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把頭藏在被子裡,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這才露頭出來。

心砰砰亂跳。

她在為自己剛剛抓他手的舉動感到害羞。

好姑娘怎麼能隨便牽男人的手呢。

可是他替她擦掉眼淚的那種觸感還留在臉頰上,一想到男人粗糲的手指,穗子的臉更熱了。

街溜子好像跟她記憶里的不一樣了,雖然她醒來就看到他那麼兇殘的一面,但他看她的眼神一直很柔和。

雖然柔和這個詞在穗子的印象里不該跟無惡不作的大壞蛋於鐵根沾邊,可她真的那麼覺得。

飯菜的香氣飄了過來,肚子咕嚕一聲。

穗子是真餓了,但一想到這是於敬亭拿來的食物,又有些不大好意思吃,躺在那扭扭捏捏的擰衣角。

擰了兩下,發現不大對勁。

「啊!

!」穗子驚呼一聲。

「怎麼了?!」於敬亭從外衝進來。

陳麗君也被她吵醒了。

「難受?頭疼?」

「我,我.......」穗子摸著自己的腰,又抬起手臂,顫抖地看著自己的手。

「我怎麼瘦成這樣了?!我要照鏡子!」

「病房裡哪來的鏡子?別鬧了,趕緊吃飯睡覺。」陳麗君打了個哈欠,被閨女的小題大做吵醒,帶了一點起床氣。

「媽,要不你先回去,我來陪床。」於敬亭看尊貴的孕婦娘娘比穗子還像病人,十分高情商地說道。

他是覺得丈母娘這陪床純粹是陪了個寂寞,比穗子還像病人,往那一躺,大咧咧的睡。

穗子都要被自己現在的身材嚇暈了,丈母娘還想著乾飯。

於敬亭本想指望丈母娘開導下媳婦,她一下丟了這麼多年的記憶,肯定挺害怕的。

結果這心大的親媽一點積極作用沒起。

「我都答應老樊要照顧她了——你聽,她肚子還咕咕叫呢,能吃就問題不大。」

「......我讓司機過來接您,您還是回去靜養吧。」於敬亭真怕繼續讓這位太佛爺在這,給他媳婦氣壞了。

腦袋不疼都得氣疼了。

「那你一個人在這行嗎?穗子,你還煩他不?」陳麗君問。

穗子咬著嘴唇,看起來又要哭了。

她覺得媽媽對於敬亭比對她還親啊,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穗子的眼淚落下來,她雙腳騰空了,於敬亭把她抱起來了。

「啊!

!」穗子的臉都紅了,小手使勁拍他,「你放我下來!」

「我帶你去照鏡子。」

於敬亭公主抱,輕鬆的把穗子抱起來,扭頭對陳麗君說道:「媽,你回去吧,醫院病床躺著不舒服,別累著您老的腰。」

最重要的是,別給他媳婦氣到。

「那我就回去了,看你倆估計也沒事,穗子,你要是煩他就跟媽說,搬我那住。」

「媽,我想跟你——」穗子的話沒說完,於敬亭抱著她就出去了。

不給她說不的機會。

醫院只有醫生休息室里才有鏡子,於敬亭抱著穗子大搖大擺的進去,這裡是給醫生護士換衣服的地方,這會沒人。

「不跟人打招呼進來合適嗎?」穗子作為乖寶寶,緊張的鼻尖都冒汗了。

「小心臟跳得砰砰的?」於敬亭挑眉,本想伸手捏一把,確認下是不是跳得很快,考慮到懷裡的這是「17歲」的小姑娘,捏一下可能會嚇壞她。

只能忍著,但見她紅著臉小手還緊緊摟著他脖子的模樣,心裡又痒痒的,忍不住想逗這個「17歲」的小姑娘。

「你不要說奇怪的話。」穗子的臉很紅,她不想跟他貼這麼近,他奇怪的話會讓她很羞恥,又怕被人發現只能依靠他。

「老子又沒說在這×你,你奇怪什麼?」

「.......!!!!」穗子臉漲得要充血了,眼淚在眼圈裡來迴轉,小嘴微張,似乎隨時要大喊流氓。

「噓,有人來了。」於敬亭把手指按在她唇上,成功的把她的尖叫憋回去。

「怎麼辦呀......」穗子嚇得揪著他的領子,不經允許進別人的地盤,這對乖寶寶來說是過於刺激的體驗。

「那你小聲點呀,別讓人聽到。」於敬亭抱著她堂而皇之的走到隔壁。

一門之隔,能聽到外面人走路和說話的聲音。

穗子躲在於敬亭的懷裡,聞著他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慌的一批。

對現在的穗子而言,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揪辮子上。

她在城裡讀中專住宿,每個月才能回來一次,可是每次回來都能看到他,「今天」更是一跳下馬車,就被他揪了辮子。

穗子甚至記得,她睡覺前在心裡告訴自己,下次回來要戴個帽子,看他揪什麼。

可是一睜眼,這個揪她辮子的男人,就成了所有人嘴裡的「她丈夫」,倆人甚至還有了倆孩子......

外面的對話聲打斷了穗子的思緒,聽起來是倆小護士跑過來偷懶。

「腦外單間來了個大帥哥,你看到沒?」

「你說的是單間3的那個吧?」

「對對對,又高又帥,能住咱們醫院單間,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我聽他跟主任聊天了,哇,那聲音跟帶了鉤子似的,聽一下都醉了。」

《劍來》

「草,話真多。」於敬亭小聲嘀咕。

「護士長看人家倆眼都冒愛心了,我看她想跟人家來個姐弟戀吧,還一個勁兒的往人家跟前湊合,人家能看上她?那帥哥好像還是清大畢業的,高材生!」

「你怎麼知道?」

「主任說的啊,主任說他閨女就在清大,那帥哥是那屆的學生會長,畢業典禮還講話了,我要是能嫁這麼個男人累死在床上也樂意。」

「.......我不樂意。」於敬亭小聲說。

穗子怕他暴露,忙用手捂著他,一捂嘴他就條件反射的舔,穗子被他嚇的啊了一聲。

「誰在裡面?」倆護士被嚇了一跳。

於敬亭抱著已經社死埋在他懷裡裝死的穗子出來。

「我媳婦崴腳了,我領她進來休息會,沒事吧?」

「沒,沒......」倆護士石化。

於敬亭抱著穗子堂而皇之的穿過倆護士,來到鏡子前,把倆護士當空氣。

「看鏡子,別裝鴕鳥。」他把她從懷裡揪出來,捏著她的小下巴讓她看鏡子,「瞅瞅鏡子裡的小娘們,多好看,有這麼好看的媳婦,我哪兒有心思看別人。」

呵呵,他只願意在他媳婦的床上累死,外面的野花想都不要想!

穗子和倆護士同時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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