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家波多黎各的女運動員們沒有想著脫掉比賽服,而是有姑娘要調整胸圍,她們很大方的脫掉比賽服上衣整理了一下就又穿上了衣服。

不過這鏡頭社員們看不到,央視的攝影組看到女運動員連比賽服都要脫,便趕緊轉移鏡頭去拍中國的女排運動員們了。

鐵娘子們表現中規中矩,她們說說笑笑的在進行熱身。

大膽見此很失望。

我拿望遠鏡過來之前,你們脫這個脫那個,我把望遠鏡拿過來了,你們啥也不脫了,甚至還有個黑娘們開始往膝蓋上套東西,套的連大腿都看不見了!

那我拿望遠鏡的意義是什麼?

他兩邊的小伙子可沒看清這一幕,於是他們紛紛問:「大膽大膽,你看見啥了?」

大膽眼珠子往兩邊一瞥,突然計上心頭。

望遠鏡的意義來了!

當下他便誇張的吞著口水說:「我草,別嚷嚷,太帶勁了真是太帶勁了……」

旁邊的王東陽趕緊拉了他一把:「組長你趕緊把望遠鏡給我看一下,讓我看看。」

其他人也在嘰嘰歪歪的要望遠鏡。

大膽就說道:「你們嘰歪個什麼勁啊?望遠鏡就這麼一副,你們想看我還想看呢。」

「這樣,報價吧,我看看誰誠心想看就把望遠鏡借給誰看!」

王東峰疑惑的問:「怎麼報價?」

大膽說道:「喝酒,誰請我喝酒我就……」

「待會去門市部,我給你弄二兩一毛燒。」王東陽立馬說。

「一毛燒好乾啥?咱喝九零大曲!」

「大膽你給我,我請你喝九零大曲還給你配兩張豆乾子。」

吵吵鬧鬧。

大膽不滿意,問道:「有沒有請我喝糧**的?」

糧**就是王憶帶回來的純糧食酒,具體什麼酒名王憶也沒法說,就說叫做『糧**』。

不管是天涯島還是外隊的社員,都很認這個酒名。

糧**,這名字一聽就高端大氣上檔次,純糧食釀造出來的精華啊。

可糧**貴,雖然沒有多貴,大家卻依然捨不得請大膽喝這酒。

大膽酒量好,他能輕鬆造一斤!

他們這邊議論紛紛,王向紅這邊氣的要爆炸。

他見自己剛回來坐下後面又鬧騰起來,抓起煙袋桿就要去抽人。

王憶攔住他笑道:「支書,不能粗暴工作嘛,看我的,看我來做他們的工作。」

他去跟鍾瑤瑤姐妹等四個姑娘耳語幾句話,四個姑娘回頭好奇的看向吵鬧的人群。

姑娘們伸手點點畫畫,有時候還湊在一起抿嘴偷偷地笑。

後面的爺們見此紛紛閉上了嘴巴、安靜了下來。

特別是還沒有結婚的那些小年輕,一個個更是正襟危坐、正人君子。

可不能被姑娘們認作是耂渋夶啊!

王憶看著這一幕暗暗發笑。

這很像是他中學時代集體活動,男生有時候打打鬧鬧引來了幾個女生暗地裡的指點,他們便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開到一邊去。

大膽這邊一看自己的拍賣工作要胎死腹中,趕緊將望遠鏡拍給王東陽說:「行,大陽,半斤九零大曲再給我配上辣皮喝五香花生米,歸你了!」

王東陽愕然道:「我造,組長我沒說……」

「快看吧,這些黑娘們露出來的老多了,要是電視台天天播這個,老百姓還會讓大碼公社那個老槍給騙了?陽萎還用找老槍?」大膽催促他。

王憶說道:「沒什麼好看的,她們大腿倍兒黑!」

這時候要正式比賽了。

廣播員清脆歡快的聲音響起:「好的,親愛的觀眾朋友們、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現在比賽馬上開始,雙方的首發選手登場了。」

