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敬出差回來,已是轉過天的半夜了,家裡院子門已經關上了,他準備翻牆。

手剛搭在牆上,就覺得不大對,直覺告訴於敬亭,下面有問題。

於敬亭果斷地跳向另外一邊,成功躲過迎面而來的麻袋子。

於敬亭:???

「老頭子!你有意思?」

「嘖,小兔崽子警惕性還挺高,沒勁。」四爺收起麻袋,他本來還想給兒子個「驚喜」呢。

「正經人會給兒子套麻袋嗎?」

「你當年套老子麻袋,老子跟你計較了?」

於敬亭哼了聲,是沒計較,可這老頭子明顯記仇了。

大晚上不睡覺,埋伏在院裡,這親爹可真是沒正事。

「懶得搭理你,我得看我媳婦了。」

「不用看了,你媳婦早就睡著了,凍感冒了,發燒,你娘給她熬了薑湯拿了感冒藥,你別給人鼓搗醒了。」

「我才走一天,我媳婦咋就感冒了?這天也不算冷,怎麼就凍到了?」

於敬亭著急看穗子,於水生一腳踢他後腚上。

「急什麼?過來,跟你說個事兒。」

於水生把昨天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於敬亭聽到宮昕要給穗子下藥,頭髮毛都要豎起來了。

「別急著炸,你媳婦把他收拾的不輕。」

宮昕被揍了一頓,又被穗子關小黑屋簽名。

簽不好重寫,寫的手酸也不能停,不僅如此,穗子還拿錄音機,錄下了宮昕口述的認罪錄音,讓他把他的所作所為都說明白。

以後找他簽名,他就得乖乖簽,否則就讓他身敗名裂。

其實穗子還想拍幾張宮昕的那啥照了。

畢竟這就是宮昕想對她做的事兒。

但真拍了,於敬亭估計得炸毛,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宮昕現在見到穗子都跟見了鬼似的,心理陰影徹底留下來了。

不僅壞事沒做成,還被穗子反將一軍,成了穗子的搖錢樹。

「整件事咱家人都沒吃虧,你急什麼?也就是穗子發揚風格把外套給人家了,著了點涼。」

於水生是很滿意自己這個兒媳婦的。

「效小節者不能行大威,你要跟穗子學,抓大放小,她若不是把衣服給了沈凉吟,也未必能感化沈凉吟,沒沈凉吟,咱家人才是真的陷入了被動。」

讓宮昕得逞,那就不是男男女女那點事了,宮昕背後還有人,人家抓著穗子的照片,肯定不止是打擊穗子那麼簡單,到時候樊煌和陳麗君都得跟著遭殃。

幾個家庭動盪在所難免,從大局角度看,穗子這個外套給的,算是太值得了。

當然也不僅是一件外套就把沈凉吟感化了那麼簡單,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是鋪墊,穗子不計前嫌,就事論事,她的心胸和氣度讓沈凉吟折服了。

「成王敗寇,誰也不是一開始就能牛逼拉式的,籠絡人心光靠拳頭也不夠,你看看唐太宗是怎麼禮賢下士的。」

於敬亭斜眼看他爹。

「你把我媳婦教育孩子的話,扣我腦袋上?」

這些都是穗子平日裡給姣姣講的,於敬亭也能聽到幾句。

於水生聳肩,甭管話是從哪兒學來的,說的對就要聽。

谷侏

「宮昕背後到底是誰?」

「等你媳婦明兒醒了你自己問她去,老子累了。」於水生伸了個懶腰,抽完最後一口煙。

下一代的事,他覺得自己基本可以撒手了,於敬亭和穗子這對穩得很,如果不是兒子出差,他都不會有機會出這個頭。

「哎,年輕真好。」於水生感慨了下自己的刺青時代終將被兒子替代,隨即愉悅地回屋抱媳婦。

於敬亭在外面吹了一會風,洗掉身上的風塵僕僕,這才進屋。

穗子單獨睡的,孩子們被抱到東屋跟爺爺奶奶睡去了,大概是怕傳染孩子,跟個小可憐似的縮成一團。

於敬亭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想看看她退燒了沒,似乎是有心電感應,指尖碰到她額頭的一瞬間,穗子的睫毛動了。

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看著夜歸的男人,露出個大大地笑。

「你回來了啊......」

因為感冒帶了濃濃的鼻音,聽著跟撒嬌似的。

「嗯,還難受嗎?」

「吃了退燒藥好多了。」穗子看到他整個人都精神了,坐起來,看著他眼裡滿是喜悅,喜歡一個人時,眼裡是有藏不住的光。

「你餓不餓,我去煮麵給你吃呀?」

「老實躺著,別折騰。」

穗子燒退了,蔫巴巴的,靠他懷裡沒一會就睡著了。

於敬亭本想問問她主謀的事兒,看她這樣也捨不得問了,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罕見地失眠了。

轉過天穗子病好了些,想著學校沒事,索性在家養病。

於敬亭今兒也沒上班,仗著自己是廠長,公然翹班。

沈凉吟過來看穗子,看到內個聲稱自己感冒了沒辦法工作的廠長,跟穗子摟在一起,擠在一個椅子上一人一口吃罐頭呢。

沈凉吟嫌棄地拉了個長音。

「於敬亭,單位那麼多事,你就這麼不要臉把工作丟給我了?!」

她這一上午簡直是要忙死,只恨不得變個分身出來,結果這位大爺,在家摟著媳婦吃罐頭?

「老子病了!」於敬亭大言不慚。

可能是因為沈凉吟救了穗子,他跟沈凉吟說話火藥味也沒那麼重了。

沈凉吟翻了個白眼。

「我要去局裡舉報你,我實名制舉報。」

「給你吃罐頭,收買你。」穗子遞過去一罐罐頭,沈凉吟一看,氣樂了。

「你們倆吃得只剩下湯了,想起給我?」

穗子心虛。

「那不還有半塊麼.......」

「才不要吃你們倆的狗剩,留著你們自己啃吧。」

於敬亭一把奪過穗子罐頭,噸噸噸,一口氣悶了。

「你這貧農還敢跑我們這大戶人家矯情?距離開工資還有幾天呢,你有錢吃罐頭?」於敬亭嘲諷。

沈凉吟突然就揚眉吐氣了,把手裡的包放在桌上。

「我還真有錢了!別說是罐頭,就是下館子,我也吃得起,中午穗子跟我出去吧,我請你下館子,於鐵根就不要去了,看見你就吃不進去飯。」

「等會,她為什麼知道我小名?!」於敬亭問穗子,穗子心虛地看天花板,哎呀呀,花紋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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