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老師,我想看您的教案行嗎?我沒有教學經驗,不太會寫。」穗子說的特別客氣。

「在辦公室,你自己拿。」

「能不能麻煩您跟我走一趟?」

苑大剛眼睛一亮,以為穗子想單獨跟他相處,屁顛屁顛的跟著穗子走。

穗子轉身前,用看似不經意的口吻對講台前站著的那個表情麻木的女生說:

「你回去寫卷子。」

辦公室走兩步就到,苑大剛看裡面坐了個老師,沒辦法跟穗子單獨相處。

得意的臉垮下。

語氣也沒了剛剛的熱絡。

「就在我辦公桌里,你自己拿。」

穗子回來路過辦公室就知道有人,她故意弄這麼一出「調虎離山」。

慢吞吞的進辦公室,慢吞吞的翻。

苑大剛回教室了,沒見穗子過來,也不好再把女生叫上來。

喝悶酒,一雙眼瞪著窗戶,想等著穗子過去了再叫女生上來。

穗子故意磨蹭到快下課,路過五年級時,對苑大剛比比手裡的講義,說了句謝謝。

謝你爹了個爪!苑大剛一股火,要不是這個女人攪和,他現在喝著小酒,看著小姑娘......日子好極了!

穗子回到自己的班級,於姣姣和小胖猶如左右護法,一邊一個,面對牆壁站著,隔著黑板互扔粉筆頭。

看穗子進來,倆小孩站好。

穗子出去前,罰這倆打架的孩子站,站了一節課。

姣姣想著回去要跟哥哥告狀,什麼破嫂子!

維護她,替她打架,她罰自己站?

姣姣仔細看,卻發現從來都是笑呵呵的嫂子今兒臉格外沉,進門就黑著臉。

被親娘用笤帚噶噠嚇大的姣姣馬上意識到,嫂子心情不好,不敢開口挑釁,乖乖站好。

心裡卻是犯了嘀咕。

嫂子聽到哥在廣播室才去的,難道她哥惹嫂子生氣了?

穗子不是因為於敬亭生氣,大概聽多他的死皮不要臉,免疫了。

任憑於敬亭騷話連篇,她不討厭他。

穗子想到苑大剛擋在講桌後的手,那隻讓她看不見幹嘛的手,刁鑽的角度讓人不安。

放在那個角度,怎麼看都像是摸——!

她又不能衝進去,只看了一眼驚鴻一瞥,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如果冤枉了好人,這事兒不是一點半點的大。

穗子不願把人想的太壞,苑大剛在學校教學多年,如果他真的惡貫滿盈,這麼多年來,得多少小閨女要受委屈?

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把苑大剛支開,讓那女孩脫身。

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穗子挺為難。

孩子們看到老師回來了,一個個奮筆疾書,努力想展示最積極的一面,天真活潑的小臉牽動著穗子的心。

穗子看了眼教室角落的羅二丫,拳頭緊了緊。

村裡人保守,不肯對孩子解釋這方面的事兒,性教育缺失,孩子們根本不懂這是什麼。

那些骯髒的人,利用了孩子們懵懂怕羞的心理做了卑鄙的事。

穗子想過跟學校申請,給孩子們集中講解,教會大家怎麼保護自己。

想也知道,學校不可能同意。

家長們知道了,也會找上門來,埋怨她「帶壞」小孩。

如果被反咬一口,說她在學校耍盲流子,按著現在這個風氣,她說不定要擔責任。

這事擱在別人身上,肯定放棄了。

但是穗子不想放棄。

她前世就是放棄的太早,才失去了那麼多。

腦子裡浮現五年級那個教室,晦暗不明的講台,想起苑大剛酒後泛紅的眼,還有苑家屯玉米地里,那個無辜小姑娘流下的淚,穗子咬牙。

該支棱的時候,就得支棱起來。

那些噁心的臭男人做這些骯髒事兒的時候都不怕見人,她這正道的光還會慫?

「袁淵紅,你帶男同學去操場玩。」穗子指了下跟姣姣打架的那個小胖說道。

屋內只留下女生。

女生們羨慕地看著操場上飛馳的男生。

「一會老師會讓你們出去,換男生進來。」

穗子的話引來小朋友們的歡呼。

「老師接下來要對你們說的,要牢記在心裡,回家後不要告訴爸爸媽媽。」說完,覺得有點諷刺。

那些欺負過孩子的人渣們,肯定也是這樣恐嚇孩子的。

她這正經的教育,卻要偷偷摸摸。

家長們以為閉口不談,這些事就不會發生,殊不知這是給了人渣們下手的機會。

一群半大不小的姑娘們看著穗子,不知道溫和好看的老師要說什麼,姣姣也瞪著眼睛看。

穗子拿著粉筆在黑板上畫卡通小人,一個男小人,一個女小人。

給教室里的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我們的身體分為兩個區域,白色粉筆畫的這一部分是可碰觸區域,紅色粉筆是不可碰觸區域。」

好多小女生側著頭不敢看,膽兒大的吐槽怎麼看這個,姣姣捂著眼睛,從指縫裡看。

穗子從宇宙起源講到生命起源,過度到自我保護,女生們明白了,背心和褲衩覆蓋的位置,誰也不能看。

孩子們剛好是半大不小的年紀,好多尿急都在外面隨便解決也不管有沒有人,還沒有形成性別觀念,沒到青春期發育,大人們把她們當成孩子。

可人渣不會因為孩子還沒長大就停手。

穗子沒學過幼兒心理學,不知道什麼樣的分寸合適,怕教多了都學的跟於敬亭似的,滿腦子都是——呸,所以只簡單的告訴孩子們,隱私是不能給人碰觸的。

周末帶姣姣進城,去圖書館翻翻書充電,研究給10歲左右的孩子該進行怎樣的教育最合適。

「如果你們遇到有奇怪的人,做了讓你們很反感的事,一定要勇敢的說不,並告訴你們最親的人,如果不敢跟爸爸媽媽說,就來找老師。」穗子補充道,「老師的丈夫是屯裡最厲害的人,有他在,沒人會欺負你們,誰敢威脅你們,就讓老師的丈夫打他!」

街溜子的惡名這會拿出來,倒是好用。

穗子想趁著這個機會給孩子們帶來勇氣的同時,幫他樹立良好口碑。

可想到於敬亭那副嘚瑟不想管閒事的臉,穗子又犯愁了。

她倒是有辦法設局抓玉米地惡人,可也得他配合啊。

想到她進學校前,他那瘋狂暗示,穗子臉一熱。

要不,為了孩子們,她犧牲一下小我......吹吹枕頭風?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