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水生抱著波波在門前溜達。

「胖小子,爺爺也就再抱你幾年了,等你再大點,爺爺就只能抱你姐了。」

波波面無表情,毫無波瀾,吐著口水泡泡。

「沒辦法,誰讓你是小子?小子就得要自強,大一點,爺爺就帶你打架去,丫頭就不一樣了,還能多抱幾年,跟你姑姑一樣,得寵著。」

於水生這些話要是讓穗子聽到了,肯定有不同意見。

穗子覺得女孩男孩都一樣,都是要富養精神,一視同仁。

於水生和王翠花卻是更偏向女孩一點,總覺得小女孩天生就該寵著,省得長大後讓別人用一頓排骨就給拐走了。

不同的育兒經,各有各的理,但對倆孩子的愛卻都是一樣多,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

於水生正抱著孫子叨叨,一抬頭,見著楊金環和沈凉吟,臉唰就沉下來了。

穗子剛好也抱著吃完水果的閨女出來,落落鬧著要找爺爺,伸手要爺爺抱。

「穗子,帶孩子進屋。」於水生黑著臉說,他一看到這倆女人就膈應,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懷好意。

穗子也看到楊金環手裡抱著的孩子了,心中警鈴大作。

壞了,這是要作么蛾子啊。

把孩子運回屋裡,穗子對正在看電視的於敬亭說:

「不好了,楊金環抱個孩子來了。」

「啥?」

於敬亭看向窗外,楊金環已經抱孩子進院了。

於敬亭騰地跳起來。

「草!」

王翠花也聽到動靜了,從廚房走出來,正好看到這揪心的一幕。

「四哥!我來看你啊!」楊金環抱著孩子對著四爺衝過來。

「你又來幹嘛?」於水生真想一拳打過去,不過看到楊金環抱著的孩子,又硬生生地止住。

這孩子看著有兩歲多,眼神呆呆的。

於水生看到他,想到自己那可愛的倆小孫。

無論如何,都不想當著孩子面揍人,這也是他當了爺爺之後的變化。

於水生的憐憫,在楊金環和沈凉吟心裡,已然成了被這孩子吸引了。

楊金環原本還有些猶豫,這下徹底拋開了廉恥。

把孩子放在地上,推著孩子催促:

「金娃,給你爹跪下!」

「啥?」四爺都懵了。

爹,誰?

左顧右盼,院裡就他一個。

那孩子大概是嚇到了,傻乎乎的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楊金環急了,使勁用手推他一把,瘦小的孩子被她一推,差點沒趴下,嚇得嚎啕大哭。

「快跪下,叫爹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於水生這才反應過來,他被人家強行當爹了?!

「這怎麼回事?」王翠花從屋裡走出來,楊金環猶如戲精附體,朝著王翠花跑過來,噗通一聲跪下了。

聲嘶力竭地喊著:

「大姐!我叫你一聲姐!」

「別亂叫啊,你瞅著可比我老多了——你得快五十了吧?」王翠花忙擺手,這個姐,她可不敢當。

「我才三十六.......」

「呦,那你長的也太著急了,你家也不缺錢啊,咋不買點化妝品好好擦擦?」

王翠花一邊說還一邊摸自己的臉,溜光水滑,兒媳婦給買的擦臉的真不錯。

楊金環被氣到了,王翠花戳到了她的痛點。

倆人站在一起,的確是王翠花更年輕漂亮。

「說正事,別扯用不著的。」沈凉吟看楊金環被人家三言兩語轉移了注意力,心裡只罵她沒用,在邊上催促。

楊金環這才把正事兒想起來。

「大姐,我求求你了,你不認我可以,但你不能不認四哥的孩子啊,這是我和四哥的兒子,叫金娃。」

沈凉吟把嚎啕大哭的金娃拽到王翠花面前。

「你看,這孩子多像四爺。」

王翠花低頭一瞅,還別說,真像。

「你們從哪兒整這麼個孩子?偷的?拐賣孩子可要判刑啊,為了搶男人不要臉沒事,不能不要命啊。」

「誰說是偷的,分明是——」楊金環差點說是買的,被沈凉吟快速打斷。

「分明是我小姨跟四爺生的,事到如今,孩子已經給你們帶過來了,你們是不是該認了這孩子,給他個戶口?」

這院裡稍微有點動靜,街坊鄰居就都往這邊看。

有那好熱鬧的,已經站在院門口看了。

楊金環跪在地上,衝著外面的人喊道:

「街坊鄰居都評評理,這孩子是於水生和我在外面生的,他那時候根本沒跟我說他在家有個媳婦,糊弄著我孩子沒了爹,現在我把孩子帶過來了,他們又不認!」

沈凉吟抓過還在嚎啕大哭的小孩,展示給眾人看:

「看看這臉,長的多像,怎麼可能不是一家人?」

眾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像,真的挺像。」

於敬亭站在門口聽得肝火旺盛,擼袖子就要出去打人,被穗子按下。

「不行,不能動手。」

外面那倆壞女人,巴不得他動手。

一旦於敬亭動手了,那倆女人就會說他理虧,不心虛動什麼手?

這種胡攪蠻纏不講理的人,總會抓住一切的漏洞,對方擺明了有備而來,來者不善,對付這種人,於敬亭就不能出面了。

「你在屋看孩子,我來對付她們。」

「不行,我先罵一會。」於敬亭這暴脾氣,已經要失控了。

「那你等我處理完,你再過來罵。」穗子討價還價。

小兩口順利成交。

於水生已經準備踢飛這個滿嘴跑火車的混蛋,穗子出來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抱來個孩子就說是我公公的,那我還說你跟我家大鵝長得像呢,你難道就是鵝蛋里蹦出來的?」

眾人朝著鵝圈看過去,還別說,楊金環這大長脖子,真的有點「曲項向天歌」的意思。

外面哄堂大笑。

楊金環抹著眼淚,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隨便你們怎麼說我,孩子是你們的,你們對我有意見,總不該蔓延到孩子身上吧?」

這幅白蓮花的模樣,似乎要坐實了老於家家大業大欺負人。

「孩子是誰的,你說了可不算,說是我公公的孩子,你有什麼證據?」

「四爺當初喝多了,是我送他回去的,就是那時候有的。」楊金環說出她早就想好的說辭。

王翠花看於水生,於水生把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他沒有!

他的那個秘密,花兒又不是不知道,他即便是想犯案,也沒那個條件啊!

「哦,那時......」穗子勾起抹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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