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下來,就不信才讓不會有任何行動。

很快又有幾人下來,得知才讓是想殺死他們時,都很害怕。

即便現在不死,過會兒才讓也能輕鬆殺了他們。

看人多了,陽九輕聲道:「大家到處看看,此處應該有照明設施,或者看看有沒有出口。」

眾人都心灰意冷,哪怕陽九說得有道理,也沒有人行動。

小玄子氣不過,低聲道:「九哥,我們不用管他們了。」

反正這些傢伙都是吐蕃人,何必去管他們的生死?

陽九點頭笑道:「也對,等會兒我們就上去。」

「這位公子,帶上我啊。」最先下來的那個壯漢就站在他們旁邊,聽到他們的對話,嬉皮笑臉地說道。

留在這裡,肯定會死,但如果跟著陽九闖一闖,說不定能活。

如此良機,不可錯過。

小玄子冷聲道:「帶上你?我自己都是累贅,再多個累贅,九哥如何能活?

「別啊,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在這裡。」那壯漢說著已是淚下如雨。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可看這壯漢的反應,更像是在表演。

能很輕鬆就擠出眼淚,這也是一種本事。

小玄子鄙夷地道:「你還不是貪財?」

「沒有銀子,家裡人更活不下去去。」那壯漢還在流淚。

陽九道:「好,帶上你。」

既然陽九都發話了,小玄子也沒有任何意見,只能同意。

再等會兒,又有一人滑了下來。

此刻呆在下面的人,已有十二人。

上面還有八人,才讓仍然在嚴格按照計劃下人。

陽九率先進入那滑道口,扭頭說道:「多照顧點。」

小玄子很不情願,可也不能讓陽九丟了面子,便讓那壯漢跟著陽九,而他斷後。

小玄子知道即便此刻有人滑下來,以陽九的武功,也能應對。

陽九剛爬沒幾步,急忙喊道:「退回去。」

小玄子看到那壯漢還在拚命往上爬,便一把抓住他的腳踝,輕輕一拉,那壯漢便滑回了底部。

陽九出來後,上面的八個人,先後迅疾下來。

那些人都是滿臉驚駭,只因他們是被才讓丟下來的。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難道我們受騙了?」

「才讓就不是個好東西。」

後面下來的這八人,倒是對才讓充滿了怨恨。

畢竟是被推下來的,心頭有怨恨,純屬正常。

呆在上面的才讓,側耳靜聽,仍是沒有聽到任何尖叫。

這真是太詭異了。

當時設置這密室時,就只有這條滑道這一個出入口。

每次只要聽到尖叫聲,才讓就知道女屍在享用美味。

隔日他再下去,直接將乾屍帶出來處理掉。

但今天下去了這麼多人,卻是沒有發出任何恐懼的尖叫。

才讓雖知道明顯不正常,但還是耐心等待。

必須得等時間差不多了,才能下去收屍。

本來可以不用管那些乾屍,但因要讓女屍真正變得強大,需要大量精壯男人,讓所有屍體堆在下面,下面的空氣品質,將會變得活人無法進入。

先前下來的那些人,得知後面的八人都是被才讓丟下來,便由不得他們不信才讓是真的想殺了他們。

可是原因呢?

才讓騙他們下來,然後封住出口,就是想要活活將他們困死?

「這裡怎會有口空棺啊?」有人來到石棺旁邊,顫聲問道。

又有一人說道:「屍體呢?」

既然有棺材,肯定有屍體。

屍體若不翼而飛,難不成是屍變了?

「你們說這口石棺會不會是才讓給他自己準備的?」有人嘎聲說道。

眾人都沉默了。

這倒是很有可能,石棺若是才讓的,那他們就是來陪葬的。

只不過才讓是個男人,就算需要人陪葬,也該是年輕貌美的姑娘才對,找他們一群大男人來作甚?

