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局面前,柳臘梅螻蟻般的存在,在穗子眼裡,她一文不值。

噁心昔日的仇人,遠不如推動行業發展來得重要。

穗子暫時把柳臘梅拋在腦後,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夜校的主任,您只要願意來,我願意牽線搭橋,也不會占用您很長的時間。」

「夜校.......有化學課?」

「暫時沒有——但以後一定會有的!您可以先教數學啊。」

「我沒有興趣。」

「蘇老師,樹挪死人挪活,咱們先過渡一下,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您引薦到對口的學校,您這一身才華就應該發光發熱,何苦留在家裡,對牛彈琴?」

最後一句,穗子特意瞅了眼柳臘梅。

蘇哲原本微蹙的眉頭,在聽到穗子最後一句時舒展,露出一抹笑,這是只有聰明人之間才懂的幽默。

柳臘梅從進屋到現在,都在狀況外,她完全聽不懂穗子在說什麼玩意。

「你跟牛.....跟她,什麼關係?」蘇哲看了眼柳臘梅,很快別開眼。

只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就讓穗子放心下來,看來他還沒被柳臘梅迷上,這樣穗子的愧疚也能少點。

「說有關係就有,說沒關係,其實也沒有。」

穗子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

她這次來原本沒想上來就揭底牌,她相信自己只要出現在蘇家,引起蘇家人的好奇,哪怕她什麼都不說,依照蘇哲的智商,他肯定會查。

但見到蘇哲本人後,穗子倒是沒興趣跟柳臘梅玩拉鋸戰,她想速戰速決。

「你是個很有趣的人,不過你的要求我是不會答應的。」蘇哲攤開書,擺明了不想聊這個話題了。

穗子也是個識趣的,知道自己再繼續追著人家說這事兒,很可能會引起反效果。

只能先壓下心底請他講課的衝動,再把話題轉到柳臘梅身上。

「臘梅她嫁人的事,我也是才知道,要不我早就過來了。上次她娘來我這,提都沒提這件事,這也是巧了。」

穗子一開口就是王炸。

看似淡淡的一句,卻蘊含了巨大的信息量,給柳臘梅的來歷也埋下了第一顆雷。

蘇父蘇母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心裡都犯起了嘀咕。

蘇哲頭也不抬,仿佛對穗子說的並不感興趣,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雖然臘梅之前跟我有點過節,她總覺得我的同學李有財對我有意思,所以處處針對我,這本來都是小女孩的心思,我都沒放在心上。」

第二句,又是一記大雷,炸得柳臘梅不知所措,腦瓜子嗡嗡的。

蘇父蘇母持續痴呆臉。

「李有財......是誰?」蘇母勉強找回一點理智。

「咦,您不知道嗎?也是,說出來不那麼光彩,李有財到底是坐牢的人,臘梅不跟你們說也是正常。」

第三句,直接點給蘇母,柳臘梅經常探望的那個監獄裡的哥哥,不是親哥哥,是情哥哥。

褲衩褲衩大褲衩!

三道驚雷,在蘇父蘇母的頭上炸響。

柳臘梅又氣又急偏偏還不知道怎麼對付穗子,蘇母這會已經回過神了,轉頭黑著臉質問柳臘梅。

「臘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啊,頭好暈!」

柳臘梅下不來台,又怕穗子繼續往外爆雷,索性倆眼一翻,朝著地上軟軟地倒下。

裝暈保平安吧。

穗子靈活地跨過她,這個動作成功地吸引了蘇哲的注意,剛柳臘梅暈倒他都沒抬頭,穗子這「跳火盆」式的步伐,在他看來倒是有趣的很。

「蘇老師,我的提議您認真考慮下,蘇格拉底曾經說過,你就是太陽,主要是你得讓它發光啊,你整天拉著窗簾,怎麼去照亮世界?」

「蘇格拉底說過這話?」

「我在他的基礎上,稍微改良了下。」

原話是,每個人身上都有太陽,主要是如何讓它發光。

在穗子看來,像蘇哲這樣有用的人才,他所蘊含的能量遠遠超過其他人。

就柳臘梅這坨污染空氣破壞環境的臭肉,一百個柳臘梅加在一起,也沒有一個蘇哲能給社會帶來的價值更高。

「我不會放棄的。」穗子說完,對著懵逼又很生氣的蘇家父母說道,「我對治療暈倒的人有點心得,我負責讓她醒過來。」

蹲下在裝暈的柳臘梅耳邊小聲說:「你不醒,我就把你流產的事兒說出來。」

「啊~~~」柳臘梅拉了個長音,又憋憋屈屈地坐起來,憤怒地看著穗子,穗子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臉。

「送我出去吧,我有話對你說。」

從進屋到現在,穗子的聲音始終很溫柔,音量也不大,可是她所說出來的每一句,都能錘在柳臘梅的麻筋上,讓她根本無從反駁。

「今日是我叨擾到各位了,大爺大娘,好的婚姻可以帶給人幸福,可這世上好多人卻寧願放棄幸福,把自己活成了哲學家。」

「......???」蘇家父母一頭問號,說的這是啥?

等穗子和柳臘梅一前一後出去,蘇母開口就罵。

「這女的是神經病嗎?她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她精神很正常,但智商低的人,的確不太好跟她溝通。」蘇哲放下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母親。

「啥意思?」蘇母覺得兒子也不正常,因為她兒子也經常會說讓人聽不懂的話。

「好的婚姻可以帶給人幸福,不好的婚姻則使人成為哲學家,她那句是衝著我說的——也可能是衝著我爸。」

蘇哲一語雙關。

蘇母心咯噔一下,難道,兒子發現她外面有人了?

很快,蘇母否決掉自己這個想法,兒子常年不出屋,怎麼可能知道?

再說今天來的這個女人,她都沒見過自己,怎麼可能知道?

蘇母的小忐忑很快轉為對柳臘梅的憤怒。

「柳臘梅這個女人,竟然瞞著我們,把我們當成傻子!看她回來我不質問她的,她要是說不清楚,我就把她皮剝下來!」

「陳涵穗!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們之間的恩怨早就一筆勾銷了,我現在日子剛剛好過,你就跑出來,現在你滿意了?!」柳臘梅對著穗子咆哮。

穗子輕輕抬起手,柳臘梅警惕地退後一步,她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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