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求訂閱、月票)

江舟五指一收,將骨珠攥起。

該回去了,碧雲樓里那些人,也不知道吵完沒有……

念動間,驅起劍光,捲起丹霞老祖屍身,遁空而逝。

……

江都城北,依山臨水。

懷水便在此環繞經流江都。

無論地勢、景色,都是江都最為出色之地。

所以此處,從一開始便是官衙、權貴彙集之地。

有一座顯赫朱門,極為高闊。

兩側院牆綿延,幾乎占據一整條街巷。

其門楣上掛著的匾也與別家有所不同。

上書的是:懷右朱,三個大字。

以大稷的門庭形制,僅憑這一座朱門,別人一看就知,這是大稷有數的一品門第。

往內,便是迴廊百轉,穿山過湖,雕樑畫棟,玉宇高堂。

此時正是深夜,內中燈火通明,亮堂堂直衝天際,置身其中,恍如白晝。

往來豪奴美婢,個個是華衣華服,珠玉為飾,竟絲毫不輸於尋常富貴人家公子千金。

窺一斑而知全豹,僅此便可知此間主人當真是尊貴之極。

忽然,一個豪奴自那高闊朱門匆匆而入,穿過迴廊百轉,方至一高闊瑰麗的廳堂。

「二老爺!二老爺!」

「不好了!不好了!」

朱家規矩不小,但此時他也急切之下,竟忘了規矩,一頭沖了進去。

廳堂之中,倒不見什麼金珠之貴飾,但處處掛著古樸書畫,種種美玉珍瓷。

雖寶光昨斂,卻也能一眼瞧出其中不凡。

堂上此時正坐了兩人。

都是寬衣儒袍,高冠大袖。

大稷文人名士,大都如此穿著。

見得豪奴沖入,其中一個短須中年眉頭一蹙,頓時面罩寒霜:「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衝撞了貴客,仔細你的皮子!」

那豪奴經這一喝,才猛然醒轉過來,頓時嚇得跪伏在地,不敢發出一語。

邊上一半百老者撫須笑道:「呵呵呵,朱大人言重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這位小哥如此驚慌,想來真是有什麼要緊事了,朱大人莫不如先問問吧?」

短須中年這才面色稍霽,揮手道:「既是先生為你求情,便饒你一回,再有下次,定不輕饒!說吧,什麼事?」

「二老爺!」

豪奴這才頓首道:「七少爺在碧雲樓和人打起來了!」

「什麼!?」

這「朱大人」登時站了起來,因動作太大,差點把椅子給掀了。

虧得朱家所用之物都沒有簡單的,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張椅子,那也是天下奇木所制,分量極重,輕易掀不動。

「朱大人」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微微整肅了下神情,乾咳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一旁的老者撫須微笑,只如不見。

「朱大人既有家事,老夫便暫且告辭吧。」

「朱大人」忙道:「於老,都是自己人,不必迴避。」

說著他轉頭朝那豪奴道:

「那個孽障又乾了什麼荒唐事?你如實說來!」

那豪奴頓首道:「二老爺,今日江都城中的勛貴在碧雲樓宴請一個姓江的貴人,七少爺原是聽說此事,便也邀了好友一起前去碧雲樓湊個熱鬧,可誰知竟和那些勛貴吵起來了!」

「二老爺您也知道那些勛貴都是蠻不講理的粗人,講道理,他們自然是講不過七少爺,這不就惱羞成怒,與七少爺打了起來了?」

「朱大人」一聽碧雲樓宴請姓江貴人這話,臉就綠了起來。

待他說完,臉色陣青陣白。

也不知是怒是驚。

「姓江的貴人?」

倒是他旁邊的老人,撫須露出沉吟之色:「可是近日奉旨督查骷髏會一案,平定虞國之亂的江吉士?」

那豪奴抬頭看了一眼自家老爺的神色,「朱大人」見狀,冷哼了一聲:「看我作甚?於老問你話,還不好好作答?」

「是!」

豪奴連忙道:「回於閣老,應該便是那位江大人了。」

這位於閣老可不是普通人。

雖然豪奴說的不清不楚,也只提到這朱七少爺與勛貴的矛盾,但他稍微一想,便知其中必然與這位江吉士有關。

不由道:「朱大人,老夫雖久在玉京為官,但對這位江吉士也是聞名已久,這可是位眼裡不揉沙子的人物,」

「當初因骷髏會之事,城隍施公緒只是稍有不作為,他便敢在金殿之上,衝撞天顏,執理力爭,將一位堂堂郡城隍生生黜落,聽聞如今還被冥君鎮在幽獄之中。」

「不過,此人雖性子剛強,行事衝動,卻也往往有的而放矢,是個有理之人,令公子與他生了嫌隙,若是占理還罷了,若是……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啊。」

他雖是提醒,卻是在暗指他兒子無端惹事。

畢竟江舟的名聲著實不小。

其人在朝堂之人眾多大人眼裡,多是印象不怎麼好的。

在他們這些人眼裡,規矩、禮儀乃是頭等大事。

尊卑上下,總要有序。

你要匡扶正義,也得按規矩來。

若都像他一般,隨隨便便地就以下犯上,那大稷還不亂了套了?

但不滿雖不滿,卻也不能不承認,此子確實是世間少有的俊傑。

「哼!」

「這個逆子……於老請放心,待朱某著人將他押回來,定會好好地教訓一番!」

於閣老點點頭,也不再多言:「既如此,那老夫便先行告辭了。」

打斷朱大人想要挽留的動作道:「朱大人,此番江都秋闈,科場舞弊一事,已經鬧到了金殿之前,陛下下旨,令老夫前來一探究竟。」

「朱大人名門之後,陽州士人對懷右朱家皆馬首是瞻,老夫才登門求教,至於其餘,卻不必多說了。」

「唉……」

朱大人聞言一嘆:「既如此,也是那逆子無福,不能拜入於老門庭,也罷,朱某送於老一程。」

「不必了。」

於閣老搖搖手,便起身離去。

待他離去後,朱大人才臉色一沉,眼中現出幾分懊惱來。

為了搭上這位於閣老,他可花費了不少心思。

早知道,那群勛貴在安排宴請那姓江的小子時,他就不在其中做手腳。

本來不過是順手施為,命人安排了這麼一場戲,只不過是想噁心噁心那些勛貴罷了,諒那些粗人也看不出端倪。

倒沒有多少針對那姓江小子的意思。

畢竟朱家這等門第,也沒有什麼必要針對一個小輩。

而且朱家雖看不上這麼個出身低下的小子,但此人最近風頭確實盛極。

別的就算了,哪怕其背後的李東陽,朱家也根本沒有看在眼裡。

只是此子竟突然成了道門真人,這就不是可以無端招惹的了,不值得。

誰會想到那逆子竟然也去湊了熱鬧?

本來不過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讓這逆子一鬧,沒準會讓朱家沾上一身腥。

他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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