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殭屍王仿佛回憶般的敘述,胡刕最先反應過來,殭屍王的意思是這支趕屍隊伍其實是在走私毒品?

胡刕不太了解這些事情,也不關心,更加無法理解,這殭屍王大張旗鼓,甚至帶來了棺材中的神族,目的就是摻和人類社會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從遠古時代開始,神族對人類就興趣不大,對於神族來說,普通的人類和其他動物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人類逐漸展現出了攻擊性,在擴張他們繁衍生息的地域時,和神族難免產生衝突。

人類內部更是衝突不斷,在絕大多數年代,人類因為內部鬥爭死去的,遠遠超過了被神族殺死的數量。

甦醒以後稍稍了解人類這些年來的歷史,就知道他們本性未曾有絲毫變化,只要有利益,他們根本不在乎殘殺幾百幾千萬的同類。

這倒是讓神族有些羨慕,因為神族根本沒有這麼多同類來自相殘殺。

在胡刕眼中,殭屍王多半也是在天罰中僥倖活下來的神族,否則怎麼能夠和棺材中的神族攜手?

只是既然和自己沒有關係,胡刕暫時保持著沉默,一來他已經被控制住,二來這殭屍王似乎很講究師出有名,殭屍王想殺人,並沒有仗著自己絕對控制了局面,有絕對力量的壓制,就毫不猶豫地展開屠殺。

殭屍王講這麼多,最終大概是想告訴那些要被他殺的人,因何而死,是該死的。

「我們不是啊,我們只是想發展旅遊業啊!連鄉鎮的幹部都知道我們,都在支持我們。」小張收起了自己的那把短砍刀,戰戰兢兢地說道,生怕販毒這麼一頂大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

趙志和其他村民也連連點頭求饒,大聲申辯著,心中和胡刕冒出同樣的想法,被緝毒警察抓捕也就算了,你這非人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怪,管這事幹什麼?

殭屍王提著已經啟動的油鋸,從棺材蓋板上走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的動作,他的膝蓋活動自如,看來他絕對不是殭屍,又或者殭屍不能彎膝蓋的傳說完全是以訛傳訛。

殭屍王敲了敲棺材,蓋板移開了一點點,一個亮著螢幕的手機被送了出來,手機的光亮照耀著,可以看到遞出棺材的那隻小手纖細白嫩,在黑夜中猶如美玉瑩光,此時此刻卻給人無限恐怖的感覺。

棺材裡的是一個女人嗎?不,這絕對不是人,女鬼還差不多。

殭屍王拿著手機,那蓋板又被棺材裡的小手撥動著蓋上了,似乎對於躺在棺材裡十分滿意,並不打算出來面對周圍的人類。

這倒是讓現場的俘虜,階下囚之類的鬆了一口氣,總感覺殭屍王沒有那麼可怕,就算是死在殭屍王手裡,多半也是被油鋸幹掉,還算是正常的死法,落在棺材裡那東西手中,誰知道會是什麼恐怖的下場?

「我先用手機地圖,確定了一下這附近幾個村的名字,然後我們進入湘西州的政府網站。」殭屍王熟練地操作著手機。

要不是剛才棺材裡伸出來的那隻小手,讓胡刕通體發寒,再次出現在武青蓮車上那種心悸的感覺,胡刕又忍不住要講幾句了,這個殭屍王怎麼這麼多事?

想殺幾個人,直接殺了不就成了?非得講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你是判官嗎?那你裝什麼殭屍!

趙志和小張卻是凜然,有種被審訊的感覺了。

「進入網站後,把網頁拉到最下面,會出現網際網路+監督,再點進去,會看到有個鄉村振興的區域,裡面就有駐村幫扶的信息。」殭屍王把手機轉過來,給大家都看了看,「很多人都不知道在政府網站里,有著大量的公開信息,民眾監督的功能,政策查詢和辦理業務,非常方便實用。」

小張卻有些瑟瑟發抖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和趙志等人只是扮演趕屍拍視頻,多半沒什麼事,這個殭屍王未必會殺他們,但是現在……

「駐村幫扶的信息里,可以看到村名,駐村扶貧幹部名單,派出單位,駐派起始截至日期,還可以直接在這裡查看幹部的更多信息或者投訴。」

殭屍王說完,提著油鋸來到了癱軟在地的校長面前。

「你不是姓張嗎?我看了下,附近幾個村,甚至整個鎮子的扶貧幹部,都只有一個姓張的。」殭屍王接著說道。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小張連連雞啄米似的點頭,臉上露出緊張的笑容,「那……那就是我,就是我。」