「我們的教練員袁偉民袁指導還在做最後的叮囑,他在告訴隊長孫晉芳選手,應該是在向她傳達祖國和人民的期盼……」

秋渭水說道:「大家看運動員的站位,她們在場上是有位置——就是職位吧,有專屬職位,六個位置。」

「一個是主攻、兩個是副攻、有一個二傳和一個接應,還有一個自由人……」

王向紅說道:「小秋老師你這樣說,咱們社員們聽不懂。」

王憶幫著解釋道:「就跟部隊特種作戰小組的職務分配一樣,一個是主火力手、兩個副火力手,有傳令兵、有後勤兵也有預備役。」

「主火力手負責主攻也負責得分,副火力手要配合他,給他創造攻擊機會,二傳這個傳令兵要組織進攻,粘合全隊,接應作為後勤兵要跟副火力手進行配合,多處跑動提供支援。」

「不過注意最後的自由人,也就是這個預備役,他是專門負責防守的,大家可以理解成一個防禦兵。」

秋渭水聽後點頭笑道:「差不多就是這樣,還是王老師會教學,淺而易懂。」

運動員登場,比賽就正式開打了。

社員們壓根不懂排球規則也不懂排球運動的技巧,但是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很快大傢伙就回過味來了:

「我知道了,這個比賽要得分,就是看球在誰那邊落地——啊不對,應該說就是看球被誰打的在對方那邊落地!」

「這個排球不能落地,一旦落地就要輸了!」

秋渭水苦惱的說道:「是呀,可是我剛才不是給大家講解了嗎?但是這球必須得在規則區、有效區內落地,如果……」

「嗨,這些女同志還是沒勁啊。」大膽大咧咧的說道,「要是我上場我一巴掌能把這球給拍出去五十米,讓那些黑娘們追都追不上!」

王狀元聽到這話後贊同的點頭:「我爹沒吹牛,他真能,有一次小時候我不聽話,他拍我屁股,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你被拍飛了。」有人立馬說,「這事還用猜?全隊都知道,直接把你拍的撞在了門上。」

王狀元笑道:「對,當場讓我坐了個土飛機。」

他還哈哈大笑。

被揍麻了。

大膽旁邊的王東陽舉著望遠鏡說:「我草,組長,我怎麼啥也沒看見啊?沒有什麼過癮的地方啊。」

大膽說道:「看胸啊,這胸跳的多起勁,跟胸口踹了倆兔子一樣!」

「哪呢哪呢?讓我看看。」

「給我也看看……」

電視機里突然響起一陣歡呼聲,然後隊里人跟著歡呼:「又得分了,干這些洋鬼子!」

「哎不對啊,咱們的女同志怎麼垂頭喪氣的?怎麼是四周那些洋鬼子在高興?」

秋渭水講解道:「我剛才跟你們說了,這個排球不是落在什麼地方都能得分,它是有規則區的。」

「我們一方要是把球打在對方的規則區內才能得分,落在規則區外就要丟分了!」

社員們聽到這話便也唉聲嘆氣、垂頭喪氣。

王憶淡定的說:「放心,這一場比賽肯定能拿下!我們贏定了!」

王向紅凝重的說:「現在比分是4-4啊,咱們沒有領先,王老師,我們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可是得在戰術上重視敵人!」

