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失血過多,李文秀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楚錚問道:「傷勢怎樣了?」

「好多了,大夫說三天後就能下地走路。」

切,那估計還得再過十天半月才能趕她走。

楚錚又問道:「李姑娘,你怎會來到隨州?看你的模樣,似乎是從塞外來的?」

李文秀江湖經驗不多,加上從兩個小丫環那裡也聽說了不少有關眼前這楚少俠的俠義事跡,覺得他應該是好人,當下坦然道:「我自幼隨父母流落塞外,後來父母不在了,我被一個漢人牧民養大,之後……之後計爺爺不在了,我就決定回江南看看,那裡是我出生的地方。」說到後面,她神色黯然。

楚錚估計她還有很多事沒說出來,但他也沒想追問,反正也沒想深入結交。

探聽到她的目的地就行了。

楚錚勸道:「李姑娘,從這裡去江南還有上千里的路途,隨州也不太平,要不你還是先回塞外吧,等隨州安定下來後再去江南不遲。」

李文秀搖頭道:「我不會再回塞外了。」

楚錚聽她語氣堅定,也就不再勸說了,打算等她傷好了就讓她離開,愛去哪去哪。

「對了,聽說昨晚還有個小妹妹在照看我,後來不知去哪裡了。我還沒向她道謝呢。」

東方白?那小丫頭到召喚時限自動回到書里睡覺了。

楚錚找了個理由忽悠過去,李文秀又問起她救了的那幾個女子怎樣了。

楚錚察言觀色,知道她確實是發自內心地關心那幾個遭遇了悲慘命運的女子,心中對她的厭惡才算是煙消雲散。

楚錚想了想,還是決定坦言相告。

李文秀怔了半晌,忽然流起淚來。

「世間為什麼總是惡多於善?原本好好的生活,怎麼忽然就沒了呢?」

她似是有感而發,越哭越傷心,淚水嘩啦啦地流。

楚錚輕嘆口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仇殺。小到個人與門派,大到國家與民族,莫不如此,只有當爭鬥帶來的破壞損失超過得益,才會有短暫的和平。」

李文秀低頭不語,似乎是在思考楚錚的話。

楚錚估計郭襄那邊差不多搞定了,便要告辭,忽然間有幫眾敲門道:「楚爺,寇爺回來了,說如果你有空的話到前面議事。」

……

客棧的一樓已被設為議事堂,無關人等全部退到了外面。

寇仲風塵僕僕,一見到楚錚便道:「楚兄,情況有變,要不你先帶郭姑娘和李姑娘離開梁都?」

楚錚苦笑,他倒真想走,問題是他太清楚郭襄目前的狀況了,郭襄身子骨極為虛弱,全靠他不時輸入的神照真氣撐著,絕不能舟車勞頓。所以不管他樂不樂意,現在只能幫著寇仲和徐子陵守住梁都,這也是守住郭襄的安身之處。

「是不是宇文化骨要來了?」

寇仲訝然道:「你都知道了?」

楚錚乾脆拉開張凳子坐下:「這事傳得滿城皆知,哪會不知道?來了多少兵馬?」

「宇文化及親自帶了兩萬大軍殺來,以宇文智及和宇文無敵作副帥,其中訓練有素的精兵五千,餘下的都是招募不久的新人。娘的,我們這邊只有幾十人,現在的局勢不是糟糕,而是糟糕透頂!」

楚錚安慰道:「你運氣好,今早又多了兩千餘手下,彭梁會各地的人都來投奔你了。」

寇仲先是一喜,但很快又嘆道:「沒用,都是烏合之眾,他們連馬賊都鬥不過才被打散的,又怎可能是宇文化及那些百戰精兵的對手。」他苦笑道:「說句老實話,現在真正能與宇文化及精銳兵士作戰的,怕只有楚兄、小陵和我這三個冤大頭、大傻瓜了。」

「宇文化及的人馬多久會到?」

「最快明天,最遲後天必定殺到了。」

楚錚對於行伍一竅不通,只能把局勢儘量往自己最熟悉的江湖爭鬥上引,他提議道:「這形勢下守城是絕對守不住的了,要不我們還是用擒賊先擒王的計策,出城半路埋伏,殺了宇文化及,怎樣?」

寇仲搖頭道:「難,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宇文化及本身就不比我們弱多少,而且坐陣中軍,我們想要殺他,就得先闖入數千精銳,就算能想到法子喬裝改扮混進去,也絕難靠近宇文及化,因為據打聽來的消息,宇文化及也在防著我們來這一手,早已下了令,除了他最親近的將領和數十個精挑出來的好手護衛外,其餘人基本不能進入他二十丈範圍內,否則示為刺客當場格殺。」

就在這時,朱權前來報告:「寇爺、楚爺,我們的三當家和一個叫宣永的人一起來了,要求見你們。」

寇仲大喜,忙讓他們進來。

這任媚媚和宣永都是寇仲的舊識,聞他在此公開聚義,都帶著人馬來投靠。

任媚媚是彭梁會的三當家,手中不但有人,更有大批糧食埋藏在梁都附近。宣永本身就精於守城和統軍,更是有著兩千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將兵。

得到這兩人相助,寇仲和楚錚終於暫且鬆了口氣,看到了守住城池的希望。不過為了加強城防,寇仲和楚錚分頭巡視四周,發動百姓參與守城。

楚錚做不慣這樣的事,但為了守住梁都,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幸而他的名氣與影響力遠比他自知的要大得多,一聽他要號召守城,附近一帶的武林人物和有膽色的壯丁紛紛響應,硬是在半天內湊出了兩千人幫忙修築城防設施。

時間在匆忙中流逝,午時過了不久,徐子陵終於帶著那名為施七針的大夫趕了回來。

徐子陵確是說到做到,這施七針脾氣極怪,不肯出遠門,徐子陵乾脆便將他綁了下,而且沿途打殺了數場,這時滿身都是灰塵與斑斑血跡。

楚錚顧不上城防了,讓人和寇仲說一聲,便讓一直跟著他的朱權幫忙繼續工作,自己則和徐子陵一起,押著施七針趕去替郭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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