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敬亭今日的態度,便是穗子多年努力的結果。

費盡心思給他送到學校待了四年,得到的絕非是一紙學歷那麼簡單。

這四年帶給他的,除了肉眼可見的學歷人脈,更多的是眼界和格局,還有深度思維的方法。

也正是這些,支撐著他和穗子保持同一模式,溝通無阻,早些年他嚮往的江湖,近在遲尺唾手可得。

可此時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嚮往著義氣與情義的中二少年。

那些看似很美好的事物,剝開情義的外衣,只剩下滿目瘡痍,讓他不屑一顧。

「敬亭說的沒錯,命運饋贈的禮物,背地裡早就明碼標價。十個道上混,九個衰到底,常言道,多少虎豹成過客,幾許龍蛇到白頭?」穗子對於敬亭的觀點給與高度肯定。

那樣的財富與地位,不要也罷,來的太快,沒的時候,失去的不只是錢,還有命。

「找你們那老爺子不活的挺好麼......」老五小聲滴咕。

穗子把視線挪到他身上,明明是波瀾不驚的一瞥,卻讓老五感受到千軍萬馬的力量。

小五馬上做了個封口的動作,嬉皮笑臉道:

「大嫂,我開玩笑呢——內老頭,一看過的就不如意!」

幾天的相處,這哥幾個對穗子有種說不出的敬畏,再也不會把她當成溫柔女人看待。

「少貧嘴,那老頭過的如意能引火燒身?這次我給他救出來,下次他未必有這樣的好運。」

於敬亭說完又念叨了句,「上面都應該讓老頭子賠咱們酒店損失,好好的大酒店,就因為他,燒成那樣。」

還差點嚇到了他媳婦呢,沒見他媳婦手上還有倆水泡?看著就心疼。

這筆帳,自然算到於有乾身上,於敬亭只覺他打得太輕了。

因為於有乾的突然到訪,穗子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原本她是打算這一天跟於敬亭在市裡轉轉,也沒了心情。

留在公司把這段時間的帳都查了,實在沒事做,就洗菜切菜,在冰箱裡預留了一周的菜給這哥幾個。

這種戒備的心情直到她和於敬亭倆人上了飛機才徹底放下來。

坐在飛機等起飛,穗子心裡踏實了。

看樣子天龍社的人應該還在調查她的背景,暫時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只要回到京城,到了她老爸的地盤,就沒有人能動於敬亭。

「看什麼呢?」穗子見他一直看著窗戶,好奇地問。

「窗戶上有水痕,怕不是你來的時候哭的?」

「怎麼可能啊,我都來幾天了,早就乾了——啊,你討厭!」

穗子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了,氣得掄起小粉拳錘他。

來的時候是一個人,那時他又下落不明,她會哭不是很自然的麼。

於敬亭笑著把她摟懷裡,正想趁著前后座都沒人的功夫親個小嘴。

「借過。」

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闕梧雨拎著行李,板著臉站在過道。

穗子眼睛變圓,這?

這一排是三個座位,她靠著窗戶,於敬亭坐在中間,臨近過道空著,該不會這麼巧吧?

於敬亭看到是他,不僅沒鬆開摟著穗子的胳膊,反倒是摟得更緊,甚至在闕梧雨黑漆漆的注視下,對著穗子的小嘴使勁波了下。

「幼呵,真巧。」於敬亭親完了,才扭頭對闕梧雨打招呼。

穗子此刻尷尬的想變成蜜蜂飛走。

這到底是怎樣說不清的孽緣啊。

住酒店,跟闕梧雨住隔壁,讓他聽了半宿的「隔音不好」,坐飛機又挨在一起.......

飛機甚至還沒起飛,她就已經盼著落地了。

穗子在心裡盤算著,如果這時候找空姐換座位,會不會太刻意?

比起穗子的渾身不自在,於敬亭就「熱情」多了。

他甚至站起來,試圖幫闕梧雨往上面塞行李,嘴上還欠兒欠兒地跟人家搭話。

「小闕兒啊~」

「.......」穗子把頭扭過去,看向窗外。

她覺得於敬亭一定是故意的,給人家起這種外號——小闕兒,這發音怎能不讓人想歪?

這不就是方言里,男孩的那個啥!

「叫我梧雨就行。」闕梧雨也想到了這一層,抿著嘴回答。

「別呀,咱這過命的交情,哪兒能那麼生分?小闕兒啊,你這行李我幫你放吧,看你小個不高,還容易腿軟,別手抖上不去~」

「我、沒、有!」闕梧雨被他說的聲音都緊繃了。

如果不是看在於敬亭在火海救了他的份上,這會應該已經吵起來了。

「嘖,還挺內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於敬亭仗著自己比人家高一點,使勁地浪一波。

闕梧雨也產生了換座位的衝動了,不過他看到頭轉到一邊裝看風景的穗子,又咬咬牙,硬著頭皮坐下來。

心裡似乎有股氣堵在那,他於敬亭能坐的位置,他為什麼不能?

於敬亭看他坐下了,心裡的壞水蹭蹭冒。

別以為他看不出,這小子看他媳婦的眼神分明是賊心不死。

受他的救命之恩,不說湧泉相報,可也不能惦記他媳婦吧?

穗子感覺到於敬亭在那蠢蠢欲動,她不想生事端,於是伸手偷偷拽拽他的衣角,示意他收斂下。

這一下不僅沒有制止於敬亭旺盛的壞水,還起了反作用。

於敬亭一把握住穗子的手,唰地按在自己的心口,深情款款:

「媳婦,是藥效上來了?」

「什麼藥?」穗子傻傻地問,她也沒吃藥啊。

「是愛神發給我們的真愛無敵氣死猴藥!吃了以後會讓你情不自禁愛上我!」

穗子:......

闕梧雨嘴角抽抽,被這把砸過來的狗糧秀了一臉。

索性閉上眼,靠在椅子上,心裡想著就幾小時,咬咬牙就熬過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眼睛是看不見了,可是討人厭的聲效還沒消失。

「媳婦,你說你怎麼不控制下,這大庭廣眾之下,你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多不好意思?」

穗子想給他倆大比斗,小嘴氣得都要都起來了,索性不搭理他,看這個臭不要臉的怎麼得瑟!

沒有得到媳婦熱情回應,於敬亭略有不滿,但這並不耽誤他發揮。

雙人相聲整不成,那他就來單口相聲唄,氣前任(假想)情敵這件事,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也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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