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王被抬了出來。

一群人等著圍觀,一條街的人都過來了。

各位小攤主們,生意都不做了,就湊過來,想一睹風采。

這塊原石擱在張家檔口很長一段時間了,都無人問津,現在有人現金拿下,大家都想看看,這裡面到底能開出什麼。

「回去切吧。」於敬亭開口。

穗子看向他,於敬亭攤攤手。

「我突然良心發現了。」

「你長那玩意了?」穗子嚴重懷疑。

於敬亭摸著心口:「今兒可能是長了。」

到底是拿人家的嘴短。

張德為了討好錦楠,又是降價,又是送明料的,里里外外虧了好幾萬。

雖然於敬亭不會真的幫他追錦楠。

但卻不忍心當眾把石頭切開。

這玉王只有他和穗子知道,是一定會大漲的。

這張德雖然是對手家的,但錦楠對他沒多大排斥,可見人品應該還行——當然,舔狗這條不算,男人的本能麼,都能理解。

於敬亭這長了一百八十斤心眼子的男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腦袋一轉就是個心眼。

他要是當場開了大漲,張德回去肯定沒辦法跟他老子交代。

張家的私生子張錚,已經跟於敬亭夫妻結了仇,於敬亭不願意把本沒多大仇的張德也得罪了。

道上混,只有底層小弟們才會動拳上刀,爭強鬥勝,搞個你死我活。

到了於敬亭和錦楠這種大哥大姐級別的,做事反倒是客套有禮。

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就是給張德留了活口。

張德看他不切,心裡已有幾分疑惑,但這行也是有規矩的。

收了錢,這就是人家的料子,人家願意切或是帶走,他們是沒有資格開口的。

「慢著!」

人群外傳出一個人的聲音,張錚分開人群,鼻青臉腫的走出來。

「這料子,不能賣他!」

穗子第一反應是看錢箱的位置,很好,已經挪到了張家人手裡。

錢貨兩訖,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為什麼不能賣?」張德看到這個搗蛋份子,眉頭微蹙。

「因為.....」張錚仇視地看著於敬亭夫妻。

重點是,看於敬亭。

他可沒忘了於敬亭差點在他臉上撒尿的事兒!

「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賣這樣的料子給他!」

「哎?」穗子輕呼。

這傢伙,難道是良心發現了?不,不可能。

張錚的良心估計比於敬亭的還少,說他能感恩於敬亭救命,打死穗子也不信。

穗子垂眸,快速的分析了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張錚猜到倆人買這料子是穩贏的,所以才會跳出來。

張錚知道於敬亭的真正身份,張德和其他張家人卻不知道。

如果張錚能阻止於敬亭買料子,那他就算是給張家立功了。

這也就達成他踢掉張德上位的心愿了。

穗子想到這層後,心裡對張錚的手段感到不屑,對他的謀略,卻是有點佩服。

張錚跟她應該是前後腳的過來,他看到穗子夫妻喬裝打扮,馬上就猜到石頭有問題。

這傢伙是真聰明,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想這麼多。

穗子看向張德,錦楠身後的倆美女不約而同地上前一步,能跟著楠姐的,都是能打的。

錦楠抬手制止。

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

壓力瞬間來到了張德這邊。

「貨既出,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張德擲地有聲。

「他們是我的恩人,我不能看著他們買這個!」

「你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想要拿回售出的石頭,只有一個辦法。」張德從容不迫,「你買下來。救你一條命,應該值30萬。」

「噗。」穗子又沒繃住。

「你不是14萬賣的?!」張錚一頭問號,這瞬間就漲了一倍還帶零頭?

他大哥,怕不是黑心商人吧?

「你張公子的命,慣是值錢的。」

張錚氣得握拳。

他迫切想要立功,感覺錯失這次機會,他就沒有翻身的指望了,乾脆上前抓住張德,壓低聲音威脅:

「你知道這倆人是誰嗎?!他們喬裝打扮過來,就是想要拿這塊玉,你賣得如此虧,老爺子知道,能饒過你?」

這話說出來,張錚就有點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因為這樣的話,功勞也得分張德一部分。

但他沒想到的是,張德竟然不為所動,只輕蔑地看他道:「你不買,就讓開。」

張錚雙目圓瞪,眼角餘光掃到錦楠,突然就明白了。

二路元帥在這,張德怎麼可能猜不到於敬亭夫妻的身份?

就算沒辦法精準猜到這是四爺的孩子,至少也能判斷出這倆人是跟胡家有關。

「你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為了個女人,你連家業都不顧了?!」張錚指著錦楠罵張德,張德對錦楠有意思,人盡皆知。

倆人在打對抗賽時遇到了,張德直接從擂台上跳下來,比都沒比。

直接讓給錦楠了。

把張老爺子好懸沒氣中風。

精心栽培了這麼多年的接班人,竟然是個戀愛腦!

這股火還沒過去,又整這麼一出,張錚是真的不服。

自己除了沒有從大老婆肚子裡爬出來的命,哪兒比不上張德這個戀愛腦?

「我對楠妹是有愛慕之意,但做生意要講規矩,貨出手,就沒有要回來的道理。」張德說完揮揮手,上來幾個人把張錚架下去了。

他對著錦楠做了個紳士禮,錦楠也回了他一個,倆人對視,看在穗子眼裡,不能說一點cp相沒有吧,只能說,兄弟情十足。

「二財,開我的車,送幾位回胡家。」張德說。

於敬亭對張德伸出手:「我會在這邊待三天,除了老爺子過壽當天,剩下兩天你隨便選,正式介紹下,我是於敬亭,於水生是我爹,在這邊,你們都叫他四爺。」

張德面不改色,伸手跟他握了下。

「你比你父親有過之無不及,不見不散。」

回去的路上,穗子一直憋著沒問。

等下了車,穗子才問於敬亭。

「你怎麼自己說了?」那她打扮成要飯的,意義何在?

難道就是為了於鐵根裝個逼?!

「他已經猜到了,這個張德,心術不在張錚之下,人卻是磊落了許多——所以,咱們楠姐不考慮下?」

錦楠是於敬亭夫妻名義上的姑姑,不過夫妻倆都不叫姑姑,錦楠並不喜歡別人把她喊老。

錦楠瞥了他一眼,鄙夷。

「一塊石頭就給你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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