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鐵根這麼跟那些人一起回去,不會出事兒吧?」

王翠花擔憂地問穗子。

於敬亭連夜領著那三人坐火車去了邊境,只讓穗子給王翠花捎來了一句話:他一定會把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穗子微微一笑。

「他不會有事,爹也不會有事。」

「哎呦,你倆這是要急死我了,你說這上趕著往賊窩裡跑,萬一倆都折了,咱家男人可都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回應奶奶的擔憂,躺在床上玩腳丫的波波適時放了個屁,巨響。

「你也是男人,可你是小男人啊,不能算!」

王翠花回頭跟孫子認真說,就好像這胖小子能聽懂似的。

「哈哈。」一旁的落落髮出笑聲,像是給奶奶捧哏。

換來了弟弟更響的一個屁。

「哎呦,你們倆小壞壞,合夥氣奶奶是不?」王翠花氣樂了。

穗子想笑還得憋著。

「娘,他們倆這麼小懂什麼啊?」

老於家人均喜劇人,婆婆對著倆不會說話的小娃,都能腦補出一出默劇來。

「我是擔心咱家鐵根。」王翠花埋怨道。

穗子和於敬亭出門時,也沒告訴她計劃,她還當著鐵根去削那幾個綁了落落的壞蛋,誰知道就穗子抱著孩子單獨回來了。

這讓王翠花怎能不擔心兒子的安危。

「娘,這次敬亭不是一個人去的,也有倆哥們跟著。」

之前那個灰衣人跑了,還剩下仨壯漢。

此去路途遙遠,坐火車也要一天一宿,為了防止那仨使壞,穗子特意請了於敬亭在工地時認識的兄弟跟著一起。

按著一天二十的補助給人家發,雖然穗子猜那倆人不會要,但該有的表示肯定會有。

即便是人家不收,她也會用等值的物品回饋,人在江湖講究個義字,兄弟們對得起於敬亭,她也得對得起兄弟們。

「光帶人有啥用啊?那是人家的地盤,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更何況人家還不是蛇。」

胡大爺,那就是地地道道的龍,說是那邊的土皇帝也不過分。

「娘,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穗子見婆婆實在是擔心,便把她的方案仔細剖析給王翠花聽,以此打消婆婆的顧慮。

「娘,你研究周易,應該明白『噬嗑卦』吧?」

王翠花:......她並不知道!

還沒學到那呢。

但在兒媳婦面前,又不好表現出不懂,只能露出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作勢點頭。

「那個,啥,你可以展開說說。」

「展開了說,那就是一句話,恩威並施,剛柔並濟。」

王翠花:......

拆開了每一句話都懂,連起來啥意思!

她家兒媳婦,不去當大神忽悠人,實在是屈才了!

「簡單的說,就是我們既握著他的把柄,又能給他個甜頭,讓他知道,跟咱們作對沒有好下場,他要是想好,就得乖乖放我爹回來。」

「把柄我知道,就是你們錄下的那盤磁帶,可甜頭是啥?」王翠花不解。

「甜頭,是三個錦囊。」

「???」

「我親自寫的三個錦囊,分別意味著財、壽、命,他每隔五年拆一個,只要按著我錦囊里說的,便能得到對應的,反之,他將一無所有。」

王翠花聽明白了。

「你這不還是跳大神,忽悠人?」

還是隔空跳大神!

王翠花當了好幾年大神,自信她的忽悠能力已經非常可以了。

可她再能忽悠,也不過就是忽悠個眼前的事兒。

穗子倒好,一開口就是未來十五年。

「你把人家當二傻子了?他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信你這玩意。」

能把人忽悠的信她個三五天,就已經很厲害了。

隔空忽悠人十五年,王翠花是怎麼也不信的。

「要不,咱們——」

穗子本想說打個賭,這是她跟於敬亭之間的小情調。

可見著婆婆這張親切的臉,有點下不去嘴——畢竟婆婆對她是真好,讓她忽悠婆婆,良心不安啊。

眼角的餘光看到婆婆放在床上的花布,穗子靈光一現。

「娘,我爹如果隔幾天跟敬亭一起回來了,你就當我贏了,這兩匹花布,你就不給落落和波波做褂子,好不好?」

這兩匹花布算得上是「東北特產」了。

紅底綠牡丹,綠底紅牡丹。

一朵一朵,密密麻麻。

密集恐懼症的,看一眼都得發作。

就是這玩意,被王翠花看上了。

聲稱「紅男綠女」,非得要給倆娃一人整一套爬爬服。

「你不喜歡這料子?!」王翠花似乎有點受刺激。

「我倒是挺喜歡的,只是我覺吧......公公可能更喜歡。」

穗子高情商回答。

得罪婆婆的事兒,她才不做呢。

只能委屈公公了,咳。

「你公公?!他一個老爺們,穿個大綠棉襖不合適吧?」

「咱不做衣服,做被面啊,娘你想啊,這花布是咱北方的象徵,是家的味道啊,公公在外那麼多年,都快被那邊的文化腌漬入味了,咱不得用家鄉的力量,收收公公的心?」

王翠花面色凝重,覺得兒媳婦這話說的十分在理。

倆小娃一個趴著一個躺著,默默地看著老媽忽悠奶奶。

所有高情商,除了基因,便是這日常的耳濡目染,高情商的爸媽更容易養育出高情商的娃,畢竟從這麼小就已經被穗子的高情商「腌漬入味」了。

「成,那這兩匹布一個給你公公做褥子,一個給你公公做被套。」

只要不是給她倆娃,怎麼都好,穗子笑靨如花。

「咱先不說布的事兒,說說你的錦囊,裡面到底寫了啥啊?你咋知道,人家不會提前打開?」

「我知道他一定不信我的錦囊,所以我設定讓第一個錦囊拆開的時間提前,也就是說,只要第一個錦囊我賭贏了,後面的倆,他就不敢提前。」

第一個錦囊,意味著財富。

穗子指的是,讓胡大爺發橫財,還是巨大的一筆橫財。

只要這個中了,後面倆,他就不敢提前拆。

因為第二個是壽,第三個是命。

折壽和早死,這兩種厲害的法寶壓在那,胡大爺即便是龍,到穗子手裡,也得乖乖的盤著,就是這麼狠。

「說的好像跟真事兒似的,可是你咋就能保證人家聽你的會發橫財呢?」王翠花感覺自己好像聽懂了一點。

又沒完全懂!

聽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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