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覺，一定是錯覺。」
林毅揉著額頭暗想，靈霖也許只是生性靦腆，比較害羞，並不見得就是喜歡他。
所以先別慌，問題還不大。
等祭祀了女媧廟之後，馬上送她回泰山就對了。
林毅這邊頭皮發麻，晏青丘溜了之後，恰好看到靈霖過來了，看樣子應該是去找林毅的。
現在去，應該能看到一齣好戲，但也有可能會被林毅察覺到異常。
這小子腦袋瓜還是挺好用的。
現在不能讓靈霖現在就去找林毅，得拖一會兒時間，不然林毅看出破綻，那就不好玩了。
想到這裡，晏青丘施展出潛行之術，卻故意在靈霖附近顯露出了一絲妖氣。
靈霖頓時驚怒：「是誰！」
晏青丘馬上跑路了，但靈霖卻緊張起來，迅速施展遁術朝著靈漪所在的方向趕過去。
看到靈漪和二妮都安然無恙，她才鬆了口氣。
這時，她也不免有些疑惑，王宮好歹是人王居所，怎麼能有妖怪潛伏進來？
要知道，就算是她這種神仙，沒有林毅給的令牌，她也不敢在王宮裡亂來。
也就是說，那釋放出妖氣的，也可能獲得了林毅給的令牌？
靈霖不禁開始擔心林毅被妖邪蒙蔽，到時候王宮都變得不安全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護靈漪，她也不著急，總會有時間去搞清楚林毅的令牌給了哪些人。
而她乖乖呆在演武場，晏青丘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至於自己被靈霖懷疑，這點晏青丘也不擔心。
她溜達到了林毅的臥房，找出紙筆留下了一句話。
「這麼小的王宮，求我我都不來住！」
這看上去就是一句泄憤的話，仿佛還帶著幾分傲嬌與可愛。
這樣就能解釋靈霖為什麼能感受到妖氣了。
完美！
接下來，她就等著看好戲嘍！
晏青丘就這麼在王宮裡面潛伏下來了。
以她的能力，只要林毅不開天目，不翻閱降妖譜，肯定是發現不了她的。
這麼一潛伏，晏青丘才發現林毅這個人是真努力。
白天處理各種事務，還要陪伴老婆，偶爾需要聽屬下做工作彙報，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晚上。
靈霖跟林毅說了有妖氣的事情，但林毅已經見過了紙條，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給靈霖解釋了一番，也讓靈霖放鬆了許多。
一直守著靈漪，她也一直沒有找到和林毅單獨相處的機會。
而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睡了，林毅又喬裝打扮出門去了。
晏青丘繼續尾隨，發現林毅真是在到處斬妖除魔，一刻都沒停息。
這個人，至於做到這種程度麼？
有很多妖怪，明明可以交給靖夜司的去殺，那些小妖怪，犯不著他親自動手。
可林毅偏偏這麼做了。
一直到天漸漸放亮，林毅才返回王宮，恢復了本來面目。
細想一天的所見所聞，晏青丘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根本沒看到林毅修煉！
林毅可是體修，體修可是每天都要練功的，除了練功之外，還要吃許多進補的東西。
可林毅什麼都沒吃，他的飲食和凡人一般，就這根本不足以支撐林毅煉體。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晏青丘隱隱有些猜測。
當一件事情反常的時候，答案往往隱藏在其他反常的表現之中。
比如林毅每天晚上都出去斬妖除魔。
劍仙之名不是一天養成的，這說明林毅以前每天也是如此。
晏青丘不禁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林毅該不會是學了某些邪惡的功法吧？
功法的作用，可能是掠奪他人氣血。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林毅沒有好好吃藥吃肉，道行還能這麼高的原因。
林毅在斬殺妖物之時，也掠奪了妖物的氣血。
只是，她尾隨林毅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妖怪屍體的變化，也沒看到他吸食精血。
莫不是用了什麼秘法？