「你叫張花花?」殭屍王微微一笑,「等會兒我讓你腦子開花。」

小張頓時啞然失色,雙手緊緊地抓著那些束縛住自己的頭髮,痛哭流涕地叫喊著,垂死掙扎著。

「原來他是假冒的,我們都是聽他的!」趙志慌慌張張地辯解,試圖把事情都推到小張身上。

其他村民顯然習慣了順從趙志,馬上都指證小張。

殭屍王沒有理會他們,拿著油鋸在他們原來攜帶在身上的那些棍棒上一陣劃拉,那些棍棒竟然基本都是空心的,裡邊裝滿了各種一包包的不明顆粒和粉末。

「你們打著搞網紅經濟的名義,扮演趕屍人,讓你們在當地小有名氣,當地的警察也都認識你們,就算你們大半夜地在外面跑,也沒有人懷疑,只當你們是在拍視頻,真是機智啊。」

殭屍王說著,就把油鋸在趙志腰腹間划過。

「我……我裂開了!」趙志低頭看著自己被一分兩半,驚叫一聲就此死去。

小張和那六個村民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驚懼的發不出聲來,而那些頭髮卻似乎被血腥味給激活了,一瞬間將他們全部吞沒。

胡刕只見那些人完全被頭髮淹沒,然後短短的一瞬間後,頭髮縮回了棺材,而在原地只留下一堆森森白骨。

那些白骨沒有留存一點生機血氣,仿佛是歷經了千年的古墓中的骸骨,又或者是經過處理後的人骨標本。

四個日本人嚇得齊齊漏尿,那些頭髮卻似乎十分避諱人類的尿液,一下子縮回了棺材裡。

看到自己居然脫睏了,早已經被嚇得心驚膽顫,失去理智的四人頓時毫不猶豫地轉頭狂奔,丟下胡刕逃之夭夭。

殭屍王忽然壓低了身體,和地面保持著四十五度角,倒提著油鋸,猶如貼地飛行般沖了過去,瞬間將那四人裂開。

等殭屍王回到原地時,胡刕卻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一點趁機逃跑的打算都沒有。

「他們為什麼也該死?」胡刕只覺得自己隨時會現出原形,殭屍王殺的是普通人,但是對胡刕依然造成了刺心般的死亡恐懼。

胡刕知道自己真的走進了一個圈套。

在武青蓮的車上時,他曾經感受到一種心悸,身體難受的也是要現出原形的感覺,當時百思不得其解,只當是化形產生的不適應症狀,只是剛剛那口棺材裡的神族出現,也帶給了他同樣的感覺。

是不是在武青蓮停車和那幾個女孩子說話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潛藏在某處的這個神族盯上了?

如果是這樣,現在自己逃跑根本沒有意義,對方毫不顧忌地丟下自己去追殺幾個普通人,多半只是因為自己已經落入他們手中,看似能跑,但不過是貓爪下的老鼠罷了。

也許自己邁出一步,那些頭髮就又會從地底鑽出來,一瞬間把自己血肉骨髓吸食的乾乾淨淨,也只剩下一具白骨?

「1895年日本占據台島以後,向當地癮君子發放吸食許可證。後來日本人發現了制毒販毒的巨大利益,在日本本土也開始種植罌粟,繁盛時期,學校停課,讓學生去幫助收割罌粟,便是所謂的罌粟假的由來。」殭屍王隨口說道,舉國之力,何人無辜?

「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吧,和那四個人有什麼關係?」胡刕不解地問道,他最怕的就是殭屍王會無故殺人,那就真的沒有生路了,在強大的瘋子面前逃生的幾率會大幅度的降低。

「關係不大,滅口而已。」殭屍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油鋸,哦,殭屍太后的油鋸。

一直都是她試圖把他的東西占為己有,自己要不要把她的油鋸也占為己有試試?

目前這把油鋸還沒有獲得她「心愛的XX」這種前綴標籤……算了,這玩意還是太暴力了,和自己儒雅隨和的風格不搭。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一句都不會說出去。」胡刕艱難地開口,「你殺了他們,留下我,想必不是覺得最後才殺我比較好玩。」

胡刕有點憋悶,真正讓他恐懼的來源是棺材裡的神族,眼前的殭屍王雖然神秘,但並沒有表現出無可抗拒的實力,剛剛那種衝刺的姿態,與其說是展現實力,倒不如說是在耍帥。

可他的小命確實是掌握在殭屍王手中,棺材裡的神族似乎只是在配合著殭屍王玩耍,其實她對現在的事情並沒有什麼興趣。

「我和你講件事情。我認識一個小孩,那時候她才兩歲多一點,不到三歲,坐在樹下拿著一個榨菜包子在啃,包子好像還掉到了地上,上邊沾著些灰,冰冰涼涼的,她一個小孩,也不知道講衛生啊,有什麼吃的她就吃什麼。」

