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穗子問。

於敬亭跨步上前,用嚴肅的表情,沉穩的動作,把穗子的頭髮散開了。

「???」穗子不明白他要幹嘛。

她要打電話給李鐵光的小三,裝神弄鬼嚇唬小三,於敬亭突然喊停,讓穗子有些摸不清頭緒。

於敬亭把穗子的長髮都弄到臉前,還把燈關上,掏出手電對著穗子的臉照去。

「生活,需要一點儀式感!」於敬亭字正腔圓,鏗鏘有力。

裝神弄鬼麼,就得要這效果!

穗子伸手就要掐他,於敬亭連連點頭:「媳婦,你現在的扮相有內味兒了,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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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遮面,微弱的手電光弄在臉上,真是特別嚇人。

「這手電光怎麼這麼暗?不應該是強光手電嗎?」於敬亭把手電開關來回撥弄,這一開一關之間,穗子的影像就更嚇人了。

手電其實是被四爺做過手腳的,於敬亭夫妻不知道。

四爺發現姣姣用強光手電跟後院小胖對暗號,一氣之下把燈泡都換弱了。

有沒有影響倆孩子打暗語不知道,但這會拿來裝神弄鬼,效果是特別好。

穗子氣得用頭撞他,這個沒正事的傢伙!

撞完了才氣鼓鼓地撥電話,並用手指警告他,不要在她打電話時搗亂。

於敬亭就站在黑暗裡,時不時地用微弱的手電光晃她,氛圍感拉滿。

電話鈴響了好一會,才被接起,電話那頭的小三聲音帶著難遮的困意。

「誰啊,大半夜的......」

「我是小梅~我死的好慘~」穗子掐著嗓子說。

「啊啊啊!

!」電話那頭傳來小三的尖叫。

「不要掛電話,掛電話,我會順著電話線爬過去......」穗子一邊嚇唬人,一邊心裡琢磨,午夜凶鈴這會沒上映呢吧?

自然是沒上映,爬電話線嚇唬人這創意把對面的小梅差點嚇尿褲子。

「你往外看,看到冤魂找你索命了嗎?」穗子看著表,剛好是十二點過一分,她提前讓楊老二埋伏在小三家樓下,掐著時間讓他用彈弓打玻璃。

穗子話音剛落,就聽電話那頭又是一通殺雞尖叫。

穗子滿意地點頭,不錯,楊老二執行能力真好,時間掐的不錯。

她決定要順著小三的線索查下去時,於敬亭就派人蹲點在小三家附近,看小三出來買菜,就上去堵小三,說她印堂發黑,身上有鬼氣讓她小心。

隨便走馬路上被人攔住說這些,是個人心裡都會膈應,果不其然被小三吐了一臉吐沫星子。

於敬亭早些年看他娘跳大神,熟練掌握普通人求神拜佛的心理特點。

別說是小三這種沒有什麼學歷的,就是穗子這樣的知識分子,遇到犯忌諱的事兒,她也是儘量避免。

信而不迷尚且如此,小三這種俗人不可能免俗。

鋪墊的到位,這麼一套組合拳打下來,誰都會上鉤。

果然,對面的小三嚇得慘叫連連。

「不是我!許阿妹,你是自殺的,你找我索什麼命啊,不關我的事啊,也不關李老闆的事啊,是你自己想不開!」

「你害了我!李鐵光害死了我!」穗子連小三名字都不知道,但並不妨礙她嚇唬人。

「李老闆真沒害你啊,他還找人超度你的,他那麼喜歡你怎麼能害你啊,不是我們,你別找我們!我給你燒紙錢!」

穗子在套話的時候,於敬亭一直打著手電給穗子照亮,穗子知道他喜歡看熱鬧,特意弄的外放。

對面的鬼哭狼嚎於敬亭聽的一清二楚,不過只聽了一會,於敬亭就對於這種沒有挑戰的對手失去了興趣,都不如他裝鬼的小媳婦好玩呢。

穗子把信息套差不多了,已經準備掛電話了,想想,又加了一句。

「不要破壞李鐵光的家庭,否則我還會來找你~」

雖然李鐵光不是什麼好餅,但這小三執迷不悟,甚至囂張到住在原配隔壁,東窗事發後還不搬走的行為,穗子很看不過去。

「聽到了.......」小三這會嚇得魂飛魄散,都顧不上想太多了,突然一聲男人的尖叫透過話筒傳來。

聲音不大,像是隔著牆穿透的聲音,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嚇人。

小三嚇得摔掉了電話,手都哆嗦。

等她想到,「阿妹鬼」不讓她掛電話,再抓起電話,對面只剩都都聲。

穗子把電話掛上了。

「阿妹不會真的找我索命吧?我是無辜的啊.....」

小三哆哆嗦嗦的開始翻箱倒櫃,她記得家裡有些紙錢來著,想拿著去十字路口燒了,希望「阿妹鬼」不要繼續纏著她。

可是這會太晚了,經歷過「鬼電話」的小三不敢出門。

甚至連屋子都不敢出。

索性拿了個盆,蹲在家裡燒紙,一邊燒一邊念叨:「阿彌陀佛,冤有頭債有主,許阿妹你可別來找我!」

穗子這邊之所以掛電話,也是被那聲尖叫嚇到了。

但是她的反應跟小三可不一樣。

穗子第一反應,嘴裡念起了口號:「解放思想科教興國,我們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於敬亭樂了,這小娘們,是用馬哲的光芒照耀一切?

「我出去瞅瞅,看看什麼『鬼』大半夜嗷嗷,真要是抓到活的,咱就上交給國家,說不定還能成立第一家『鬼主題博物館』,咱們作為捐贈者,還能拿到錦旗。」

「呸!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貧!」穗子說不怕是不可能的,這要是只有她一個人,說不定都嚇哭了。

可他還在,穗子心裡特別踏實,甚至好奇大於恐懼。

「我跟你一起去。」穗子不放心他一個人出門,伸出小手拽著他的,心裡想著就是真有鬼,她也要跟他一起面對。

於敬亭被她小動作逗得心痒痒的,他媳婦好愛他怎麼辦,他也好愛她啊~

這要不是惦記給院子裡的「鬼」留最後一點面子,於敬亭甚至想抓過穗子親一口。

夫妻倆出了門,院子裡黑黢黢的,穗子找不到庭院燈開關,只能跟於敬亭就著微弱的手電光四處尋找。

風吹過來,院子裡的樹宛若鬼影,穗子頭皮發麻。

她的手心冒涼汗,他的掌心卻是乾燥溫暖,察覺到穗子害怕,於敬亭緊了緊手,鼓勵穗子別怕。

突然,手電的光定格在假山下,一個「鬼」仰面朝天的躺在那,穗子尖叫一聲。

於敬亭攤開手臂,來吧,投入你爺們的懷抱吧~

沒抱到穗子,穗子跑了。

跑向了......鬼?

於敬亭一頭問號,他媳婦這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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