晏青丘暗暗懷疑，但想著林毅並沒有泯滅良心，什麼妖怪都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了，她也懶得管這個。
妖族的道德底線比較靈活，並不會像人族一樣窮講究。
即便林毅是練了什麼邪術，晏青丘也不在乎。
「今天靈霖應該就會來找林毅了。」
晏青丘估摸著好戲應該很快就會上演，昨天靈霖分明是想找林毅談談的，被她打斷之後，憋了一天。
今天她要是不來，晏青丘可得繼續壁咚了。
如晏青丘所料，靈霖來了。
趁著姐姐還在睡覺，靈霖爬了起來。
她發現了林毅在演武場練劍，附近也沒有別的人，正好是和林毅攤牌的好時機。
此時的林毅正在演練自己新感悟出的劍法，並沒有察覺到靈霖的到來。
昨夜他出去狩獵，剛好遇到了一組神仙想要刺殺山神，也是她們運氣不好，被林毅當場逮到，直接去世。
這就是特別的緣分，也可能是天道的賜福。
林毅是知道的，現在的天道站在他這邊，所以他的運氣會在合理範圍內變得很好。
比如他想要四處斬妖除魔，便能很順利地找到妖魔鬼怪的行蹤。
而他想要在五嶽之外擊殺仙神，就有仙神自己跑出來送死了。
這就叫時來天地同借力，不完全是林毅自己的本事。
而昨晚殺死的神仙名叫晨曦，似乎是這一次下界仙神的總領，她有一種很有趣的能力，就是化為長虹，卷席之後，燃燒出熊熊太陽之火。
林毅當時見了，就靈光一閃，想要將這種手段，融入到自己的劍術當中去，所以一早就在這裡練習。
「劍若長虹，舞若旋風，就叫火舞旋風吧！」
林毅想到了童年時期的動畫片，便給這一招取了這個名字。
火舞旋風的特點就是速度快，威力大，能群攻，也能在蓄勢之後爆發出去造成單體攻擊。
靈霖到來，並沒有出聲打擾林毅感悟劍技，看著林毅持劍舞動，翩若驚鴻，靈霖忽然發現自己心跳速度快了許多。
這就是少女情懷了，本來林毅的劍舞就好看，再加上一層濾鏡，可不就把小姑娘迷得神志不清麼？
但靈霖是個沉穩的人，縱使怦然心動，想到姐姐，想到父母，她還是忍耐住了這種悸動，等林毅結束了，她才開口打招呼道：「姐夫。」
「早啊，霖兒。」
靈霖：「……」
他怎麼忽然叫得這麼親熱了？
沒有一點點防備，靈霖又臉紅了。
林毅倒是沒有覺得自己的叫法有問題，靈漪就是這麼叫的，自己作為姐夫，也該這麼叫，也顯示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林毅試圖用這樣的方式隱晦地提醒靈霖，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嘴上叫我姐夫，心裡也得把我當成姐夫。
靈霖卻覺得她必須要儘快攤牌了，昨天壁咚她，今天叫霖兒，明天還不知道他會做什麼呢！
只是，話到嘴邊，她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糾結了許久，她才找了個話題道：「姐夫剛才是領悟了一門新劍術麼，看起來很厲害。」
林毅：「……」
她這是什麼意思，在表達對我的仰慕麼？
「也不算很厲害，凡人的水平。」
單論劍技，的確是凡俗水平，但若是在林毅的手裡用出來，砍神仙應該也是砍瓜切菜。
林毅試圖表現得謙虛一點，但靈霖很客觀地道：「能以凡人之軀領悟出接近仙神的劍技，已經很厲害了。
我認識的仙人，也很少能做到這一點。」
完了，她已經在崇拜我了。
林毅壓力很大，這個時候，他也只好用開玩笑一樣的語氣道：「我也知道我很厲害，但你可千萬別太崇拜我，我會驕傲的。」
靈霖：「……」
她意識到自己好像是有點崇拜林毅了，他不會誤會吧？
「那個……」
靈霖覺得還是直接攤牌比較好。
比如直接開口說只是把林毅當作兄長看待……
但話到了嘴邊，她又慫了。
一旁偷看的晏青丘都要急死了。
你們兩個幹嘛呢擱這！
她不是已經塑造好曖昧氣氛了嗎？
整得這麼尷尬，磨磨唧唧的，煩死了。
但晏青丘又擔心自己一走又錯過了精彩現場，只能忍著。
終於，靈霖有開口的趨勢了。
然而，晏青丘才興奮沒幾秒，她又慫了下去。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牽掛霞姐，如今泰山遭逢變故，我怕她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這是靈霖情急之下編造的謊言，她雖然擔心碧霞，卻還是把靈漪放在第一位，她才沒想回去幫碧霞的忙。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說想要回去，也不合適。