「我給她泡了一碗小方便麵,煎了兩個雞蛋在裡面。她好像連這種方便麵都很喜歡吃,吃得可香了。一會兒她吃完了,端著面杯搖搖晃晃地走到我面前,把碗給我,我看到裡面還剩下一個雞蛋。」

「我問她,你吃不完了嗎?她搖了搖頭。她開智比較晚,營養不良,還有些媽媽孕期營養不良帶來的發育問題吧。這時候還不大會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意思,大多數都是搖頭和點頭,我再問她,是留給我吃的嗎?她用力點頭,結結巴巴地說:好……好次,你次……」

殭屍王微微笑,指著身後的棺材說道:「有時候留到最後,不是好不好玩的問題,是為了把你留給別人吃。」

胡刕不禁毛骨悚然,一開始聽著還是個暖心的小故事,最後的結論卻畫風突變,胡刕想起剛才那八個人化作白骨的慘狀,再也不敢自恃把握對方的心態了。

「我就知道你是只聰明的狐狸,來自青丘,還是塗山?」殭屍王好整以暇地問道。

「青丘。」胡刕馬上回答了,但這個答案只是他希望的。

很多神族到現在為止,記憶都是支離破碎的,有些記得很清楚,有些又完全忘記了,能夠在清醒過來以後,記憶完全續接天罰之前的神族基本沒有,胡刕記得自己小時候生活的許多情景,但自己是青丘狐還是塗山狐卻無從分辨。

可塗山狐是神族中的恥辱。

當年人類為了增強實力,培養出為人類效忠的強大血脈巫族,派出俊男美女和神族聯姻,儘管要跨越種族培養後代十分困難,但抵擋不住人類太過於努力繁衍,終究讓他們達成了目的。

一部分人類男性讓神族雌性懷孕了,一部分人類女性懷上了神族雄性的孩子。

人類男性把神族雌性的孩子帶回了人類世界,而這些雌性神族往往就隱姓埋名跟著來到了人類世界。

那些懷著偉大使命的人類女性,大部分也都在發現自己懷孕了以後離開了神族雄性,有小部分則留在了神族雄性的身邊。

其中青丘狐是和人類糾葛最深的神族,它們本就是對人類相對友好的神族,大量和人類生育後代的青丘狐,以及它們的親朋好友部族,在塗山聚集形成了一個青丘分裂出來的狐族部落,被稱為塗山狐族。

即便是天罰之後,依然有塗山狐族存活下來,大禹的妻子便是塗山狐族。

胡刕已經無從調查自己的身世了,但當時能夠聚集在一起,得到女媧娘娘庇護的,應該是青丘狐,畢竟塗山的狐狸們應該人類混跡在一起,得到是那條龍的庇護。

「青丘是個好地方啊。」殭屍王略微有些感慨地說道,「可你一隻青丘狐,和日本人混在一起,跑到湘西來調查趕屍?有點魔幻。」

能有你提著油鋸的殭屍王魔幻?胡刕強忍著和對方發生語言交鋒的衝動,「日本人說現代中國對於古老歷史傳說,以及歸屬於神秘學的傳統資料丟失很多,反倒是他們保存的更為完整。我們也需要他們的一些信息。」

那四個日本人便是專門研究古代華夏神秘學的專家,常年在遍布全國各地的博物館等免費公開資源中尋找蛛絲馬跡,藤原茅次郎能夠在茫茫大海中發現異獸藏身的沉沒海島,可並不是什麼運氣。

「這次我們來湘西,是因為他們新發現的資料表明,湘西趕屍的是遠古巫族後裔。他們能夠趕屍,一定是因為得到了遠古大巫的某種傳承,祭祀之後借用了遠古大巫的能力。這個大巫也是處於沉眠的狀態,隨時可以清醒過來。」

殭屍王啞然失笑,如果真的有能夠操縱屍體的趕屍人,那他們的研究和推理可能是正確的,但結果卻是基於錯誤的事實,那自然不用再提。

「趕屍,未必全是走私。哪怕只有一個真正的趕屍人,都能證明你們是對的?」殭屍王也沒有全盤否認,日本人搞歪門邪道是有一手的,他們能夠找到異獸藏身的沉沒海島就足以說明這一點了。

「那你繼續找吧。」殭屍王說完,擺了擺手,「你走吧。」

胡刕反倒是愣了一下,對方就這麼輕易地放走自己?會不會自己一轉身,無數頭髮就從背後扎進他的身體,讓他瞬間變成白骨?