王憶說道:「支書你信我吧,咱們實力比這波多黎各隊強多了,現在之所以比分接近第一是她們剛上場有勁,打的猛。」

「第二是因為咱們的隊伍在試探對方,尋找漏洞。」

「你們沒看出來嗎?咱們的鐵娘子們很冷靜,對面的很激動很亢奮。」

「這比賽是要拼耐力拚韌性的,先贏不算贏、後贏才高興!咱們贏定了!」

王向紅見他說的篤定,心裡多少有些安定。

但他還是擔心:「這現場怎麼那麼多波多黎各的觀眾?」

「我看他們都在支持咱們的對手、打擊咱們的女同志,波多黎各得分他們就歡呼,咱們得分他們就罵娘,唉,會不會影響同志們的鬥志?」

王憶擺出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姿態,伸手指向正帶著鈴鐺在瞎雞兒跑的小老鷹。

王向紅疑惑的問:「你什麼意思?跟你家的沙雕有什麼關係?」

徐橫若有所思:「王老師的意思是,咱們的運動員都是雄鷹一樣的姑娘,她們自信勇猛、霸道強悍,絕不會被帝國主義的嘶吼給威嚇到!」

王憶說:「不是,我的意思是,反正這些洋鬼子喊的都是鳥語,女排同志們又聽不懂,還在乎他們吆喝啥呢?」

「悶著頭干她們就是!打她們一個三比零、剔這些帝國主義一個光頭!」

「噢噢!」社員們一聲歡呼突然響起。

鐵娘子們丟分後立馬又奪回了一分。

比賽還在進行,社員們逐漸也能看懂大概的規律了。

只要鐵娘子們得分,社員們就是一陣歡呼,一旦失分了他們就嘆氣還罵娘。

第一局鐵娘子們艱難拿下。

雖然贏的不太容易,可畢竟獲勝了,社員們高興的吆喝起來。

這時候有人上來了,是張有信:「我說你們隊里幹啥呢?都在嗷嗷喊什麼呢?怎麼碼頭一個人也沒有?船都要被人偷了!」

他說著跑上來,繞過人群一看,驚呆了:「我草我草!我草!草!」

「大彩電啊!」

震驚之下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看去。

那台大彩電還是在播放畫面,更有聲音傳出。

不過他聽不清電視里說什麼,因為周圍的人都在跟他招手:「張同志來了?來來來,一起看電視。」

「今天演咱們國家運動員打洋鬼子,快來看啊。」

「什麼演?不懂別瞎說,這是世界比賽,這是沒有硝煙的戰爭!」

張有信『呲溜』一下子鑽到了前面在旁邊蹲下看向電視。

運動員正在休息。

他瞪大眼睛看了看,問王憶道:「王老師,你從哪裡買到的彩電啊?」

不等聽到答案,他忍不住上手去摸了摸:「我草,這彩電真大啊,我、我親戚家的彩電也沒有這麼大,大哥,你從哪裡買到這麼大的一台彩電啊?」

王憶問道:「你想要啊?」

張有信立馬說道:「傻子才不想要呢。」

王憶說道:「那先別說話,先看比賽,待會再說。」

張有信便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機看了起來。

第二輪比賽開打。

鐵娘子們登場後突然就換了風格,從第一輪的溫吞吞變的殺氣十足、侵略性十足。

波多黎各的黑珍珠們被當頭棒喝!

社員們也被當頭棒喝了,前面自家的鐵娘子們連下三城,他們愣是沒反應過來。

等到反應過來就開始了。

歡呼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就跟海浪翻湧上山頂來了一樣。

後面連續兩輪,鐵娘子們贏得乾脆利索!

隨著比賽結束,社員們興高采烈的討論起來,聲音很熱切:

「打的太好了,太過癮了!這才對嘛、這才是咱們中國的女同志!」

「領袖說的好,婦女能頂半邊天!」

「王老師你說的真一點沒錯,她們原來第一輪是試探,試探出對手的實力找到弱點,這第二輪和第三輪打的太痛快了!」

「痛快,真是痛快!馬勒戈壁,必須得喝一盅!走,去門市部喝酒去!」

張有信頭一次扛住了喝酒的誘惑力,他追著王憶問道:「大哥、大哥,你這彩電從哪裡買的?用的是什麼樣的電視機票啊?」

「大哥、大哥,你給我透個底,我怎麼能買這麼一台彩電?」

王憶說道:「這麼大的彩電很難買到了,我也是運氣好,通過一個好朋友才買到。」

「不過你如果想要彩電,那19寸的要不要?」

「要啊!」張有信斬釘截鐵的說,「19寸的彩色電視機也稀罕呀,這也不小了,19寸呢!」

王憶領著他去聽濤居,看看外面後說道:「我實打實跟你說,你想買電視機的話我還真能幫你買到,不過不是我有路子給你買到電視機,是我有朋友能給你搗鼓到。」

「但是我不太願意跟我那朋友打交道,因為他搗鼓的彩電其實是走私貨!所以不要電視機票,只要錢!」

張有信幫他不少忙,他第一桶金的猴票就是從人家身上挖出來的。

這種情況下王憶願意幫他買一台電視機,畢竟他欠了張有信不少人情,並且人家還叫他『大哥』呢。

可這張有信性子太張揚,喜歡炫耀。

他又喜歡喝酒,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喝了酒的男人的嘴,那是小孩的開襠褲,屎尿都能往外漏!

那麼他要幫張有信買一台電視機,就得先讓他管住嘴、起碼在電視機的來路上要管住嘴。

並且他還得儘量把麻煩從自己身上摘出去!

於是他就找了這麼個朋友。

張有信在體制里混了好些年,人並不蠢,而且他還跟莊滿倉是好朋友,自然是了解政策、了解法律法規的。

他明白了王憶的意思,湊上來說:「是海外進來的電視機?」

「那沒問題!」

「你讓你朋友給我搞一台,有人問起我就說我親戚支援我的,給我的結婚賀禮!」

「你要結婚了?」王憶吃驚的問。

張有信說:「沒有啊。」

「那你親戚給你啥結婚賀禮?」

「提前給不行嗎?恰好手頭上有這麼個我需要的好東西,就當結婚賀禮送給我唄!」

王憶讓他說的一愣一愣。

這也行?