林毅想了想，道：「伱若是想回去幫忙，也不是不行，只要晚上來陪著你姐就好。」
白天林毅也在王宮坐鎮，基本不會出什麼問題。
夜晚是林毅的狩獵時間，林毅才擔心別人來偷家。
「當然，祭祀那天，你還是陪著你姐比較好。」
「嗯。」
靈霖答應了下來。
原本想著要攤牌的，現在倒是覺得這樣也可以了。
反正減少和林毅接觸的時間，想來，他下次就不會亂來了。
晏青丘：「……」
你們憋了這麼久，就這？
期待的好戲沒看成，他們甚至都還沒發現自己被捉弄了，這讓狐狸精感覺很沒面子。
「看來，我得給你們下點猛藥了。」
晏青丘的倔勁上了頭，腦子裡就剩一個想法。
搞事！
不過，她還沒完善自己的作戰計劃，兜里的如意寶珠忽然震動起來。
這是青丘在聯絡她。
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反正，先回去看看，這邊也不著急。
晏青丘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王都，匆匆回了青丘，才知道是碧霞來了。
這人吶，是真的心急。
昨天才暗示她處理好了事情再過來也不急，結果一天過去，碧霞就上門了。
這是多急切啊！
晏青丘尋思著如果不是泰山府被林毅拆了一次，事情太多，人力缺口太大，昨晚估計碧霞就過來了。
「滿腦子情愛的女人，我在你的眼裡看到了肉眼可見的愚蠢。」
碧霞沒想到晏青丘一開口就刺她，看來是今天心情不怎麼好。
她也沒計較晏青丘的諷刺，依然保持微笑道：「青丘姐是為情所傷麼，今日怎麼這麼火大？」
「呵，這世間，還沒有人能讓我動情。」
晏青丘很高傲地說道。
她可是青丘之主，狐族的希望，又豈會為情所困。
碧霞來這裡不是找晏青丘吵架的，她也不和晏青丘爭吵，而是開門見山地道：「昨天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現在還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心靈囚籠之中。」
「不用客氣，對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另一個人倒是犧牲很大。」
「你說的是劍仙？」
「嗯，對。」
晏青丘其實很好奇林毅和碧霞之間的故事，雖然碧霞當初講故事的時候已經講的夠多了。
但不同的視角有不同的樂趣。
她還想再聽一次。
她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林毅應該沒忘記碧霞，而碧霞也沒忘記林毅，但他們似乎都認為彼此忘了對方。
如果他們都知道這一點……
算了，晏青丘雖然喜歡胡鬧，但也知道有些事最好還是別拿來開玩笑。
這種事情，還是隨緣，讓他們自己去熬吧！
等什麼時候緣分到了，他們自然就會知道。
碧霞其實已經有所察覺，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這麼急忙地找上青丘。
來這裡，她其實就是想問這個問題。
「劍仙是什麼身份，你知道嗎？」
碧霞試圖旁敲側擊，但都是千年老狐狸，晏青丘道行更高，哪裡會不知道碧霞的言外之意。
她略一思索，仰頭望天，逼格滿滿地道：「他的身份，真的重要麼？
你只需要知道，他為了救你，捨棄了斬妖除魔，放下了男人的尊嚴，穿上了女裝，不管他是誰，你都應該好好謝謝他吧。」
碧霞眼眸中閃過一縷微光，她當然知道自己應該感謝救了自己的人，但是，她總覺得那個劍仙在救自己的時候，自己感覺格外地安全。
可惜，她當時什麼話都沒說，林毅就走了。
她當時就在懷疑，但不敢確認。
而晏青丘這番話，似乎在暗示什麼，由不得她不多想。
看她滿臉嚴肅，晏青丘不禁搖頭長嘆。
這就是情深入骨的表現了吧？
她的眼裡閃著愚蠢的光，大抵是沒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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