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早就料到沈凉吟不是個省油的燈,對她這番操作倒也不意外。

「於廠長,那你是打算接受啊,還是不接受啊?」穗子問。

「我打算——按著我媳婦的方法走。」

「我?」

「我媳婦就是那種吃了還不領情的人,你那什麼眼神,不服?」

穗子氣鼓鼓,讓他那麼一說,她好像很陰險似的!

「我幫你回憶下,你的經典台詞是不是:我給你倆選擇,1,如何,2,如何,然後人家選完了,你把1,2都輪流用到人家身上,理由是,你沒說你用了1就不用2。」

穗子尬住,好吧,這的確是她的風格,她有時候的確是有那麼一丟丟陰險,咳咳。

「我又不是什麼好人,誰告訴她我接受了她的好處就得念她好的?這是她欠我們廠的!」

於敬亭說得理直氣壯。

穗子連連點頭。

一旦不以好人自居,做事一點束縛都沒有,這樣也好。

「她的事你看著辦就行,你閉上眼,我有禮物送你。」

於敬亭閉眼,心裡隱隱有了期待。

他表現的這麼好,對外面的狐狸精表現出了極強的自控力,媳婦是要獎勵他。

或許她正脫衣服呢?

一想到一會她可能坐自己腿上,於敬亭血都要倒灌了。

「來,伸手~」

於敬亭手伸出去就跟倆爪子似的,來吧,讓他捏個痛快,咦?

沒有捏到想像中極好的觸感,手被穗子握住,掌心向上,然後,一疊紙就落在他的手裡。

想像的多美好,夢想破碎就多殘酷。

於敬亭睜眼,看到一疊手寫的試題,滿腦子問號。

「這些是我給你準備的考試秘籍,千萬不要給別人看,看到了會很麻煩。」

「......你該不會當真讓我去考大學吧?這圖什麼?這不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敬亭,你不喜歡翡翠吧?」

「我又不是我爹,喜歡那玩意幹嘛?跟你說上學的事兒,你扯翡翠幹嘛?」

穗子好像沒聽到他的質問,繼續反問:

「那你為什麼要聽我的,從邊境帶回來那麼多原石呢?我們買原石的錢,在很多人眼裡,已經是天價了。」

於水生回來時帶過來一部分傳世精品,可那之前,穗子就已經讓於敬亭囤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說,這些玩意以後能漲,現在趁著我們能買得起多存點?」

於敬亭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到底能不能漲,但是穗子的話,他是一定會聽。

穗子讓他囤,他就囤。

「讀書也是一樣,你現在能考好學校,為什麼不考?過了這兩年,等你感覺到知識的重要性,再想回頭,好大學已經不是你能考進去的。」

「說的好像我現在就能考進去似的......」

於敬亭翻翻穗子寫的這一堆,厚厚一疊,有半塊磚那麼厚,拿出去砸人,說不定能把人砸成腦震盪。

「你可以,信我,敬亭,我們現在處在了一個特殊的時代,剛恢復高考沒多久,考試也沒改革,考得東西都是最簡單的。」

「你管這玩意叫簡單?!」於敬亭揮了揮手上的這些玩意,他在夜校也補過一段時間,但看這些還是太吃力了。

好多公式,跟天書似的,公式可能認識他,但他是不認識公式的。

「相信我,這已經是最簡單的了。」

穗子沒說謊。

往後幾十年內,高考試題的難度會增加,現在的考題拿到後世,初中生都能完成一大半。

這是因為剛恢復高考,教育資源相對稀缺,人才也太少。

「憑我對你的了解,四個月內,你把我這份秘籍吃透不困難,我不能保證你跟我考一個學校,但你能有學上。」

「那一紙學歷,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於敬亭完全不能明白,穗子這麼堅持到底是圖啥。

他家裡現在又不缺錢,他甚至已經做到了廠長。

即便是她打算進京讀書,那他也可以找點事兒做,賺錢多有意思?

「那一紙學歷恰恰是最不重要的東西,對未來的你來說,可能就是一張紙。」

「那你還讓我為了張紙蹲好幾年笆籬子?」

對於敬亭來說,去讀書,就好比坐牢。

「學歷是紙,可是大學學到的思維,會影響你一生的,很多人出了校門就埋怨,說裡面學到的東西早就不記得了,感覺學是白念了,可是讀書帶來的思維轉變,卻是一生受用,你未來的路太長了,而且註定會比別人來得輝煌,而我只想讓你這條輝煌的路,再寬一點。」

讀書就好比人吃飯,昨天吃的飯都成了養份拉出去了,可誰能說飯是白吃了?

穗子之所以要把於敬亭拽到學校里,就是為了未來家族的穩固打基礎。

這一步,為的不是眼前這二十年,是為了二十年後,她們家這艘船,還能不被時代淘汰,穩穩行駛,直到把孩子們培養成才,順利交接。

說起來就是幾句話,但做起來談何容易。

改革開放註定會讓一部分人走在了前面,可時代的浪潮襲來,又有多少先富的人被拍在了沙灘上,大浪淘沙,留下來註定是有運氣有實力也有底蘊的天選之子。

於敬亭有運氣也有實力,差的就是底蘊,而這個問題去學校就能解決,穗子從回來那天就定好了目標。

她不要一個人單獨飛,飛得太高會很孤獨,她要拽著她喜歡的男人一起,倆人保持一直的頻率,未來也不會因為沒有共同語言而痛苦。

「未來三年,經濟始終會處在一個放開和不放開之間,留給我們個人發揮的空間不會太大,你要麼跟之前似的,偷偷摸摸鼓搗些低買高賣的小買賣,要麼跟現在這般,做個看似威風八面的廠長。」

「看似?」於敬亭聽出她的弦外音。

「這廠子再大,效益再好,你拿的,始終是一份死工資,沈凉吟這次帶來的方案,你們差不多......」

穗子抽出算盤,噼里啪啦一通算,最後得出個相當逆天的數字。

「這麼多的錢,全都是國家的,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或許有人給你送禮,但你不能收,你收了就是錯誤,有的是人想抓你小尾巴,敬亭,這是你追求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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