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縫屍人如何抓得住讓六扇門都無計可施的採花賊?

「我也只是個弱女子呀。」

聽了陽九的解釋,甘思思的眼睛瞪得很大。

陽九抓住甘思思的香肩,正色道:「你不是弱女子,你是懲惡揚善的一代女俠甘十二妹。」

「其實我在師門排行十三,原先的十二師姐雖然死了,但輩分還在那裡。」甘思思糾正。

反正都是信口雌黃,陽九繼續說道:「那你就是塞外奇俠甘十三妹,這名頭亮出來,官府必會將賞銀乖乖奉上。」

在陽九的忽悠下,次日一大早,甘思思用狗鏈牽著劉松風走向六扇門。

到了六扇門,劉松風只會重複那句話。

總捕頭諸葛正雄年逾半百,一臉浩然正氣,看得甘思思芳心大亂。

諸葛正雄請甘思思到偏殿用茶,立馬派出捕頭前往劉府祠堂尋找罪證。

必須得有罪證,才能給劉松風定罪。

總不能是個人牽著一個人來到六扇門,說那人是採花賊,或是偷心賊,六扇門就得將賞銀給他們吧?

偷心賊這幾天消停了,但採花賊卻愈發變本加厲。

剛開始只是有姑娘的清白被奪走,好在人沒事,到後來,姑娘的清白沒了,命也沒了,還死無全屍。

諸葛正雄再三督促,一定要儘快偵破此案,將那採花賊繩之以法,也好讓長安百姓早日安心。

此案再不告破,來自皇上那邊的怒火,諸葛正雄真是快兜不住了。

六扇門的捕頭從劉府回來時,都很興奮。

他們將罪證呈給了諸葛正雄。

所謂的罪證,其實是一疊潔白的絲帕。

但每張絲帕的正中都有一抹紅,邊上還用文字記錄下了姑娘的身份,以及失身的詳細過程。

儘管很同情被採花賊傷害的那些姑娘,但捕頭們在看這些文字時,居然都很亢奮。

等在偏殿的甘思思,已經喝了三碗茶。

作為被官府通緝的偷心賊,竟然在喝六扇門的茶,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諸葛正雄突然帶著一群捕頭捕快進來時,嚇得她差點就亮出了刀子。

「甘女俠,證據已經找到,確定劉松風就是惡貫滿盈的採花賊,這是賞銀,請笑納。」諸葛正雄心情大好,擺擺手,就有捕快將賞銀奉上。

甘思思收了銀子,抱拳道:「諸葛大人,那我就先告辭了。」

「女俠留步。」

「諸葛大人還有事?」

甘思思的心咯噔一下,該來的終歸要來。

諸葛正雄笑道:「女俠要是能擒獲偷心賊,或是帶來其屍體,除了朝廷給的千兩賞銀,老夫願再多給女俠紋銀千兩。」

這麼說來,偷心賊值二千兩銀子?

甘思思微一點頭,趕緊逃離了六扇門。

「大人,這可是您半年的俸祿啊。」有捕頭頗為心疼地說道。

諸葛正雄怒道:「若非你等沒用,老夫何苦如此?」

一眾捕頭盡皆咬牙皺眉,拳頭緊攥,暗下決心,一定要搶在甘十三妹之前擒獲偷心賊,幫大人省了這千兩銀子。

甘思思是一路狂奔著來到九號縫屍鋪的。

陽九就坐在門口,顯然在等她。

看到甘思思跑過來,他抬手道:「我的銀子。」

「我都快被嚇死了,你還跟我要銀子,真沒良心。」甘思思怒目相向,喘氣如牛。

陽九將手舉得更高,說道:「良心又不能當飯吃。」

「給你給你都給你。」甘思思將賞銀全都塞給了陽九。

陽九不客氣地收下,剛想將銀子收好,卻看到甘思思的眸中竟然噙著淚水。

這好端端地怎就哭了?

陽九最見不得女人哭,趕緊說道:「有困難,找九哥,別哭別哭。」

「我沒錢給你買包子了。」甘思思帶著哭腔說道。

聽到這話,陽九感動得鼻頭一酸,將賞銀又全塞給甘思思,安慰道:「沒事沒事,咱有錢,記得要去買藥。」

甘思思拿了銀子就離去,很快便拎著熱乎乎的肉包子回來。

倆人就蹲在縫屍鋪門口,吃著包子聊著天。

其餘縫屍人看在眼裡,真是羨慕嫉妒恨,都想過去抽陽九兩記響亮的耳光。

入夜後,陽九本以為今晚不會給他配發屍體,正準備睡覺時,聽到外面差役喊著讓九號縫屍鋪縫屍。

他趕緊將關上的門打開。

送來的是一具沒有心的男屍。

甘十三妹?

但仔細檢查,就知道這男屍的心不是甘思思挖走的。

甘思思聽從江湖騙子所說的偏方,打算挖惡人的心來給自己治病,所以她會在距心臟較遠的地方下刀,以免會劃傷心臟。

掏走這男屍的心的傢伙,卻是一刀直入心臟,然後才將心掏走。

此人只是在拙劣的模仿甘思思,顯然不知道甘思思掏心的真實目的。

真相如何,等《生死簿》記下此人的生平,就能知曉。

陽九關上門,凈手焚香,開始縫屍。

只被掏心的屍體很好縫,頃刻間,就已縫完。

《生死簿》開始記錄此人的生平。

此人名叫包三平,是個書生。

前幾年來長安趕考,可惜沒能及第,又沒臉回鄉,就在長安城安頓下來,邊讀書邊打零工。

不管幫人干多少活,只需管頓飯就行,僱主願意多給他一些錢,他都不要。

一日三餐要吃飽,手捧萬卷把頭搖。

不做鴛鴦不做仙,來年再把狀元考。

這是包三平作的詩,在坊間廣為流傳。

所有人都覺得包三平是個好人,來年肯定能考中狀元。

包三平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對未來滿懷期待。

誰知在今天下午,他去一戶人家做活的途中,竟然被人給捅死了。

光天化日之下,兇手不慌不忙,很有耐心地挖走了包三平的心。

大晴天的,那人穿著蓑衣,戴著斗笠,模樣十分奇怪。

甘思思為了治病,專挑該死的惡人下手。

但殺死包三平的這傢伙,感覺像是隨機作案。

不過他殺人的手法非常嫻熟,絕非初次犯案。

儘管沒看清兇手的相貌,但從體型來判斷,兇手應該是個壯漢。

陽九洗把手,打開門,拉拉鐵環。

東廠差役進來將包三平的屍體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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