噫吁嚱,這頭腦非常人所能理解哉!

張有信說道:「反正這不是重點,我的意思是說,我有理由可以解釋電視機的來路,所以——」

「這國外的電視機,一台要多少錢?我不一定能買得起呢。」

後面這句話還真是重點。

這貨發了工資就喝酒,手頭真沒錢。

想到這點,王憶說道:「那你真夠嗆能買到的,因為一台19寸的彩色電視機要1500元起步呢!」

聽到這價錢,張有信當場心都涼了!

王憶沒辦法。

他不想賺張有信的錢,可既然是介紹他『朋友』的生意,那價格得實打實的往外報吧?

現在彩電就是貴,14寸彩電都是1000元起步,19寸的他報1500元已經是想給張有信省錢了。

畢竟這年頭買一台14寸的黑白電視機也得三五百元,好牌子的更是要六百元左右。

甚至坊間傳聞,每個供銷公司賣彩電都是要指標的,賣一台彩電得搭配著賣出十台黑白電視機,所以彩電的配額很少,是絕對的稀缺資源。

張有信的眼神當場就直了。

他舔了舔嘴唇、吞了口唾沫,也沒還價,直接扭頭往外走:「算了,我還是去喝酒吧。」

王憶為了安慰他,特意給他拿了一瓶洋河大麴新天藍。

這酒也是濃香酒,價格很實惠,是喜歡濃香型酒水的老饕們的口糧酒。

現在生產隊里喝酒統一用豆乾和豆腐乳做下酒菜。

豆乾耐嚼,越嚼越香;豆腐乳咸而有滋味,找根秸稈抹一下就是一口酒。

國家隊打贏了比賽,而且是乾脆利索的剃了對手一個光頭,大傢伙都高興啊,湊上來喝酒的人很多。

王憶拿出一包干醬豆。

這是烤出來的醬豆,買黃豆送給他的一大包,烤的噴香,也是下酒好菜。

於是他就貢獻出來。

社員們看到醬豆還以為有異味,結果一把醬豆灑在櫃檯上,有人拿在嘴裡嘎嘣一下子:脆生噴香!

他頓時驚訝的說:「這怎麼做的醬豆?醬豆不都有一股子臭腳丫的味道嗎?這怎麼這麼香啊,嗯,真香!」

其他人紛紛捻起一枚送進嘴裡。

嘎嘣響,竟然比肉還香!

社員們急忙去搶干烤醬豆,一個醬豆一口酒,這喝起來更帶勁。

王憶說道:「這是烤醬豆,用烤爐做出來的,確實特別適合下酒。」

張有信嗜酒如命,一看到好酒佳肴頓時把買不起彩電的沮喪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吃了個醬豆後眉開眼笑,說:「大哥你這裡還有醬豆嗎?給我準備一包。」

王憶遺憾的說:「還真沒有,我是買黃豆的時候順便買了一包,不過你喜歡的話這裡還多,我先弄出一半來,待會你走的時候拿著就行。」

張有信更是眉開眼笑了:「講義氣啊!」

其他社員眼巴巴的問:「王老師,能不能給咱隊里也弄點呀?」

王憶說道:「行啊,你們愛吃烤醬豆?那以後我多弄點,這東西便宜。」

這話讓社員們很高興。

便宜又好吃,這東西比肉還要受歡迎!

有的老人便舉著酒杯說道:「醬豆就餅子,對味!」

王憶說道:「我買了好些那個黃豆回來,咱們可以自己用黃豆發酵做醬豆,這個我會,等我做一些往外賣,也是便宜東西。」

他買的黃豆確實多,牆角堆積了幾十袋子!

