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吳剛想活,就得先做好死的準備,只要他過來,主動的把配方還給我們,我不能說既往不咎,但也會讓他往後餘生沒那麼痛苦。」

「嘖,你這小娘們,挖坑算計他的時候那麼熟練,這會又假惺惺的說給他機會了?」

於敬亭看透了一切。

她根本就沒打算讓吳剛活。

「我們總是要對人性的善,存有一點點希望的,只要他能迷途知返就有機會重新做人,可是啊......」

穗子沒有說完下句。

對於那些生性本惡的人來說,哪怕是給他們一萬次的機會,他們也不會改,只會陷入一次次的循環里,不斷地作惡。

唯一能終止他們惡行的,便是報應。

「拳頭只有打到他自己身上,知道疼了,才會反省,否則,全場職工的死活,那麼多個家庭的生計,對他來說,還不如200塊錢重要。」

吳剛以為他兜里的那個配方,是上天給他翻盤的契機,是他投機取巧的捷徑。

殊不知,那是穗子給他的最後通牒。

「我們給了他機會的,不是嗎?」穗子對於敬亭笑。

於敬亭伸手颳了她的鼻子一下。

「走吧,給你留了肉,趁熱吃。」

改造壞人,那是老天爺的事兒。

他和穗子只要把這些惡人,一一送給老天爺就夠了。

正如穗子說的那樣,吳剛這種人,即便是輪迴一萬次,也不會自己醒悟。

他看到配方後,只用了十秒猶豫。

十秒後,他果斷做出決定。

踹上配方,直奔常姐的家,敲開常姐門的瞬間,拋棄了身為人的良知。

今晚,他只是忠於惡念的野獸。

「什麼,啤酒廠已經知道了你偷配方了?!」常姐聽到後,臉色驟變。

「我還挨了打,這可真是用命換來的,200肯定是不夠了,我已經不能在這個城市待下去了,你得給我2000!如果你不給我錢,我就去局裡自首,到時候你也甭想好過!」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我現在已經被於敬亭追殺,這點錢是我應該得到的,儘管他知道我偷了配方,可是他沒有證據!只要你們能先他一步上市,這就是你們的產品,他再生產,那就是他抄襲,這買賣,你們不虧。」

吳剛的話讓常姐陷入了深思。

「你站這等會,我找人商量下。」

常姐關上門進了屋。

吳剛以為她是要打電話給沈凉吟,便站在門口忐忑地等。

吳剛看不到的,是屋內。

穿著線衣的男人滿臉的不悅,辦事一半被人打斷,火氣非常大。

「哥,現在人就在外面,怎麼辦?」常姐嬌滴滴地問。

「拿錢把他打發了,方子拿過來,明兒就讓車間照著批量生產。快點,再慢點藥效都過了!」

常姐長指輕佻地點了下男人的胸膛:「死相,你急什麼?」

吳剛在外面急得左右腳來回挪,看到常姐出來了,他忙急切地問:

「怎樣?」

「錢給你,拿著錢趕緊滾,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常姐拿出一疊錢。

吳剛伸手想接,常姐卻是故意手一松,讓錢散落在地上。

看著吳剛蹲在地上撿錢,她大笑著離開。

這種居高臨下,把小人物踩在腳底下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常姐眼神閃閃,她不甘心一輩子當小人物,她早晚,要當真正的人上人。

於敬亭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一家人吃了新鮮羊肉,又支起了桌子打麻將,他手氣不錯,一家贏三家。

把王卉和小胖爹都贏得翻白眼,他那個沒有牌品的娘,甚至氣到掀桌子。

穗子說了,贏的錢都是個人所得,可以不上交。

於敬亭因為有了小金庫,而樂了一晚上。

隔天單手插兜,吹著口哨上班。

邁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有私房錢的男人,就是底氣十足!

剛一進廠,一堆人蜂擁而至,工人們把他圍起來了。

「呦,這麼早?昨晚的球兒看了沒,真精彩。」於敬亭跟大家打招呼。

「廠長!都啥時候了你還說球?」

「不說球說啥?」

「你就別瞞著我們了,大家都知道了!吳剛那個殺千刀的,不僅散播謠言,說你打媳婦,他還偷了廠里的配方!」

工人們是真把廠當成自己家的,在他們看來,這是一輩子工作的地方,廠子不賺錢,他們就得跟之前似的,過著半年不開工資的窮日子。

「我們今兒打聽了,雪糕廠今天提前一個小時上班,大批的整原材料啊,一看就是要偷咱們的產品了,廠長,你說咋辦啊!」

有的人眼圈都紅了。

「抄傢伙,打過去!把他們的機器掀翻!」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眾人集體揮拳喊口號,打倒雪糕廠!

「都冷靜冷靜,聽我說幾句。」於敬亭揮揮手,一臉的愜意與眾人的激憤形成鮮明對比。

眾人安靜下來,想聽他怎麼說。

就在這時,一輛車開過來。

停在門口,按了兩下喇叭。

眾人一看,這不是雪糕廠的車嗎?!

這會能夠配車的,也只有那麼幾個廠,車牌很好認。

「他們還敢來?!」

「欺人太甚!」

「車裡好像是沈凉吟那個死女人!」

「打她!」

眾人一窩蜂地衝著車跑。

司機看到這一幕,嚇得問副駕駛上的沈凉吟。

「廠長,要不咱別來了,他們這些刁民,可別傷著你。」

沈凉吟看著很憔悴,口紅都沒塗。

她是特意過來找於敬亭的,可是門都進不去。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慢動作。

那些衝著她奔過來的職工,個個臉上寫滿了憤怒。

而那個她很欣賞的男人,正氣定神閒地遠遠地站著,看著她的方向。

倆人之間,不過就是一扇門,十幾米的距離。

這一刻,沈凉吟很想推開車門,對著於敬亭喊一聲,敬亭,配方不是我讓人偷的。

跑得最快的職工已經來到車前,用拳頭砸玻璃。

司機怕出事,不敢再耽擱,忙倒車。

沈凉吟看著於敬亭一點點的遠去,距離她越來越遠,眼睛一點點模糊。

她用手摸了下眼,濕的。

這十幾米的距離,她終究是跨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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