你真囉嗦。」她不耐煩地說,「你以為我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啊?」說著,她推著行李箱向外走去。

後面,陳威苦笑著搖頭,跟了上去。兩兄妹出到機場門口,陳逸他們已經找了一輛車,上了車後,四人直接去了酒店。

等陳逸他們開好房,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四人一起在酒店吃了午飯。

「下午要不要去賭場玩幾手?」陳威提議道。

王揚傑馬上應和說,「好啊。」

然後,兩人看向沒出聲的陳逸。

「你們去吧。」陳逸搖頭,他對賭錢沒什麼興趣。

「別啊。」王揚傑勸道,「來賭城不去玩幾把,那不是白來一趟嗎?」

陳威也說,「是啊,就算不想賭,去見識一下也好。」

陳逸有些詫異地看了王揚傑一眼,覺得他有點反常,改口道,「那行,就去見識一下。」

「小珺,你就別去了,好好待在房間裡。」陳威對妹妹說道。

陳珺說,「我要一起去。」

陳威見她堅決的表情,就有點頭痛,說,「那種地方烏煙瘴氣的,你一個女孩子去做什麼?」

「女孩子怎麼了,又沒有規定說女孩子不許去。如果你不帶上我,我就自己一個人去。」陳珺用一副「你看著辦吧」的表情看著他。

陳威看著王揚傑和陳逸,露出了苦笑,「我是真的拿她沒辦法。」

。。。。。。

吃完飯,四人商議先回房間休息一會,下午兩點再去賭場。

回到房間,王揚傑搓著手說,「你是國術高手,賭術肯定也很厲害吧。」

「賭術?我可不懂。」

陳逸讀中學那會,有個表叔,因為嗜賭成性,弄得人憎鬼厭,所有親戚都不再管他的死活。最後還是死性不改,弄得老婆帶著孩子跑了,連父母都不再認他。

小時候,他跟這個表叔關係挺好。見到他落得這麼悽慘的下場,他對於賭這個東西,心裡比較反感,連彩票都從來不買,更別說去賭/錢了。

王揚傑失望地說道,「不會吧,我看有些小說裡面,賭術是國術高手的標配啊。」

「你不會是想讓我去賭場裡面贏錢吧?」陳逸這才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

王揚傑有些不好意思,「公司最近發展太迅猛了,資金缺得比較厲害,所以……反正都來賭城了,對吧,我要求也不高,贏個千八百萬米金就成。」

「還千八百萬,你可真敢想。」陳逸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說你怎麼一定要跟過來,還非拉著我去賭場,原來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賭/錢這玩意,我別說是精通了,壓根就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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