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也不大想去,跟不熟的人吃飯簡直是煎熬,家裡的外事活動應酬什麼的都是於敬亭上的。

「你就陪我去吧。」沈凉吟央求。

穗子想了下,眼睛突然一亮。

「印刷廠你認識人不?」

「認識啊,我舅就在裡面,幹嘛?」

「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陪你一起去。」

「啥事啊?」

「你附耳過來,我跟你說,咱就這樣——」

穗子嘀嘀咕咕。

沈凉吟聽完後只撇嘴。

「陳涵穗,你不是知識分子嗎?你怎麼一點也不清高,比我這個商人還銅臭!」

「誰告訴你知識分子就要清高來著?沒錢吃啥喝啥?別念叨了,賺的錢分你三成。」

「我舅舅的機器,我的飯局,你分我三成?你糊弄二傻子呢?」

「那後期咱們往外銷,不得我找人啊?你商場關係有我硬嗎?你群眾基礎有我好嗎?」

「五五開。」沈凉吟討價還價。

「成交。」穗子痛快答應,沈凉吟看她得意的跟什麼似的,覺得自己有點虧。

「於敬亭知道你跟個狐狸似的奸詐嗎?」

「嗨,女人麼,誰還沒兩幅面孔?你敢用不化妝的臉上街溜達?」穗子也不避諱自己對錢的熱愛。

賺小錢錢,誰能拒絕?

以後她和於敬亭讀書了,經濟這塊她可不想伸手管家裡要,都成家了,當伸手黨多不好。

倆女人都是實幹派,沈凉吟去了印刷廠,穗子跑到百貨公司找王卉。

「什麼?!明星簽名海報和明信片?!」王卉一聽就激動了。

「能賣出去嗎?」穗子問。

「那還不得動搶了?關鍵是真的嗎?給我留兩張唄,我閨女可喜歡他了。」

「保真,他簽名時我會在邊上拍照,咱們賣出去的肯定都是真的,到時候限量,這樣一張,賣5毛錢過分嗎?」

「5毛?那也太瞧不起明星了,我們這普通明信片還1毛呢,簽名的,賣2塊都是少的,而且供不應求。」

「那等敬亭回來,讓他找幾個兄弟,排隊把這玩意都買了,然後轉手咱黑市加一倍價格賣,利潤咱分。」

商業小鬼才(奸商)穗子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卉笑得合不攏嘴,這朋友,處得可真是值,有錢她是真想著自己。

畢竟是頭回吃飯,穗子也不好意思整太多,讓沈凉吟搞100張明信片20張海報。

結果沈凉吟拎了一大袋子回來了,累滿頭汗。

「500張明信片,100張海報,回頭你請我舅吃頓飯就行。」

「這麼多?!」

「不多怎麼辦啊?你當印刷廠機器是你單位這破印表機呢?開一次模最少就是這麼多,好在咱上面有人,要不開模費都嚇死你。」

「關鍵咱倆拎這麼多過去,人家能給簽完?」

穗子琢磨著宮昕累死也寫不完,這麼老多,光簽都得好幾個小時吧?

即便現在的演員沒有後世那麼金貴,但也沒有好脾氣到給陌生人一下子搞幾百張簽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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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帶過去,他能寫多少咱就要多少,剩下的賣便宜點唄。」

穗子覺得很有道理,搞錢小分隊就這麼成立了。

晚上,穗子騎著自行車,車筐里裝滿了明信片海報,車后座坐著沈凉吟。

沈凉吟穿了裙子,有點偶像包袱,打死也不想坐穗子的車,尤其是之前穗子和於敬亭還差點撞到她,有心理陰影了。

不過她現在落魄了,可不是之前喊一嗓子就有車接接送的大廠長了,於敬亭不在家也沒人開拖拉機,吃飯的地方那麼遠,也只能用這種方法。

「陳涵穗你行不行啊,你不會把我摔了吧?」沈凉吟問。

「我技術很好的,上次那是於敬亭太壯,他還搗亂不配合,你乖乖坐著沒事。」

穗子信心滿滿。

「我看你這急了拐彎的樣我就害怕,你不能懟樹上吧?」

沈凉吟自從和穗子攪和到一起後,在廠里的群眾基礎一下好了,以前為了顧及形象儘量說普通話,現在被拐得一嘴大碴子味,放飛自我了。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啊!」穗子尖叫一聲,沈凉吟從車后座跳下來,穗子用腳支住車。

「咋了?」

「車鏈子掉了.......」穗子也沒想到會這麼點唄。

「那怎麼辦!這裡又沒有修車的,我們總不能推著車過去吧?」

以往又這種情況出現,穗子都不愁的,於敬亭在的話,他輕鬆就能搞定。

但對於女孩子來說,修掉了的鏈子可是個考驗,蹭一手黑,埋埋汰汰。

「我來修。」穗子擼袖子就上了。

沈凉吟一直以為陳涵穗跟自己一樣,是個嬌滴滴的姑娘。

沒想到遇到事人家這麼果斷,這說干就乾的樣子,颯爽英姿的。

造型是很颯,就是笨了點,搞了半天都沒弄上,給沈凉吟急得,在邊上指手畫腳,就差自己上了。

好不容易穗子鼓搗上了,手搞的黢黑。

「我去找人接點水,你在這等著。」沈凉吟嫌棄,就怕穗子倆黑爪子弄髒她的白色裙子。

這附近有幾戶人家,都開著門,這時候人也都是熱心腸,要一瓢涼水也不是多困難的事兒。

沈凉吟走進最近的一家,敲敲門。

穗子在邊上耐心的等著。

門開了,出來個人,沈凉吟一看這人,臉就變了。

穗子臉也變了。

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穗子從夜校調到沈父那的王萌萌。

穗子不知道王萌萌搬到這裡來了,但這裡不是員工宿舍,條件看著也不錯,用膝蓋想大概也知道為什麼。

肯定是搭上了沈父,給人家當小三,也可能是小四。

王萌萌離開夜校後,穿的都比以前好,不差錢麼。

看到是沈凉吟,她先是一愣,隨即想到沈凉吟已經被沈家攆出去了,王萌萌一下子囂張起來了。

「呦,你還活著呢?我要是你呀,我就撒泡尿給自己淹死。」

沈凉吟雙唇緊抿,她要知道是王萌萌的家,壓根都不會敲。

她在家的時候,王萌萌甚至會半夜打電話過來氣沈母,十分囂張。

「聽說你之前還在一群人面前摔得四仰八叉,褲衩都讓人看到了?你就跟你媽一樣,都是賤貨,人都丟盡了,你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摔一跤,這是偶然發生的不幸,屬於意外,但有的人天生就不要臉,非得破壞別人的家庭,這就是無藥可救。」穗子走過來,對著王萌萌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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