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渡盡眾生(求訂閱、月票)

紅衣法王道:「還請江施主放開陣法。」

「狐鬼,開陣。」

江舟一聲令下,門口懸掛的那扇落神坊光芒一閃,陣門洞開。

紅衣法王也不耽擱,大步走了出去。

「你小子這兒的寶貝還真不少。」

癲丐僧掃了一下江宅周圍。

以他的眼力,不難發現那五扇落神坊的存在。

日月五星輪隱於陣中,他無法看穿,卻也能隱約感應得到。

再加上先前對付寶月時出現的五色煙霞、滅魔彈月弩,寶月歸還的一刀一琴、助他鎮壓心魔的寶輪……

饒是癲丐僧不滯於物,也不由有些眼熱。

「你到底什麼來頭?就算是大梵寺的賊禿,也沒你這麼豪橫。」

他雖不認大梵寺,但也知道大梵寺的家底巨富。

江舟這裡寶貝雖多,卻還真比不了大梵寺。

不過他只是一個小輩弟子。

對一個小輩都能賜下這麼多至寶,其師門之奢豪足見一斑。

大梵寺還真未必比得了。

至少對門下弟子,大梵寺絕對不可這般大方。

江舟笑道:「癲前輩,區區幾件奇寶又算什麼?都不過是晚輩修為淺薄,才只能依賴些外力罷了,哪裡及得上前輩道行高深來得逍遙自在?」

「而且您如今也是方寸山之人,以前輩道行,日後多的是機會。」

癲丐僧撇撇嘴。

老實說他有點後悔。

畢竟他本來也不求從這個「方寸山」中得到什麼。

反而多了這麼尊大山壓在頭上,不自在得稻。

不過他也不屑反悔。

管他是方寸山還圓丈山,跟大梵寺賊禿不是一路人就是好山。

他也懶得在這上面糾結,話鋒一轉道:「你這經文,真是師門所傳?」

在場之人,包括江舟在內,除了一個玄母教主外,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經文蘊藏的東西。

江舟說道:「自然。」

他心裡不斷默念「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催眠著自己。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他也習慣了。

這些東西,全都是他的!

癲丐僧也不知信是不信,但沒有繼續追問。

點點頭道:「既然如此,老僧倒有些疑惑要請教你了。」

江舟一怔,忙道:「不敢,前輩有話請說。」

癲丐僧擺手道:「先不忙,老子倒想先聽聽,你剛才說有什麼疑惑?」

江舟聞言微作沉吟,才道:「倒也不是什麼高深之問,晚輩只是有些疑問,天下佛門,皆講修持成正果,這正果……究竟是什麼?難道是成佛嗎?」

他這話也不是隨意問的。

而是對於此世佛門,甚至不僅是佛門,諸如道門等等,他都有疑惑。

這些疑惑也是最近抄寫經文時,才漸漸生出的。

在彼世,即便是那些沒有什麼真實水平,半點道行也沒有,到處招搖撞騙的僧道,也是滿口成佛成仙。

但於此世,他卻似乎從來沒有從他人口中聽到「成仙」、「成佛」這樣的詞彙。

甚至在許多經史典籍里,也不曾出現過。

最多不過有「長生」二字。

「正果?」

癲丐僧想不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由搖頭道:「你這一問也叫不大?那世間也沒有什麼能叫大的了。」

一旁玄母教主忽然睜眼:「他答不了你,不僅是他,這世間也沒有人能為你作答。」

江舟追問:「這是為何?」

玄母教主卻不言語,連癲丐僧也沉默下來。

「行了,你問完了,也該老子問了。」

江舟感覺癲丐僧頗有轉移話題之嫌。

癲丐僧已經說道:「我於經中見『菩薩』二字,作何解?」

「……」

江舟怔住。

他剛問了「佛」,癲丐僧居然又問「菩薩」。

更沒想到,癲丐僧會問出如此「簡單」的問題。

江舟默默觀察,見癲丐僧難得一副正色,不似隨口所問。

玄母教主雖然看不清臉,卻也能感覺到她在傾聽。

這個問題……有這麼吸引人麼?

