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停止揮劍,看了眼和馬:「看得出來?」

「是的。你左手有點使不上力。」和馬隨口胡謅。

藤井嘆了口氣:「早上給自己準備便當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家裡的電飯煲,臨時想補救一下,結果用力過猛就拉到手了,飯也灑了,我自己還被燙到了,你看,這裡還被燙紅了。」

藤井向和馬展示她右手上那一大塊燙出來的紅斑。

和馬伸手戳了一下。

「別亂摸,痛的!」藤井捶了和馬一下。

「你也太不小心了,保健室去過沒?」

「一點小傷啦!」

「別一點小傷,不好好處理下午對練中說不定會惡化。而且,快要決定縣大會正選隊員了,下午的對練你表現不好的話,可能沒法出戰。」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師!范!代!」藤井後面三個字特別拖長了音。

和馬撇了撇嘴,之前他在社團活動里就不怎麼上心,畢竟剛開學,正是的社團訓練差不多是本周才開始,上周大家都沒進入狀態。

而且說實話,穿越都穿越了,肯定想著怎麼利用穿越者優勢多快好省的走上人生巔峰,高中劍道全國大會冠軍這種東西,和馬看不上。

另外,之前他的外掛沒啟動,走劍道道路不一定打得過,還不如考慮下怎麼使用自己超前的時代知識。

所以和馬來社團活動,基本都沒上心,

也不能說完全沒上心,他看藤井這樣的女孩子的時候,還是挺上心的。

藤井美加子,帶著這個年代特有的單純美好的美少女,有著日本女孩的傳統圓臉和糖分拉滿的甜美笑容。

平時在旁邊看看,就能收穫美好的心情。

但現在這美少女用挑釁的眼神看著和馬,臉上是調皮的笑容,再一次拖長音:「師~范~代~」

和馬咋舌,調侃道:「看來有人欠收拾啊。」

「咦,好像有人忘記了自己和我對戰輸多贏少呢。」

和馬倒是不意外,剛剛他看到藤井的劍道是無流派四級,而和馬的原主自家的流派只練到了3,新當流的6那是和馬帶過來的。

有沒有流派只是決定了戰鬥的方式,劍道這東西,其實非常看基本功。

基本功紮實的高手,光是那個距離掌握的精度,就能讓弱者喝一壺。

所以無流派4幹掉理心流3,合情合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和馬看著藤井,雖然她在開玩笑,但是現在打敗她,說不定能有點小福利什麼的。

藤井一臉壞笑:「我現在左手拉傷,也許是你贏我的好機會喲,桐生君。」

和馬:「你說得有道理啊。」

「咦,真的要比嗎?趁著女孩子受傷的時候為所欲為,想不到桐生君是這樣的人。」藤井裝出鄙夷的樣子,但馬上又繃不住笑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去拿護具去了,「來,時間剛好夠,我們比一場。」

和馬不由得懷疑,媽的正主是不是和藤井有一腿啊,好羨慕啊,那我就不客氣的接盤了。

不過,藤井的稱呼還是桐生君,日本這邊在稱呼上其實非常的講究,從稱呼就能判斷,以前的桐生和馬和這位小姐頂多也就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程度。

和馬一邊尋思,一邊戴上頭盔——因為可以隨意使喚的社團新人還沒招過來,護具現在還是個人清洗個人的,和馬這些天一直在摸魚,壓根就沒清洗,現在頭套帶著一股濃厚的汗味。

等社團招新了,和馬這樣的三年生就可以把護具清洗什麼的扔給社團新人們了。

日本學校的體育社團就是這麼可怕。

藤井:「時間不夠穿全甲了,就這樣打吧。」

和馬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就戴著頭盔和手套,完全沒穿身體護具。

「我沒意見。」和馬聳了聳肩,也戴好手套,然後兩個人就回到劍道館中央。

藤井直接擺開了架勢。

和馬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自己還是按著流程先鞠躬行禮——這是練新當流養成的習慣,不行禮長谷川師父會非常生氣。

藤井笑起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以前不都是慷慨激昂的說這都是陳年陋習,應該破除嗎?」