不過磨豆腐耗豆子,準備少了還不行呢。

做豆腐的工具齊全了,豆子也拉回來了,這樣大灶還真得做豆腐了。

做豆腐不是麻煩事,就是費勁而已。

當天晚上漏勺就泡上了黃豆,一口氣泡了一百斤的黃豆。

根據外島人的經驗,滷水點豆腐,一斤黃豆能出三斤豆腐,如果做成嫩豆腐,那點出來的豆腐能多一些,能點出四斤豆腐來。

禮拜二上午,從大清早開始,這磨盤就開始轉起來了。

大迷糊推動磨盤在轉動。

正好現在大灶里人多了,漏勺像模像樣的安排了鍾佳和楚綠葉兩個姑娘配合大迷糊做豆腐,鍾家兩姐妹則跟著他淘米擇菜。

黃豆加水能磨出豆漿來,漏勺今天早上也煮了一些豆漿。

因為剛開始做他們下手晚,所以這豆漿磨出來的少,漏勺只給老師們煮了一小鍋。

秋日的早上,寒風剛起。

這時候一人一碗白花花、熱乎乎的豆漿撒上點糖,一口下去幸福感頓時就來了!

學生們眼饞了。

他們多數是常年喝不到豆漿,只有偶爾跟著家裡大人去城裡,運氣好了碰巧了,家裡人會給他們買一杯豆漿喝。

這年頭豆漿是加糖精的,豆子和糖精不對付,會有一點點淡淡的苦味。

不過糖精便宜而白糖貴,喝豆漿能加糖精也很好了。

看著學生們那個眼巴巴的樣子,王憶笑道:「今天中午給你們做魚香豆腐吃,早上出來的豆漿少,等明天開始多了,那以後早上你們都有豆漿喝!」

正好天冷了,給學生們一人來一碗豆漿,暖胃又有營養。

學生們一聽中午就有豆腐吃,立馬高興的手舞足蹈。

回學的閨女大鳳兒也特別高興。

她屬於勤工儉學的學生,早上要提前半小時來大灶幫忙給同學打飯,而教師們吃飯早,畢竟要提前去教室備課。

所以王憶會讓她跟著教師吃點東西,今天早上她就跟著喝了一碗豆漿。

甜、香、暖,特別好喝!

她現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上學,上學能吃飽飯、吃上好飯,甚至每天下午放學還能帶一點吃的回去接濟弟弟妹妹。

這樣壓根用不著誰來叮囑她,她自己就知道要好好學習,因為只有好好學習才能繼續念書,要是不好好學習家裡就不讓她念書了。

做豆腐不難,煮了豆漿後慢慢淋入鹽滷水,慢慢攪拌。

攪拌到開始黏糊的時候,放慢鹽滷水的淋入速度,最終讓豆漿靜置一段時間,讓豆漿中的蛋白質充分凝固。

豆漿凝固起來最後是定型,放入豆腐抽屜里墊下的紗布上,再把紗布蓋好、壓上千斤石,大概用個二三十分鐘豆腐即可成型。

如果想吃的嫩一點,那可以縮短豆腐的定型時間。

一個上午大灶里都在往外飄豆漿的熱氣。

豆香味先是制霸了校園,然後制霸了整個天涯島……

王憶讓漏勺做的菜是魚香豆腐。

他帶了一大桶的郫縣豆瓣醬,這是做魚香豆腐的主要調味料,再混上肉沫和碎豆腐,做出來的這道菜飄著一層紅油,上面撒了綠蔥花,擺開紅油層下面是混了肉沫的白豆腐——

看著就讓人吞口水!

硬面蒸大餅配魚香豆腐,一人一大塊的大餅再來一碗紅油豆腐,熱氣騰騰香噴噴。

真是讓人特別心安。

王憶跟著吃。

他咬了口大餅說道:「漏老師,以後蒸大餅抹點油,這樣挺硬啊。」

漏勺笑道:「今天第一次做豆腐,沒時間揉面,所以我做的是硬麵餅,確實硬一些,不過省事。以後不做硬麵餅了,還是做發麵大餅。」

發麵大餅厚厚的軟軟的,更香。

但學生們對硬麵餅也很滿意,耐嚼的東西可以多嚼一會,麵粉回味發甜呢。

更好吃的還得是魚香豆腐。

豆腐燉的時間長,滋味已經滲進去了,它口感很軟,一口咸滋滋的熱豆腐吃進嘴裡,幾乎不用咀嚼用舌頭一壓就碎了。

粉碎的豆腐灑滿口腔,於是滿口都是鮮美帶點辣味的好滋味。

這時候再喝上一口泛著紅油的湯汁——

太美了!

