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打了輛三輪車,跟王翠花娘倆坐車回家。

這會是夏天,也沒有風,一路很順利地回了家。

穗子刻意讓三輪車停在胡同口,跟街坊鄰居聊了會天,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肚子,然後才慢慢悠悠地回家。

穗子一家走後,那幾個街坊鄰居還聚在一起聊天。

「小陳老師多好的人吶,可憐咯,以後孩子生下來,她可怎麼辦?」

「就是啊,敬亭說沒就沒了,孩子一出生就沒爹.......」

這幾個老太太的對話落入一個戴墨鏡男人的耳朵里,他走過來問道:

「大娘,你們說的小陳老師,是陳涵穗嗎?」

「是她,你是?」

「我是她同事,聽說她要生孩子了,單位讓我來看看,生了沒?」

「沒呢,肚子特別大,估計也快了。」

男人露出遺憾的表情,掐指算了算,可惜了,錯過這倆好時辰,往後一個月內再也沒有好日子了。

只能回去稟告樊廠長,陳涵穗的肚子,是指望不上了。

穗子到家,躺床上,出了一身虛汗。

生產後身體太虛,還是需要靜養。

想著於敬亭說的,床底下還藏著東西,穗子又起來,正要下床,被王翠花按住。

「你要幹嘛,我來弄,你別地方。」

「敬亭說床下有東西,拿出來看看是什麼。」

「估計是土特產吧,我來看——好傢夥,這啥玩意?」

王翠花使把東西拖出來。

是個破破爛爛的袋子,一碰咣咣響。

「他整這麼多石頭幹嘛?」

王翠花把袋子裡的石頭拿出來,穗子一看,倒吸口氣。

「娘,你一個個拿給我看!」

這些石頭有大有小,共同點,就是都切開了。

王翠花拿起一個巴掌大小的黑黢黢的石頭,總覺得這玩意特別像河邊撿來的。

「娘,拿個手電給我。」

王翠花拿來手電,穗子把手電對準石頭,翠綠透亮。

聞聲而來的姣姣發出驚呼。

「好漂亮!」

「這是賭漲的翡翠,打燈見色陽,感覺水頭也不錯,但具體漲多少,還得進一步切出來看。」

穗子又查看了另外幾塊,無一例外,全都有貨。

「知識改變命運.......」穗子發出感慨。

她給於敬亭惡補的那一晚上專業知識,還是挺有用的。

生孩子時有醫生在,於敬亭只說他賭垮的那一部分。

保留了後面他賭漲的這些。

財不外露。

穗子給他帶了1000塊,走的時候就叮囑他,把錢都花完,不要捨不得。

一半賭石,一半買明料。

所謂明料,就是已經開好的翡翠,價格更高一點,但基本已經沒有賭性了,所見即所得。

王翠花見到地上還有個拿著衛生紙裹起來的大球,拿起來拆開,裡面是幾塊明料。

穗子看得喜笑顏開。

都是她要求的料子,有冰種飄花,有果綠,還有紫羅蘭和三彩什麼的。

遺憾的是沒有帝王綠,極品翡翠可遇不可求。

她拿著手電挨個掃了圈,部分有裂,但是不要緊,後續做貨都能避裂,更難得的是,有幾塊料,可以切手鐲。

這些料子因為已經是成品了,價格相對比較高,但保值效果卻是驚人,現在買了,就等同投資。

王翠花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兒好,沒拋光的明料在她眼裡也不過就是顏色好看的石頭。

但見穗子那麼開心,猜這應該是好東西。

「這幾個,給咱娘幾個壓手鐲,這些全都留著壓箱底,等姣姣和孩子們結婚時再加工。」

穗子這會也不虛了,財富可以治癒產後虛弱。

「怎麼不現在就雕點小吊墜,給孩子們戴上辟邪。」王翠花問。

「現在的雕工太粗糙了,對不起這些料子。」

這會翡翠的價格算是歷史低價,同時雕刻師父也都很一般。

有的好料子都糟蹋了,不如留著。

王翠花不理解穗子為啥對著一堆破石頭那麼高興,但她開心的情緒還是感染了王翠花,喜滋滋地幫穗子收識石頭。

突然,王翠花在地上看到個小盒子。

「這是啥玩意?」

王翠花把盒子打開,裡面赫然是一枚翡翠戒指。

準確說,是翡翠扳指。

「黑了吧唧的,不值錢吧?」王翠花不認識這是啥,就覺得挺大一隻,應該是男人戴的。

「這個是墨翠,你看著黑,可是打燈——」穗子用手電照了下,翠綠一片,特別好看。

「水頭很足,是戴在拇指上的,問題是,我怎麼覺得這麼眼熟......」

穗子閉著眼回想。

王翠花把扳指放在盒子裡,嘴裡嘟囔。

「鐵根也太沒正事兒了,有錢不給你買戒指,他自己買,回來得訓他,大老爺們戴什麼戒指。」

穗子感覺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傍晚,家裡來人了。

是沒見過的男人,戴著眼鏡,自稱是樊煌派來的。

樊煌就是之前跟穗子通過電話的樊家大房。

這個人來告訴穗子,給她添麻煩的樊皋已經抓到了,現在已經被押解回京。

他代表樊煌過來慰問穗子,還給穗子帶了不少補品。

王翠花跟人寒暄了一會,便推說穗子身體不舒服,可能這兩天就要生了。

男人特別識趣,說了些吉祥話就離開了。

穗子長舒一口氣,事情總算是都解決了。

「這男人是幹嘛的?」王翠花問。

「應該是樊煌的心腹。」

「感覺他很會說話,比之前那個樊皋強多了,一個嘍囉都這麼有水平,他主子想必更厲害吧?」

王翠花給人算了那麼多年命,看人自是有一套,很會抓重點。

穗子點頭。

「樊煌是按著家族繼承人標準培養的,水平當然是超出其他幾房很多,如果沒有意外,他可能就是樊家下任主事的。」

作為有底蘊的大家族,對於長子長孫還是很看重的,教育的方式肯定也跟別人不一樣。

「我瞅瞅他拿的啥,這都是啥玩意,你看看。」王翠花把禮盒推給穗子,她不認識這是什麼。

穗子打開盒,拿出一根手指長短的細棍看了看,眉頭皺起來。

「是蟲草。」

剩下的那幾個禮盒,有燕窩有雪蛤,都是名貴的補品。

穗子蹙眉。

這個樊煌出手,會不會太大方了些?

她跟這傢伙不過是各取所需,他至於送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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