除非傳說是真的。

牧馬城早有傳言,說城主才讓,其實有龍陽之癖。

看來傳言是真的,不然的話,也沒法解釋才讓會找一群大男人來陪葬。

「九哥,屍體呢?」小玄子一直都想問這個。

他們是為九屍來的,結果來到這下面,竟是只見棺材,沒見屍體。

小玄子可不信這石棺是才讓給自己準備的。

陽九沒有回答小玄子的問題,而是說道:「才讓應該很快會下來。」

其餘人聽到這話,都是不敢相信。

才讓看著還很精神,氣色也不錯,不像是將死之人。

這會兒才讓就來這棺中等死,著實說不通。

陽九思忖再三,低聲對小玄子囑咐道:「我先上去探探情況,過半晌後,你再上來。」

「九哥可千萬小心。」小玄子點點頭。

陽九進入滑道口,所有人都是聚過來,緊張地看著。

「這位小兄弟,此人是何來歷啊?」有人靠近小玄子,笑著詢問。

小玄子沒有吱聲。

進入滑道後,陽九便吞下一顆隱身丹。

才讓多半守在出口那裡,只要他的動作足夠輕,就能出其不意將才讓擊殺。

才讓跟那女屍生活在一起,身上陰氣很重。

此刻著急之下,他的臉色無比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眸子裡,也是充血嚴重,面目看著頗為猙獰。

「八人下去,仍是沒有慘叫?」才讓心知一定是出事了。

只是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立即下去查看?

對底下的那二十人,才讓絲毫不放在眼裡,他忌憚的還是那具女屍。

現在正是女屍用餐的時候,他若貿然闖入,很可能也會被女屍當作食物。

才讓也有信心能夠制服女屍,只不過那樣做的話,很可能會弄傷女屍,那此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靠近出口時,亮光透進來,陽九能夠看到才讓就站在洞口,眉頭緊皺,臉色難看。

「怎麼會沒有動靜呢?」才讓還在滴咕。

陽九這才知道他忽視了一點,那就是他們下去後,必須得發出慘叫。

但凡正常的人,突然看到詐屍的女屍,肯定會被嚇個半死。

不管是看到女屍爬出棺材,還是被女屍抱住吸干精元,慘嚎聲都是必不可少的。

「罷了,還是下去看看吧。」事關重大,才讓實在是不放心。

但就在這時,陽九勐地從滑道里彈射而出,嗖一聲便封住了才讓的穴道。

突然動彈不得,著實將才讓嚇得不輕。

陽九出現在才讓身後,隱身丹的效果還在,最好是不去才讓的面前,只是笑著說道:「城主,下面的那具女屍,長得真不賴。」

「你是什麼人?」才讓寒聲問道。

陽九道:「覬覦女屍的人。」

沒有仔細審查那些精壯男人的身份,的確是個失誤。

只是才讓怎麼都想不通,他明明就站在滑道口,此人是如何悄然逼近,又將他的穴道封住,而他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

「閣下怎知?」才讓有著滿腹疑惑。

陽九笑道:「滿城都是乾屍,傻子才會不知道吧。」

牧馬城的確出現了許多乾屍,但那些乾屍,都是此前出現的。

自從才讓接管那具女屍,所有的乾屍都被他很好地處理掉。

才讓只想在這城主府里安安靜靜地養屍,想不到還是走漏了消息。

其實就連平時幫他找人的那個小吏,應該也不知道他要那些人做什麼。

不過現在想這些毫無意義,還是得趕緊想想,該如何扭轉當前的局面。

小玄子卻在這時爬了上來,身後還跟著先前的那個壯漢。

「九哥……」小玄子看到陽九站在才讓身後,才讓站在地上一動不動,就知道陽九成功了。

「才讓,你這個王八蛋。」那壯漢衝出來,本來想給才讓一拳,結果衝到才讓面前,愣是沒敢下手。

在這牧馬城誰敢打城主啊。

斷斷續續有人上來,看到才讓都是露出殺氣。

所有人都上來後,也是沒有一人敢對才讓下重手。

即便是後面那八個被才讓推下去的人,剛才在底下可是將才讓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但當面對才讓,又慫得跟狗似的。

下去的二十個人,一個不少一個不傷全都上來,驚得才讓簡直不敢相信。

「你到底是誰?」才讓這話自然是在問陽九。

陽九是第一個下去的人,顯然在陽九下去後,就將那女屍給解決了,才能保住後面下來的人的性命。

陽九道:「才讓,你作惡多端,相信牧馬城的百姓不會放過你。」

「你不是吐蕃人?」才讓冷聲問道。

陽九想了想,拔出易容的銀針,恢復真實面容。

「是你。」才讓咬牙切齒。

陽九笑道:「才讓,那具屍體,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屍體我就帶走了,至於你,就看牧馬城的百姓會如何處置了。」

才讓冷哼,若陽九不殺他,牧馬城的這些愚民,又如何敢對他動手?