學生們吃一口餅來一口豆腐再喝一點湯汁,或者直接把大餅撕吧碎了扔進湯里泡一泡,連著豆腐和大餅一起往嘴裡扒拉。

把他們吃的可太滿足了。

滿教室都是『西里呼嚕』、『刺溜刺溜』的聲音,還有穿插裡面的讚嘆聲:

「豆腐真好吃,我就愛吃豆腐!」

「誰不愛吃啊?這豆腐里還有肉呢,我愛吃帶肉的豆腐!」

「咱隊里有自己的豆腐坊了,肯定賣豆腐,我讓我娘今晚繼續端豆腐吃——嗝!」

王憶拿了一盤新錄音帶遞給秋渭水,說:「你喜歡音樂,這次聽聽純音樂,都是鋼琴曲,這一面是克萊德曼的全套。」

秋渭水趕緊抓到手裡,她開心的問道:「有貝多芬同志的《致愛麗絲》嗎?」

王憶被她這一句『貝多芬同志』給整的哈哈大笑。

秋渭水疑惑的問道:「怎麼啦?」

王憶笑道:「貝多芬是資本主義國家的作曲家、鋼琴家,可不是我們社會主義人民的同志。」

秋渭水說道:「馬克思和恩格斯同志跟他是同胞呢。」

王憶說道:「好吧,這裡面都是鋼琴名曲,有《致愛麗絲》也有《水邊的阿狄麗娜》,另外你要注意B面第一首鋼琴曲,聽完之後你跟我談談感想。」

秋渭水沖他擠擠左眼露出跳脫的笑容:「還要考試嗎?」

王憶說道:「不是考試,你先聽吧,聽完了跟我說說。」

秋渭水拿出心愛的隨身聽,將磁帶插進去坐在樹蔭下靜靜地聽了起來。

這時候有人招呼王憶:「王老師、王老師,哈哈,我上門來拜訪你了。」

王憶回頭一看,稀客。

聚寶島的金偉民!

他高興的迎上去伸出手說道:「金老爺子,你好你好,歡迎你上門來啊——這怎麼還帶了東西?」

金偉民手裡拎了個大網兜。

他把網兜里的東西拿給王憶看,說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從家裡收拾出來的一些老藥材。」

「這有一包干海龍,它跟上次給你的龍落子一樣,都能補腎壯陽,效果可好了。」

大灶門口堆了好些沒脫殼的栗子,他見此便指著栗子說:「海龍配核桃仁、配栗子都有奇效,因為海龍溫腎而治喘,栗子溫肺而止咳,兩者相伍,共奏補腎益肺定喘之功,用治腎不納氣之虛喘。」

他沒有特意學過醫學,可是跟著父親和大哥行醫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對一些藥理頗有了解,出口成章。

王憶一聽這又來治腎虛的了。

頓時很高興:「我正好有個朋友需要這東西。」

他還真有這麼一個朋友。

邱大年嘛!

金偉民繼續給他介紹帶來的中藥材,說:「烏賊骨啊鮑魚殼啊你們隊里肯定都有,我沒帶,我這裡有海星灰,有玳瑁、黑珊瑚、龍涎香……這也都是好藥材。」

王憶一聽一愣。

龍涎香?

這老爺子家裡還真是藏龍臥虎了,竟然有龍涎香?

金偉民從袋子裡拿出一塊足有半個足球大小的東西,是陰灰色的蠟狀物。

他說道:「喏,就是這個,這還是最近小寶去翻出來的,要不是這小子,我們家裡都不知道我大哥把龍涎香放在了一個架子底下。」

王憶拿起龍涎香看了看,問道:「小寶最近挺好的?他已經會走了哈?」

「嗯,這小子走的挺早,哈哈。最近也挺好的,這多虧你月月找人給他捎奶粉、捎這個捎那個,偶爾還便秘,不過你給的緩瀉藥很好用,正好能讓孩子拉一次,又不會拉的狠。」金偉民樂觀的笑道。

王憶叮囑說:「那你可別隨便給他用,只有便秘的厲害時候才能用,畢竟它也是藥,老話說得好……」

「是藥三分毒,哈哈。」金偉民又笑了起來。

王憶點點頭:「對,就是這麼個理兒,所以你要從飲食上給他改善便秘問題,不能靠藥物,藥物是救急的,必須要注意。」

他又把龍涎香遞迴去:「金大叔,這龍涎香自古以來就是稀罕東西,跟黃金一樣的價格吧?所以這東西我可不能收下。」

金偉民堅定的說道:「你必須收下!不管它什麼價,我都要送給你,不過王老師我不是白白送給你,我有求於你,大大的有求於你!」

王憶問道:「什麼事?」

金偉民看向門市部,說:「我想請你幫幫忙,像幫助多寶島的李老古那樣幫我也開個門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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