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

許氏渾身酥軟地躺在床上,嬌好的面容浮現一層薄薄的紅暈。

如同雨後的月季,嬌艷欲滴。

趴在一個男子的胸膛上,手指順著那充滿陽剛之氣的堅實線條撫下,眼中迷離,透著滿足和慵懶之色。

「公子,奴家從未想過能有今日,想想以往的日子,真真是白活了……」

她身邊躺著的,明明是張實,但她卻口呼「公子」。

「嘿嘿嘿,小娘子這便滿足了?」

張實的臉上,完全沒有以往的憨厚老實。

笑容中透出幾分邪意。

「往後公子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神仙的日子。」

「嗯……」

張實低下頭,許氏頓時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

「公子,不要……」

「奴家實在承受不了……呃……」

……

又是一番雲雨初歇。

許氏微喘道:「公子,這幾日張實他大兒子在家中,奴家怕……」

「呵,一個只會讀些酸腐之書的呆子罷了,有什麼可怕的?」

「左右事已至此,便讓公子我為小娘子你解脫了吧。」

張實口中說著冷酷無情的話語。

很難想像他說的竟會是自己的親兒子。

許氏微驚:「公子,難道你想……」

「他可是書院的學生,這樣會不會……」

「一個不入流的小小書院罷了,公子我豈會懼他?」

「不過小娘子說的也不錯,這小書院雖不足為懼,但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卻是麻煩得緊,為免多生事端,公子自會做得神鬼不覺,先暫且留他幾日吧。」

「公子,你真好……」

「是嗎?還有更好的呢!」

「啊……」

……

「……」

江舟收回「目光」。

臉皮微微抽搐。

這兩個狗男女……

眼都差點瞎了。

這也是他平時都不開啟心眼的原因之一。

要是心眼一直開著,他就算不瘋也會變成變態……

旋即眼中又露出幾分深思。

公子?

那個人雖然頂著一張張實的臉,可言語作態,可都不像是張實。

難不成張實在平日裡的作派是裝出來的,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演技這麼好,影帝也做不到吧?

不大可能。

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想對張伯大不利。

虎毒還不食子,就算他平時戴著面具,也不至於要毒害自己親兒子吧?

一個人突然之間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十有八九,張實是在這幾天之中,真的被「換」掉了。

不過就算是張實被「人」取代了,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他會心有所感?

江舟左思右想,摸不著頭腦。

便打算先觀察他幾天再說。

找機會再親自去見見這個性子大變的張實。

他的心眼雖然有幾分無遠弗屆的意思,但還沒到堪破一切虛妄的程度。

不過他還有鬼神圖錄給的誅鬼神通,自帶靈眼。

雖然經常不靠譜,但那時候是他道行太淺。

今時不同往日,若是親眼見到張實,也許能瞧出些什麼來。

當下也不再多想。

回到房中,繼續抄錄經文。

每日抄錄這些記憶中的經文,讓江舟獲益良多。

修為法力雖無增長,神魂靈性卻不斷得到洗鍊,增漲極速。

照這般下去,別的不好說,再過不久,恐怕就能凝聚出第二具幻夢身了。

沒有了幻夢身,江舟感覺自己斷了兩條臂膀。

實驗做不了,浪也浪不起來。

實在是有點難受。

一連幾日,江舟都一如既往地躲在家裡。

卻一直用心眼監視張實。

發現這張實每天都躺在床上養傷。

與人相處說話也如以往一般。

除了和許氏單獨在一起時,整個人大變之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反倒是在這個過程中,看到了許氏的種種作為。

饒是江舟打算修身養性,心中卻也難止怒火。

他之前不想多管閒事,沒有去過多過問張家之事。

可萬萬沒想到,這許氏竟然是如此惡毒。

要不是張家有一個有意思的東西,那張仲孝有些運氣,怕不是早就被這毒婦虐待至死了?

江舟來到江都,一直心平氣和,但他可並不真的是一個安分守己之人。

只不過是修行到了,需要一些沉澱罷了。

我想修身養性,你非要逼我發飆?

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啊?

這一日,因為「目睹」許氏的作為,江舟已經不耐煩再繼續觀察了。

就想去張家會會這一對狗男女。

紀玄卻帶著張伯大來了。

「江公子,我父親……」

「有些不對勁。」

張大伯一見他,便說出這句話。

江舟眉梢微揚:「哦?這是何意?」

「這……學生也不知如何說……」

張伯大猶豫道:「學生總感覺,父親與往日有些不同,而且學生與父親提及許多舊事也全然忘了,便想著會不會是父親是因為受了傷,有什麼別的不妥之處……」

他面現不安道:「學生家境貧寒,實在別無辦法,曾聽紀大哥提起江公子本事極大,又義薄雲天,只好厚顏來求,請公子為家父診治?」

義薄雲天?

江舟看向紀玄。

「……」

紀玄臉皮微微一抽,垂下頭去。

這馬屁拍得不錯……

江舟無比滿意。

起身大義凜然道:「走,去看看你父親!」

張伯大來得正巧,給了他一個好理由。

……

「父親,江公子是聽說您傷病臥床日久,過來看望您的。」

張伯大帶著江舟來到家中。

許氏眼神閃爍,面色惶恐。

她知道江舟是官。

她本就是小民,再加上近日的所作所為,讓她對「官」字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這如何敢勞煩公子?」

「伯大,你也太不曉事了,江公子是貴人,你怎能用這等小事去攪擾?」

許氏將自己的惶恐轉移到對張伯大的斥責上。

「伯大也是一片孝心,你就別罵他了。」

在張伯大的攙扶下,從床上吃力地坐起的張實勸道。

神態舉止,和以往所見的憨厚沒什麼不同。

江舟卻笑了。

原來是你……

江舟也不多說,走過去搭上張實的手腕。

過了一會兒,直接道:「沒有什麼大礙,我家中有些藥,一會兒讓張伯大過來取,用了藥後,將養幾日便好了。」

說完便要告辭。

臨出門之際,回頭用清冷的目光掃過許氏,又落在張實腰間。

笑道:「張兄弟這玉墜倒是不錯。」

那裡掛著一隻玉質的小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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