儘管他的身體比那些普通人強上千百倍,但是面對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古老神族,胡刕覺得自己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一時間他反而更加不敢動彈,站在那裡穩穩地釘住地面,生怕自己稍有動作就性命不保。

這時候棺材蓋板又被推開,那柔嫩白皙的小手,仿佛還散發著美人的香氣,按住棺材邊,裡邊的人兒爬了出來,竟然是一個美麗的少女,只是她也把眼眶周圍塗成了黑色。

有毛病!胡刕當然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眼眶上的黑色是塗的眼影,看來她和殭屍王一起把眼影盒裡的黑色都用光了。

「啊,他還沒走。」

美麗的少女十分靈活地爬了出來,發現胡刕在注視著自己,抬起雙臂又放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雙臂抬起伸的筆直,然後一蹦一蹦地來到殭屍王的身邊,以表示她也是個殭屍。

胡刕的目光從她畫著的黑眼圈移開,頓時感覺有些眼熟,想起了武青蓮在一個度假中心門前停車時,有三個女孩子在車旁,其中一個就在眼前,就是眼前扮殭屍的少女!

看上去如此柔弱嬌俏的美麗少女,竟然就是自己猜測的古老神族……

胡刕猛然間回想,當車子離開度假中心,自己恢復正常以後,武青蓮說他身上有根長發,當時根本就沒有在意,現在自然明白了,那根頭髮就來自眼前的少女,自己在那時候就已經成為被對方系上項圈的狗了。

那根頭髮在車上就消失不見了,胡刕後背寒意升起,想起剛才她的頭髮是如何吞噬血肉的,讓胡刕恨不得馬上把自己開膛破肚,也要找出那根頭髮!

「朕是殭屍太后,這是朕的殭屍寶寶。」殭屍太后發現對方神色不善地看著自己,蹦了蹦以後自我介紹,希望對方知道她的身份尊貴,不要再這樣看她。

殭屍王扭頭看了她一眼,懶得反駁她的胡言亂語,又去扯那把油鋸了,再說一句他是她的殭屍寶寶,這把油鋸就歸本殭屍王了。

「尊貴的古老神族。」胡刕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對方和自己說話,胡刕卻不敢不理。

「朕很多很多歲了,但是一點也不古老,是個還沒有長很大的小女孩。」殭屍太后放下筆直的雙臂,習慣地去抓旁邊殭屍寶寶的衣服。

可現在的殭屍寶寶比姚明還高,殭屍太后一伸手就扯掉了他腰間的布,殭屍寶寶頓時一絲不掛。

殭屍太后抬起頭來,和俯視她的殭屍寶寶面面相覷。

胡刕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要是朱獳在,還不得馬上撲過去?胡刕看到他們兩個面面相覷,這才試探著後退了一步。

安全。

胡刕停頓了一秒,馬上又倒退著跑出了一里路,這才轉身加速,狂奔中化作狐影消失在山林中。

劉長安和上官澹澹站在原地,本來就沒有要殺胡刕,自然不會去追他,劉長安丟下油鋸,彎腰把那塊布撿了起來。

怕大家不知道,有必要說一聲,殭屍王是劉長安假扮的,殭屍太后自然是上官澹澹。

上官澹澹抬起手掌捂住自己的臉頰,悄悄分開兩根手指頭,露出眼睛觀察劉長安的反應,希望他不要錯誤地認為,這是太后發出了什麼忤逆綱常的信號,希望在這荒郊野外被他激安。

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如果他誤會了,上官澹澹就打算拿出手機,找一找相關的教育書籍和視頻讓他好好學習一下,認識到他的錯誤。

「青門柳枝軟無力,東風吹作黃金色。街東酒薄醉易醒,滿眼春愁銷不得。」劉長安繫緊了腰間的布,這玩意應該是他剛才彎腰追擊的時候,臀部後翹的動作拉的鬆散了。

「為什麼突然念詩?」上官澹澹不解地問道,難道這是緩解尷尬的新方法嗎?可他不是自己不尷尬,讓別人尷尬的人嗎?

「這首詩是唐代白居易的作品,詩名:長安春。」

劉長安有些遺憾,上官澹澹平常時不時地念一念詩,還有改詩的愛好,但實際上她對傳統詩歌的了解並不多,要是柳教授在這裡,在他念完詩之後,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了,美人嗔惱,嬌羞如春花綻放,頓時把尷尬化解的乾乾淨淨。

「你發春了啊!」上官澹澹明白了,身體僵硬地轉過身去,趕緊爬到棺材裡躺著。

上官澹澹很清楚,雄性發春是很可怕的,陸斯恩就遇到過一隻公狗,也是赤身裸體的往陸斯恩後背上爬,被陸斯恩一腳踹飛了。

上官澹澹當然不能一腳踹飛劉長安,只好自己未雨綢繆地躺進棺材裡,並且把蓋板拉好。

劉長安沒有理她,回廟裡恢復了正常體型,穿好衣服,走出來發現她還是躺在棺材裡不肯出來,也懶得費勁解釋勸她出來,扛起棺材跳到了對面的山頂,準備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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