和馬驚了,還有這事?正主思想還挺進步的嘛。

他也懶得解釋了,這解釋不清楚,所以直接擺開架勢。

「藤井,我們是不是該賭上點什麼?」

藤井歪了歪頭:「嗯……我想想,一周的午餐……還是算了,你贏了我請你一周午餐,我贏了你就繞操場跑五圈,一圈對應一天午餐,很公平吧?」

藤井應該知道桐生家現在手頭不寬裕。

和馬:「這樣不公平,就算不輸給你,我也經常會被罰跑操場啊。要不這樣吧,我贏了讓你摸摸頭,你贏了讓我……」

「大色鬼!面!」藤井突然發動,大喊著衝上來。

她的動作相當的洗鍊,看得出來確實下了很大的功夫鍛鍊。

但是和馬敏捷的躲開了。

快速躲閃,拉距離,然後和馬擺出了牙突的姿勢,發力。

「面!」

竹刀的頭部準確的命中了藤井的面罩。

「誒?」藤井一臉懵逼,隔著頭盔的網格面罩,和馬都能感受到她的疑惑。

「等一等等一等!怎麼就面了?這怎麼就面了?」

和馬:「擊中了頭盔的時候,要大喊面,大門五郎是這麼教的啊。」

「這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你怎麼打過來的?」

「就……很普通的突刺啊?」和馬聳肩,然後恢復中段握劍的姿勢。

藤井看和馬擺出了架勢,也擺好了架勢深呼吸:「你再來一次!」

和馬直接就上了。

「面!」

「等一下!你慢一點!」藤井大喊,「我都沒做好準備!再來!」

她再次擺好架勢,這次深呼吸了兩次,隨著呼吸起伏的曲線,表明她還是很有料的,這很難得。

這個年代日本女孩還沒有那麼多G杯怪物,藤井已經算大的了。

藤井:「好了,我準備好了!」

下一刻和馬就擊中了她的面罩。

「等一下!」藤井跺腳,「你慢一點!讓我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啊!」

「那……我給你做分解動作?」

「不要分解!不要!再來!你只要慢一點點,我就能看清楚了!」

和馬犯難了,他是真慢不下來,身體擺好對應姿勢,一發力就不歸他管了。

為了裝逼泡妞開了技能,這下騎虎難下了。

其實正常打和馬肯定能打過這姑娘,畢竟和馬也練了好幾年新當流,憑真本事欺負個小姑娘沒啥問題。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溜了溜了。

和馬:「今天就到這吧,快上課了。」

他摘下頭盔收起竹刀轉身要走,藤井一邊摘頭盔一邊一個箭步衝上來:「等一下!再來一次嘛!你慢一點肯定行的!你教我一下嘛!」

這姑娘畢竟練劍道的,手上的勁還挺大。

和馬用力一拽愣是沒把自己手拽出來。

「你手不疼嗎?」他反問,「快去醫務室啦!要不然下午……」

「就是因為下午要選拔了,才讓你教我一下嘛!你以前從來沒用過這招,我就不問你在哪裡學的了,分享一下嘛!我也想去全國大賽啊!」

「那我給你做分解動作……」

「不要!你多用幾次,我自己能學會!」

和馬服了,這姑娘居然是這種性格嗎?平時看不出來啊,就覺得是個甜甜的鄰家少女。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她都練劍道了,多少有點要強的。

「沒時間了!你還要換劍道服。」和馬動之以理,和馬剛剛跑步去了,身上是運動服,要回社辦換成普通的校服,藤井更麻煩,要去運動社團的聯合樓,用那裡的女更衣室。

公立學校資金一般的比較少,沒有那麼多設施,男性更衣一般就在社辦,女子就用公用的更衣室。

當然有大學背書的那種公立學校例外,比如筑波大學的附屬中學,雖然是國立,但是比大部分私立都豪氣。

但北葛氏高校不是這樣,所以藤井待會還有走老長一段路,回聯合社辦更衣。

藤井撅起嘴,但看起來終於放棄了,她小聲道:「中午來教我!別想跑!」

和馬果斷決定中午溜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悄悄吃午餐。

沒辦法,這個招式他就慢不下來,要教只能分解動作……

「聽!見!沒!有!」藤井一字一頓,同時手上用力,把和馬拉向自己。

就在這時候,一聲暴喝響徹劍道館:「桐生!藤井!你們在幹什麼?」

這暴喝,讓兩人一起打了個哆嗦,然後一起循聲望去。

是大門五郎。

「你們不知道,校規禁止不純異性交往麼!」

這是1980年代,日本學校在很多地方和2000年代的中國學校很像。

和馬和藤井這才意識到他們現在似乎有點過於親密了,外人看來簡直就像要擁吻一樣。

藤井刷的一下臉紅了,鬆開和馬往後彈了好幾米遠。

「出去給我跑圈!」大門五郎怒吼著,「跑到你們沒精力卿卿我我為止!快,跑起來!」

和馬:「報告老師!藤井的左手拉傷了,她應該去校醫室!」

大門五郎盯著和馬看了幾秒。

「藤井,去校醫室!桐生,給我跑圈!」

藤井:「報告老師!我需要人攙扶我去校醫室!」

大門五郎沉默了,盯著兩人施加無形的威壓。

「你們兩個,一起去跑圈,跑到預備鈴響為止,然後給我寫一份三千字的小論文,闡述你們對校訓里誠信兩字的看法。」他陰沉著臉說。

「是!」和馬和藤井一起大喊,聲音特別大——聲音不大一定會被要求重新喊。

大門五郎轉身離開,和馬看了眼藤井:「你是笨蛋嗎?害我還要多寫一份小論文。」

藤井對和馬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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