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倆孩子熱烈追捧的樊煌有點受寵若驚,直到滿是奶香味的寶寶到了懷裡,他才有種淡淡的真實感縈繞心頭。

落落看到弟弟被抱了,急得直使勁,穗子把她也放到樊煌懷裡,落落這才心滿意足。

王翠花和於水生都感覺挺新奇的,心說這難道就是血緣的力量?

這倆龍鳳胎,對外還是有點高冷范兒的,平日裡想看他們這麼熱情可是很難的。

穗子夫妻倒是沒那麼驚詫。

上一次讓龍鳳胎如此諂媚的,還是他們討好蘇哲。

穗子甚至有種「嗯,這就對上了」的感覺,她家倆孩子對大人物,似乎有種超乎常人的嗅覺,總能精準討好大人物。

甭管多大的人物,在可愛的寶寶面前,總是難以把持,樊煌這呼風喚雨的也不例外。

落落親了他一口,簡直是要把他心都親化了,身上實在沒有戴什麼東西,就把隨身別著的筆拿下來給落落玩。

「這個不行,太貴重了。」穗子忙攔著。

別人看就是普通的鋼筆,穗子卻能一眼認出,這是只金筆。

「沒事,她喜歡就讓她玩吧——孩子大名起了嗎?」樊煌現在對倆孩子簡直是愛不釋手。

「老於家到了他們這一輩,應該是『福』字輩。」

王翠花的話讓樊煌虎軀一震。

福這個字雖然寓意很好,但用在名字里,無論怎麼起都很土。

之前收留的金娃,大名就叫於財福。

樊煌無法想像,懷裡這麼可愛的倆娃,可能會有個「幸福」「大福」之類的名字。

「不過穗子覺得,把福啊財什麼的用到名字里,太大了,不合適。」

樊煌長舒一口氣,滿意地看了眼穗子,麗君可真沒白培養她,這詩詞歌賦學的,都用來糊弄婆婆了吧?

她哪裡是嫌「太大」,她是嫌太土吧?

「兒子叫於君昭。」穗子說。

「君子萬年,介爾昭明,不錯。」

樊煌滿意點頭,聽出這是從詩詞里取的名字,光明美好又不失大氣,是個好名字,的確像是穗子會選的名字。

「女兒呢?」

「於無暇。」

「誰的主意?」樊煌問。這不是穗子的風格。

「我起的,好聽不?」於敬亭倍兒得意,「我閨女長得這麼好看,可不就是完美無瑕麼,我本來還想讓兒子叫無邪來著,穗子不同意。」

樊煌點頭,對,他也不同意。

「我本來想給孩子起名叫於美麗或是於絕色的,但穗子說通常叫美麗和大漂亮的長得都丑,我就勉為其難給孩子叫無暇了。」

樊煌聽他還想給孩子起名叫大漂亮,瞬間覺得叫無暇也不錯。

「只聽名字就知道是詩里拆出來的?」王翠花嘆為觀止。

聽過她家倆孫兒名字的人這麼多,只有樊煌能張嘴說出處,這點真挺厲害。

「有血緣關係,心有靈犀了唄。」於敬亭看似隨口一句,卻讓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哎呀,我突然想起來酸菜缸要挪一下,他爹、鐵根,你們過來幫我。」

王翠花把老於家的爺倆拽起來,這會姣姣已經睡著了,所以並沒有參與這場夜宴。

屋裡只剩下穗子和倆小娃,還有就是跟她面對面坐著的樊煌。

穗子本想喝杯酒壯壯膽,但看到倆娃,又忍了。

倆孩子這會已經不以母乳為主食了,但每天還會吃一些,為了孩子的食品安全,穗子不能喝酒。

於是抓起碗,把碗里的米湯當酒,一口氣灌下去,宛若這樣就能壯壯她的小慫膽。

「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樊煌問。

「我想知道,當年你為什麼沒有跟我母親在一起。」

穗子假裝自己喝多了,這樣提問就不會太緊張。

「當年你母親跟我弟弟在戀愛,我以為他們會在一起。這期間又發生了一些變故,我被調到別的地方,書信不方便,等我知道時,你母親已經嫁給......那個誰了。」

這一段穗子聽得熟悉又陌生。

之所以說熟悉,是因為這裡面好多劇情,她都從各種渠道聽過。

可陌生,卻是因為樊煌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他當初跟陳麗君並沒有確定過關係。

那問題就來了——

「你不是我父親?」這句話穗子憋心裡很久了,總算是借著「米湯」的威力說出來了。

「如果你不反對,我會視你為己出,前提是,你母親能夠同意嫁給我。」

哐當,巨大的一個雷砸穗子腦袋上。

穗子麻了。

手裡的碗落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穗子的呆滯表情,一直持續到關燈。

坐床上,腦子裡想的都是樊煌那誠懇無比的表情,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很想跟她媽結婚。

問題是.......她這找爹的方向,一直是錯的?!

「嘿!回神了~」於敬亭伸手在她面前晃晃,看穗子跟丟魂似的,於敬亭把桌上的報紙拿過來,撕下來一條,掏出火柴就要點。

穗子一激靈,忙按著他。

「你幹嘛啊?!」

「你這不是嚇掉魂了嗎?我給你燒點報紙,壓壓驚。」於敬亭以為她是被陳開德嚇到掉魂,想用土方法幫她壓驚。

穗子把火柴奪過來。

「當初你用這種辦法給我收魂,把我頭髮燎著了。」

她這頭髮好容易養起來,可不能再讓他燒了。

「那我拿勺子,敲門框?」

一招不成,他又換了一招,這都是民間用來給受到驚嚇的人「收魂」的方式。

「我根本沒有嚇到,我只是......太驚訝了。」穗子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眼神複雜地看向客房方向。

樊煌被於敬亭這個不靠譜的玩意灌醉了,這會倒在客房裡,睡得不省人事。

「嗤,小蝌蚪找了一圈媽媽,本以為自己是青蛙的崽兒,結果發現癩蛤蟆是親爹,受不了刺激?」

「你!討!厭!」穗子使勁瞪他。

這傢伙的比喻雖然討人厭了點,但的確是符合穗子此刻的心情。

她之前一直以為樊煌是她爹,沒想到,人家否認了。

按著樊煌的意思,她很可能,是那個天字一號大渣男樊輝的孩子。

這個打擊對穗子有點大。

如果樊煌是她親爹,她還可以接受。

但樊輝那個超級大海王,穗子想想都覺得膈應。

「完了,我血液里流淌著渣男的基因,我會不會也渣啊?我以後有沒有可能,也四處找男人,尋找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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