「這位公子,你可否將事情說明白?」最先的那個壯漢恭聲問道。

小玄子察言觀色,上前說道:「你們的這位城主,在家裡養了一具女屍,這女屍專吸男人的精元,一旦精元散盡,就會變成乾屍。」

乾屍桉在牧馬城鬧得沸沸揚揚,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但牧馬城的百姓從沒想過,乾屍桉的幕後黑手,竟會是他們的城主。

看到陽九似乎真打算就這麼放過才讓,那壯漢趕緊跪下,磕頭道:「大俠,求您幫我們殺了才讓吧。」

就算才讓作惡多端,就算才讓無力反抗,可他們還是不敢對才讓下殺手。

其餘人倒是沒什麼反應,他們現在只想離開這裡,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

殺城主,哪怕是請人殺城主,這種事他們可不敢做。

現在既然他們沒事,只要離開就行了。

小玄子倒是看得很清楚,道:「你們想想清楚,才讓作為城主,可知道你們住在哪兒,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們嗎?」

眾人沉默不語。

小玄子所說無疑是對的。

以才讓的陰險狡詐,是不可能放過他們的。

陽九道:「再有一個時辰,他的穴道就會自行解開,該如何處置,你們看著吧。」

說完,陽九便大步離去。

小玄子趕緊跟上。

那十八個人圍著才讓,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這次來城主府,只是想要掙點錢,誰能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若非碰到陽九,可能這會兒他們早都死了。

但要殺才讓,確實需要下很大的決心。

「要不我們一起上?」有人提議。

只讓一個人殺死才讓,確實不公平。

但若他們一擁而上,合力將才讓打死,那才讓究竟死在誰的手中,無人知曉,也就算是他們十八人合力殺死了才讓。

只有這樣,所有人才能保守秘密。

眾人都同意了這點,然後一擁而上,對才讓拳打腳踢。

才讓怒聲嘶吼,可那十八個人宛如瘋了一般,很快就將才讓打得頭破血流,倒地身亡。

才讓的腦袋甚至都快被踩成了肉餅。

躲在暗中觀察的小玄子看在眼裡,都覺得不可思議,再普通的人一旦發起瘋,也能幹出非常恐怖的事來。

在那十八人離開後,陽九出現在才讓的屍體旁邊。

關於那具女屍,陽九還有許多疑惑,需要才讓親自來解答。

帶上才讓的屍體離開城主府後,陽九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直接開始縫屍。

小玄子就呆在外面,算是在幫陽九護法。

縫屍的時候,最忌被人打擾。

才讓的屍體損毀得有點嚴重,尤其是腦袋,需要正形,縫起來很麻煩。

饒是陽九,也是耗費了很長的時間,才將才讓的屍體縫好。

《生死簿》隨即出現,開始記錄才讓的生平。

才讓出生在吉曲城的一個富賈人家。

從呱呱墜地開始,才讓就一直含著金鑰匙,日子過得無比滋潤。

但才讓並沒有染上眾多富家公子共有的毛病,而是一直都很勤奮,只因他心頭有著非常遠大的抱負。

既然沒能成為活佛,那就努力往高處爬,終有一日,他定能成為整個吐蕃的主人。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才讓一直都很拚命,年紀輕輕,就做了牧馬城的城主。

只要他能在牧馬城干出點政績來,當上吉曲城的城主都指日可待。

而吉曲城城主的下一步,就是能夠進入吐蕃國的權力核心。

才讓最終的目的永遠都是成為吐蕃國的贊普。

起初他也想靠勤政愛民來實現這一目標,但隨著閱歷的增加,他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想要實現目標,還是得不擇手段。

任何能助他更快達成目標的手段,無疑都是好手段。

來到牧馬城後,才讓終日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該做什麼。

城中發生乾屍桉後,他立馬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在這個世上,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屍體,可以幫助人們達成心愿。

能將人在瞬間變成乾屍的屍體,所蘊藏的價值,才讓最是清楚。

此事才讓不放心交給任何人,一邊派人偷偷在改造城主府中的地下密室,一邊親自在調查乾屍桉。

在破桉上,才讓頗有天賦。

從一些乾屍身上,才讓發現了相同的泥土。

來到牧馬城數年,才讓對牧馬城非常熟悉。

那些乾屍身上的泥土和雜草,只在牧馬城的西郊有。

到了晚上,才讓就去西郊蹲守。

堅持將近半個月後,總算讓他逮到了。

當時正是月圓之夜,夜空無雲,皎潔的月光照得山川如銀。

西郊也很大,才讓每天晚上都是躲在官道旁側。

這晚他正準備回去,卻看到有個年輕男人,臉色潮紅,搖搖晃晃地走在官道上。

「姑娘,你要去哪?」那男人不斷向前撲擊,卻總是撲個空。

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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