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就是這麼撞樹的!」

穗子不動了,於敬亭走過來,拿下她手裡的枕頭。

「蕎麥殼裝得實誠,你這麼撞會疼的。」

穗子不撞枕頭了,開始揍他。

小粉拳雨點一般砸他身上。

「你才是野豬!你全家——」

「除了你,都是野豬!」於敬亭幫她接下話茬。

任憑她打,她這點勁兒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穗子打了幾下,眼淚唰地出來,於敬亭無奈地按著她拳頭。

「你打我,你哭什麼?」

他是憑著她罵,也任由她打,咋還哭?

「你身板太結實了,手疼......」

穗子一邊哭一邊把手舉起來,看,拳頭都紅了。

其實她不是為了這個哭,就是心裡憋屈,找個藉口掉幾課金豆。

於敬亭給她揉拳頭,看她哭得實在是難受,嘆了口氣,開始脫衣服。

灰色雞心領毛衣脫完了,脫秋衣。

流暢的腹肌,對稱又不誇張的胸肌。

「你幹嘛啊?」穗子哭都顧不上了,噙著眼淚看他。

這傢伙,難道是心疼自己打著手疼,把衣服脫了讓她打?

那就有點過意不去了,她哪兒那麼凶啊。

「哄不好你了,所以我決定,拉窗簾,辦事!」

「......????」

這騷操作震驚穗子一整年。

「咱娘還在外面?還有姣姣?」

大白天的,咋能有人如此不要臉?

「沒事兒,她們能理解,大過年的,不能讓你不開心,哥哥我只能犧牲下我這精壯的身子了。」

雖然知道他就是過過嘴癮,這傢伙怕她傷胎,到現在還憋著呢。

可看到這傢伙如此犯二光著個膀子作勢要摟她,穗子還是沒憋住,噗嗤一聲,破涕為笑。

小巴掌拍他腹肌上,清脆的響聲驅散了心底的煩躁。

跟這麼個活寶在一起生活,真的很難抑鬱。

「還不把衣服穿上,冷不冷啊?」

「為人民服務!」他沖她飛了個眼,「你保證不再掉金豆子,我就穿衣服。」

這神奇的哄人方式,還真把穗子攪和的哭不出來了。

於敬亭慢慢吞吞的穿衣服。

穗子把頭轉到一邊,假裝對人家的好身材一點也不感興趣,趁他套衣服時抓緊時間看一眼。

這也沒個健身房的,他怎麼練出這麼好的身材的?

門外,偷聽的姣姣和王翠花長舒一口氣。

「娘,我哥多不要臉啊。大白天就脫衣服。」

雖然小丫頭也不知道,為啥脫衣服嫂子就不哭了。

「去去去,該幹啥幹啥去!別總打聽大人的事兒!」王翠花也覺得她兒子忒不要臉。

雖然他爹臉皮也厚,但多少也要點臉。

鐵根是徹底不要臉了.......

「你這人也真是的,我該怎麼形容你的臉皮啊?」穗子的聲音從屋裡悶悶地傳來。

大機率是被於敬亭按在懷裡順毛呢。

「他是二皮臉,不,他是五皮臉,里三層外三層,平日裡甩幾層臉出去,一點不受影響!」

王翠花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

穗子一邊臉紅被婆婆聽到了,一邊讚許,婆婆說的,咋那麼對?

「老太太你聽人家小兩口牆角?」

於敬亭摟著臉皮薄的女人,慵懶的跟他娘隔門貧嘴。

「呵,就你那五皮臉的德行,還怕人聽?趕緊領著穗子出來吃餃子了。」

於敬亭不用低頭都能感受到胸膛傳來的震動,他懷裡的小娘們,偷著笑呢。

「我這臉皮,要是能給你兩層,多好。」

他低頭,在她的發端上落下細碎的吻。

「我要那麼多臉皮幹嘛?」

他嘆了口氣,揉亂她的短髮。

「出去吃餃子吧,看哥哥從姣姣嘴裡給你把帶鋼鏰兒的餃子都搶過來。」

這小娘們,臉皮但凡厚一點,也不會因為丈母娘昔日的幾句話鬧心這麼多年。

三年過去了,一聽到丈母娘的名字還炸毛呢。

老於家的家庭氛圍很神奇。

明明是一家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可遇到事兒了,又很貼心。

穗子情緒失控這事,沒人提起,連年紀最小的姣姣都不問。

就好像陳麗君不曾出現過似的。

肉蛋餃子,皮薄餡大,汁多鮮美。

這是北方對節日最大的尊重,是記憶里忘不掉的滑嫩口感。

穗子以為自己經過陳麗君事件後,會鬧心的沒胃口。

然而,她對自己的食慾一無所知。

她面前的一小盔餃子,很快就吃完了。

她覺得可能是自家做的臘八醋的原因,跟她的飯量無關。

那又香又解膩的臘八醋一蘸,開胃又清爽,誰能控制住?

於敬亭又給她盛了一盔過來,穗子裝模作樣地放下筷子。

「我吃飽了。」

「別裝了,你這懷著孩子一人吃倆人補,我不笑你能吃。」

於敬亭露出一副「爺還不懂你麼」的表情。

穗子更尷尬了。

她是真沒吃飽,最近總是很餓。

王翠花瞪了兒子一眼,這傢伙是真不會說話,他這麼說誰還吃的下去?

「做那麼多呢,穗子多吃點,我懷你男人的時候,跟餓死鬼投胎差不多,你跟我比差遠了。」

穗子這才踏實,拿起筷子繼續吃。

好在也不止是她這麼能吃,家裡其他人對這頓團圓餃子也特別滿意。

姣姣吃的小臉都是油,實在吃不下去,就弄碗餃子湯喝,一臉的滿足。

「小祖宗!你可別吃了,一會再撐吐了,餃子還有挺多呢,晚上繼續煮。」王翠花對閨女驚人的飯量感到擔憂。

姣姣靠在親哥的肩上,揉著肚子打了個飽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嫂子做的這個餃子太好吃了,娘,我覺得比你弄的好呢。」

餃子是大家一起包的,調餡卻是穗子做的。

王翠花聽了也不生氣,點點頭贊同道:

「我也覺得比我做的好吃,穗子做餡這手藝絕了,跟她娘一模一樣——」

話說到半截,王翠花意識到不妥,再想往回收也來不及了。

穗子的筷子落了下去,這次是真沒胃口了。

無論她多想抹掉跟母親相關的痕跡,可總有些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細節,早就跟她融在一起。

她不僅長得像陳麗君,就連做菜,畫畫,都像極了她。

氣氛一下子降了下來,王翠花在桌子底掐了於敬亭,快,氣氛組,上啊!

於敬亭也真沒讓他娘失望,放下筷子,手拽著毛衣下擺就要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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