江舟想不通,索性放開道:「菩薩……當為大乘佛法可證之最高果位。」

他本以為自己說得很清楚,卻不想癲丐僧與玄母教主都異口同聲:「大乘佛法?」

癲丐僧惑道:「何謂大乘佛法?」

「……」

江舟更迷了。

旋即想起什麼。

似乎他也從未曾於此世中看到過這種說法……

這可就別怪我了……

江舟當即來了精神。

正色道:「其實此乃恩師所講述,我亦只是聽聞,只知其名,不知其道。」

「吾師視佛法如『乘』。」

癲丐僧追問:「何謂乘?」

以江舟如今的積累,對這等問題自然是手到拈來,隨口道:「佛法如舟車,濟渡眾生,載人由此達彼,即為乘。」

癲丐僧眼中幽光糾纏,深邃不見底。

江舟繼續道:「吾師一身所學無窮盡,萬法皆通,道、佛、儒三教之法兼而有之。」

「不過萬法殊途,道終同歸。」

「道果有五,天、地、神、人、鬼五仙。」

「以佛法論,佛果亦有五,天、人、聲聞、緣覺、菩薩五乘。」

「一般世間的善法善行,積修功德而成正果,得享天人之壽,為人乘、天乘。」

「不得聞佛陀教說正法,獨修因緣法理而覺悟,稱之為緣覺乘。」

「聲聞乘乃聞聽佛陀教說正法,修證苦集滅道四聖諦,斷見思之惑,而覺悟入於涅槃者。」

「此四乘,皆為求一己之解脫,一人成正果,皆算不得大乘。」

癲丐僧身軀一震,急聲道:「何謂大乘?」

江舟誦念道:「佛為海船師,法橋渡河津,大乘道之輿,一切渡人天。」

「此法渡盡一切眾生,橫渡苦海,登臨彼岸,可為大乘佛法。」

「此即為吾師所言『五乘共法』。」

癲丐僧嘴裡喃喃:「渡盡一切眾生……登臨彼岸……渡盡一切眾生……登臨彼岸……」

「大乘佛法……大乘佛法……」

他不斷重複著這些話,臉上似哭似笑,似乎癲病發作般。

「五乘佛法……佛法五乘……」

「那老子修的是什麼?」

「老子一生修持佛法,自負天下無人可及,竟只是小乘……」

「不……老子是對的……老僧是對的……」

「大梵寺啊大梵寺,枉你自負佛門之宗……」

江舟露出疑惑之色。

玄母教主這時忽道:「當年大梵寺曾出了一樁慘事,因佛本之爭,寺中幾乎四分五裂。」

在她口中,緩緩道出一段無數年月之前的秘辛。

「當年大梵寺有一位高僧,心性慈悲,一生堅持便是普渡眾生,但天下之大,眾生何其多?」

「連大梵寺也從未敢有過此等念頭,那高位認為大梵寺太過抱殘守缺,敝帚自珍,只要大梵寺肯將寺中佛法廣傳天下,令眾生學會自渡之法,那眾生再多,也總有一天可以渡盡。」

「大梵寺將那高僧斥為歪門邪道,離經叛道,高僧憤而出走,大梵寺因怕他真將寺中秘法廣傳天下,在其出走時,以叛教之罪問處,想將其捉拿永鎮寺中,」

「其時大梵寺中,有一部分受那高僧影響的僧人,擁護其道,死命相護,兩下相爭,外人也不知其中詳情,只知當時大梵寺曾有過大劫,死傷無數,」

「當時有一位寶相神僧,道行修為驚天動地,天下皆尊,卻在其時,為護那位高僧而圓寂,大梵寺佛本之爭也自此而得以終結,那高僧最後雖然破寺而出,卻從此變得瘋瘋癲癲,久而久之,也沒了下落,卻沒想到……」

玄母教主話至此處,朝癲丐僧看了一眼。

不用說,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那位高位,便是眼前的癲丐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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