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注孤生。

還魂借氣貴人助。

三爺將碗中剩下的一點酒喝乾,釋疑道:「如木絕在申,而遇甲申,死而不死,大吉大利。」

「三爺,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陽九抓抓腦袋。

三爺哈哈大笑,拿煙斗一指陽九,道:「小子,你就是還魂借氣之命,想救那姑娘,那就娶了她,周公之禮一行,大胖小子一抱,其樂融融哪。」

老流氓。

甘思思患有嚴重的心疾,不是跟男人睡一覺就能治癒。

就算這心疾是思春思來的,絕非一睡就能解決問題。

兩人都喝得有點飄,相互攙扶著離開酒仙樓。

甘思思躲在暗處,目送陽九的背影遠去,眸光火熱。

「九號縫屍鋪縫屍,九號縫屍鋪縫屍。」

陽九被這喊聲吵醒,掙扎著從冷榻上坐起,只覺頭痛欲裂。

喝酒一時爽,喝醉悔斷腸。

陽九搖搖晃晃地下床,打開門,差役便將一具屍體抬到了縫屍桌上。

差役離開後,陽九關上門,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那具屍體不對勁。

那具屍體的腦袋和手腳都被砍斷了,但這不算什麼,縫上便是。

那女屍雙眸緊閉,嘴角卻帶著笑,這才是不對勁的地方。

屍體笑,鬼門開。

正常來說,這種看似詭異的屍體都會被送到三爺那裡。

但因差役的疏忽,兩次都將有問題的屍體送到了九十一號縫屍鋪,結果是直接害死了兩個縫屍人。

今晚輪到陽九了。

陽九想去叫三爺,但迷糊中好像有聽到一號縫屍鋪也有配發屍體。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還是自己上吧。

陽九凈手焚香,運起鐵布衫,先將頭顱給縫上去。

沒有任何異狀。

再縫左手。

沒有異狀。

再縫右手。

仍沒有異狀。

然後是雙腳。

還是沒有異狀。

看著縫完整的屍體,陽九長舒口氣。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

屍體已經縫好,奇怪的是《生死簿》並沒有記下這女屍的生平。

陽九搖搖頭,覺得還是趕緊將這屍體送走為妙,轉身去拉鐵環。

砰砰砰。

身後遽然傳來響亮的心跳聲,如擂鼓一般。

什麼情況?

陽九面如死灰,冷汗狂冒。

心跳聲依舊。

陽九緩緩扭轉頭,都能聽到自己脖子轉動的聲音。

「鬼啊。」

縫屍桌上的女屍竟然坐在那裡,正對著陽九笑。

走的夜路多了必撞鬼。

縫的屍體多了必詐屍。

每個縫屍人都有這樣的覺悟。

陽九唰地抓過放在冷榻上的飲雪刀。

飲雪刀不像普通的大刀,刀身很輕,很小巧。

但足夠鋒利。

陽九握著刀,運著鐵布衫,威脅道:「別以為你坐起來就了不起,時間還很充足,信不信老子將你大卸八塊再縫起來?」

砰砰。

砰砰砰。

心跳聲非常瘮人。

女屍臉上的笑容更盛,幾乎是咧著嘴在笑。

笑……笑你個板板。

唰。

用飲雪刀施展出來的九牛斬心刀,只一招,就將那女屍的心斬為齏粉。

心跳聲戛然而止。

女屍也是跟著向後倒在了縫屍桌上,臉上的笑容正慢慢消失。

陽九還刀入鞘,一拉鐵環,開門等待。

東廠差役很快便抬走了這具詭異的女屍。

【縫屍十具,獎勵宿主驢鞭。】

我堂堂縫屍人,要趕驢的鞭子作甚?

但當獎品出現在面前時,陽九懵了。

這玩意兒也太噁心了。

但再噁心,也是系統給的獎品,功效是壯陽。

哪怕是古稀老翁吃下,也能三日不倒。

不過陽九年輕氣盛,腰好腎也好,根本用不到這玩意兒。

明天問問三爺需不需要,權當是做個順水人情了。

今晚的這具女屍,著實將陽九折騰得夠累。

他朝兩側看了看,沒有甘思思的身影,便關門上榻睡覺。

夢裡總是能看到那女屍在對著他笑。

清晨起床,竟覺腰酸背疼,到茅廁解手時,差點就尿到了腳面上。

莫非……真的……虛了?

吃了那驢鞭,肯定就能立馬生龍活虎。

只是想想,陽九就覺喉頭泛酸,實在咽不下去。

扶著腰回到縫屍鋪,卻見甘思思正蹲在門口吃包子。

陽九幾步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剛搭上脈,便皺眉問道:「怎又嚴重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女子是來跟少俠吃斷頭飯的。」甘思思全然不將自己的病放在心上。

陽九宰了十一師姐後,又給她賺來了一段安穩日子,更得開心過好每一天。

陽九重重在她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罵道:「以後別去挖人心了,你的病,交給哥,哥讓你活。」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甘思思再也笑不出來。

挖心這種事,她都是小心翼翼做的,絕無可能會被人撞見。

「吃人心的姑娘,那是怪物,沒人會喜歡的。」

「我沒吃……」

甘思思急了。

就算吃了人心真的能讓她活,她也下不去嘴啊。

既然把話挑明了,陽九索性直接問道:「那你挖人心作甚?」

「那些都是惡人。」甘思思辯解。

《生死簿》上記下的被甘思思挖掉心的那些傢伙,的確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那些傢伙都該死。

但這絕非甘思思挖掉他們心臟的原因。

甘思思真要想做懲奸除惡的女俠,直接將這些惡人殺了便是,沒必要多此一舉挖走他們的心。

因甘思思患有嚴重的心疾,她挖心的真實目的,必然是為了治自己的心疾。

只是這姑娘好面子,不好意思承認。

陽九又抓過一個肉包子,勸道:「思思,你那偏方沒用,有空我就幫你多想想,肯定能找到治癒你的法子。」

「你咋知道是偏方?」甘思思紅著臉,感覺自己是一絲不掛坐在陽九身邊,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陽九揶揄道:「不然你挖人心幹嘛?」

得,又繞回來了。

「九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黃?」

「有點虛。」

「九哥你去雲雨樓啦?」

「我還是童子身好不,就是昨晚縫的那具女屍……」

「九哥你連女屍都不放過?」

甘思思雙眸圓睜,騰地一下距陽九遠遠的。

陽九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看著甘思思嘿嘿笑道:「甭管男屍女屍,我都喜歡。」

「你莫看我,你莫看我。」

甘思思風一般逃走了。

「你倒是把包子留下啊。」

陽九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

正好看到三爺從一側走來,陽九便上前打招呼。

三爺的臉色非常差。

「三爺,你也虛了?」陽九壓低聲音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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