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丟了的第一時間,於敬亭就聯繫了京城的丈母娘。

樊家最近風平浪靜,那個半死不活的老爺子最近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身體又恢復健康了。

於敬亭也沒敢告訴丈母娘閨女丟了,只打聽了樊家近況,知道那邊一切正常,便排除了他們家。

「再問問馬冬,看看他記不記得那些人的體貌特徵。」

小兩口又把馬冬叫過來。

王翠花找了一套姣姣的衣服給馬冬,姣姣雖然是個女孩,可也有幾套中性化的衣服,男女都能穿。

換了新衣服的馬冬精神了許多,儼然是個帥小伙,穗子看他還有點眼熟。

只是想不起來像誰,她前世也不記得有見過叫馬冬的人。

「冬冬,乾媽問你,你記不記得扔妹妹的那些人,有什麼特點?就是跟咱們不一樣的地方?」穗子問。

馬冬想了想。

「他們一共是四個人,個子都很高,只比乾爹矮一點,有倆穿著拖鞋。」

眼下已經涼了,東北不會有人穿拖鞋出門。

「哦,對了,他們說話跟咱也不一樣,說的話我聽不懂。」

馬冬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別的孩子不會有他這麼清晰的邏輯和記憶。

穗子覺得這孩子如果好好培養,將來一定有出息,他給穗子夫妻提供的線索,特別有價值。

「他們的五官,跟我們有什麼區別嗎?」穗子繼續問。

馬冬想了想,點頭又搖頭。

「感覺有點不一樣,可也說不出哪兒不一樣,好像,有點黑?」

「口音不一樣,異鄉人,穿著拖鞋,氣溫比我們高許多,皮膚黑,日照充足,或是少數民族——」

穗子把這些條件組合在一起。

華夏實在是太大了。

幅員遼闊,符合這些條件的地方不少。

可符合這些條件,又跟她全家有淵源,只有一個可能——

「草,咱家老頭那邊的人!」於敬亭先穗子一步說出結果。

夫妻倆想到一起去了。

於敬亭去過那邊,對那邊的人還是有點印象,稍微動下腦筋就知道了。

這是從於水生那邊過來的人。

但於水生是不可能派人害自己孫女的。

即便是於水生又失去了記憶,成為了胡四爺,他也不可能那麼做。

於水生沒有恢復記憶時,看見王翠花也有一見鍾情的反應,且他本性跟於敬亭還是很像的,不會陰損的對人家的娃下手。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

等冬冬出去了,穗子對於敬亭沉重地說:

「咱爹大機率是遇到麻煩了。」

於水生想要回來跟妻兒團圓,他的養父卻不想放他走。

他走的時候說,最快半個月就回來,說明已經攤牌了。

那邊不想放他走,就出了這麼陰損的招式。

「假設閨女真的......」穗子無法說出死這個字,光想心裡都會疼一下。

「老不死的,想跟咱們玩挑撥離間,閨女出事,老不死的就會對咱爹說,咱們永遠不可能原諒他,讓咱爹死心塌地的給他賣命!」

穗子點頭,表示認可。

這一招噁心的地方就在於,一箭雙鵰。

於水生的養父這麼做,不僅能夠挑撥自家跟公公的感情,也是威脅公公。

如果公公不留下,他養父還會用同樣的方式對老於家另外一個孩子下手。

甚至連穗子夫妻和王翠花,他們都不會放過。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公公當時是偷摸溜回來的,特意避開了那些人,就是想保護咱們安全,可他們怎麼會知道咱家?」

穗子提出疑點。

於敬亭冷哼一聲。

「很大機率就是那個叫六子的,扮豬吃老虎,他告的密,咱爹當晚回來時,他說不定偷摸跟著,再稍微打聽下咱家鄰居,不難猜到這些。」

「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得讓咱爹快點回來,不能繼續再待在那邊了,錢什麼的,拿不回來也無所謂,人得平安。」

穗子果斷做出判斷。

「但咱爹大機率是被對方扣住了,短時間內無法脫身,咱這邊不能坐以待斃。」

她需要一點時間想想怎麼破這局棋。

誠然,以她家現在的實力,對抗於水生那個未曾謀面的那個養父,跟以卵擊石差不多。

但人家已經打到他們頭上了,目標甚至已經對準了稚嫩的孩子,再想退,也是無路可走了。

對方既然趕盡殺絕,就別怪他們絕地反擊!

「那些人既然是有目的的來,那一定還會在暗中觀察咱家的反應,這會說不定就在咱家附近。」

於敬亭舔了下後槽牙,眼底滿是殺戮的風暴,穗子握著他的手,換回了他的理智。

「敬亭,下手別那麼狠。」

言下之意,別把人家胳膊腿打斷,也別把人家命玩完。

除此之外,一切任由他發揮。

於敬亭看了眼溫柔的穗子,在她溫柔的眼底看到了剛強的堅持。

想到穗子之前說的。

柔跟弱,性質不同。

柔是內斂,是包容。

弱是無能,是軟弱。

那些人要為他們錯誤的行為,付出代價。

想要揪出暗中的敵人,就得搞出點動靜來。

夫妻倆商量了下,讓王翠花裝出悲傷的樣子,找鄰居訴說。

王翠花見到鄰居就哭,很快就引來一群人的圍觀。

「什麼?!孩子讓人搶了?」廠長媳婦大驚失色,其他鄰居也是一樣的反應。

「報警了沒?」

「報了,還沒信呢......」

眾人七嘴八舌的出主意,而這些人的反應,也落在了躲在院子裡的於敬亭眼裡,他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

穗子也拿著望遠鏡,跟於敬亭一左一右的尋找。

看到廠長媳婦時,穗子特意停頓了下,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驚訝也看到了著急,心裡對這女人的氣倒是少了些。

現實生活里,大部人都是普通人,儘管在一些小問題上可能會有點摩擦和矛盾,也少不了因嫉妒有了隔閡,但大部分人的心都是善良的。

大是大非面前,哪怕是廠長媳婦這種跟自家不太合的,也會保有同情心。

在這樣整體共情的氛圍里,那張黑了吧唧還幸災樂禍的表情,就顯得格外突出了。

穗子和於敬亭幾乎是同時放下望遠鏡,指著一個混在人群里打聽八卦的男人異口同聲說道:

「抓他!」

「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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